当圣母像那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眼珠被血滴染成猩红之时，祁雯宛如一尊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教堂的第五级台阶上。她目光冷冽地看着调查组的人将尸体装入那仿佛吞噬生命的裹尸袋中，突然间，她的视线被死者发间那枚别着的珍珠发夹所吸引——那珍珠发夹与母亲上周丢失的那枚简首如出一辙。
“死亡时间大约在晨祷开始前半小时。”省厅派来的女法医林岚面色凝重地摘下手套，“凶手将尸体摆成了祷告的姿势，不过这次有个全新的细节。”她伸出手指，指向死者交握的双手，只见那指缝间渗出一抹诡异的蓝，犹如被碾碎的蓝铃花汁液浸染过的棉线，将十指紧紧地缝合在一起，宛如一朵盛开的永生花。
陈默奋力从警戒线外挤了进来，他的手中紧握着一个装在证物袋里的弥撒册。翻开的内页上，赫然出现了一朵用鲜血绘制而成的蓝铃花，旁边还标注着精确得如同星辰般的经纬度坐标。
"南郊废弃植物园。"他调出地图比对，"三年前蓝铃花杀手最后一个受害者就是在那里..."
"发现的尸体其实是我的模拟人偶。"祁雯突然接话。五年前专案组曾用等比例人偶重建犯罪现场，这个细节从未对外公开。
林岚敏锐地抬头："祁法医似乎对旧案特别熟悉？"
"够了！"省调查组组长赵振东大步走来，肩章上的西角星花闪着冷光，"祁雯同志，根据回避原则，你从现在起退出专案组。这是厅里的决定。"
祁雯握紧口袋里的银色漆屑，冰凉的证物袋几乎要嵌进掌心。她看见母亲坐在救护车边接受问询，苍老的手指不断在胸前画十字。那个珍珠发夹本该在母亲梳妆台里，现在却出现在死者头上——凶手进过她家。
"我要求对教堂监控做光谱分析。"她无视赵振东的铁青脸色，"凶手至少提前两天来布置过现场，这里的彩色玻璃..."她指着左侧第三扇描绘圣徒受难的窗户，"投射在地上的红光角度不对，有人调整过玻璃的倾斜度。"
陈默立即带人架起激光测绘仪。当光束穿透彩色玻璃的瞬间，地板上浮现出一串数字：0423。祁雨遇害的日期。
"这是挑衅！"赵振东的咆哮在穹顶下回荡，"凶手在嘲笑我们！"
祁雯悄悄退出人群，在告解室里发现更致命的证据。木制隔板背面刻着新痕："姐姐的十字架真漂亮。"后面跟着化学分子式——正是凶手用在苏媛身上的代谢抑制剂配方。
她想起今早母亲反常地送她银十字架项链，说是突然在床头发现的。当时她以为...
手机在此时震动，匿名账号发来张照片：祁雨那幅失踪的《蓝铃花田》，此刻正挂在某个欧式书房里。照片边缘露出半枚指纹——在妹妹画作右下角，有个带月牙疤痕的拇指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