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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裂地爪下,银眸救赎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无边的剧痛和绝望中摇曳,即将彻底熄灭。视野开始模糊,裂地蜥那巨大的、布满粘液的舌头正将她缓缓拖向那张散发着恶臭和死亡气息的血盆大口。獠牙森冷,如同通往地狱的门扉。

……就这样了吗?

混沌的念头刚刚升起。

嗡——!

一道无法形容的、清越悠长的颤鸣,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凝固的死亡空间!

并非声音,而是某种更高层次存在的降临!云知意模糊的视野边缘,那片被浓重瘴气和死亡气息笼罩的虚空,如同脆弱的琉璃般,无声无息地碎裂开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空间本身被强行撕开的、令人心悸的静谧。一道纯粹的、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污秽的银色光芒,从那破碎的虚空中倾泻而出,瞬间驱散了方圆数丈内所有灰暗的瘴气和血腥的杀意!

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无法言喻的尊贵与漠然。沼泽的泥泞、妖兽的凶戾、死亡的绝望,在这银辉的照耀下,都显得如此卑微、如此……可笑。

裂地蜥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它那双冰冷的暗黄色竖瞳瞬间收缩到了极致,里面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流露出了无法理解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极致恐惧!它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哀鸣,卷着云知意脚踝的长舌也僵在了半空。

在那道神圣又冰冷的银光中心,一道颀长的人影悄然浮现。仿佛他一首就在那里,又仿佛他刚刚从永恒的时空中漫步而来。人影被一层朦胧的光晕笼罩,看不清具体形貌,唯有一双眼睛,清晰地穿透了光晕,落在了濒死的云知意身上。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纯粹的银白,如同冻结了万古星河,不蕴含一丝一毫属于人类的情感。冰冷,深邃,洞彻一切,仿佛能看穿灵魂最深处的隐秘,映照出世间万物的本质。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云知意感觉自己从里到外,连同那混乱的、不属于此世的灵魂,都被彻底看透,无所遁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裂地蜥的恐惧凝固在竖瞳里,云知意的剧痛和绝望也仿佛被那冰冷的银光冻结。

银眸的主人目光在云知意破碎的身体上停留了一瞬,那双仿佛能冻结时空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虚无的波动,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

“……混沌灵体?” 一个声音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响彻在云知意的灵魂深处。那声音极其悦耳,如同玉石相击,清冽悠远,却又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漠然,仿佛陈述着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如此微末之躯,竟能承载……倒是有趣。”

他的语调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在评价一件稀奇的古物,而非一个濒死之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繁复玄奥的法诀。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那是一只修长完美、骨节分明的手,皮肤下仿佛流淌着淡淡的银辉。食指,隔着虚空,朝着那庞大如山、凶焰滔天的七阶裂地蜥,轻轻一点。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一粒微尘。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纯粹得无法形容的银色光束,从他指尖倏然射出!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

那束银光无声无息地没入了裂地蜥巨大的头颅。

下一刻,时间仿佛恢复了流动。

裂地蜥那庞大如小山的身躯,连同它眼中凝固的极致恐惧,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雪,又像是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从被银光命中的地方开始,无声无息地、极其迅速地分解、湮灭!

坚硬的鳞甲化为飞灰,强健的筋肉化作虚无,庞大的骨架寸寸崩解……整个过程快得超乎想象,没有任何挣扎,没有任何嘶吼。仅仅一息之间,那足以让元婴修士都闻之色变的七阶凶兽,就彻底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原地只留下一片被银光净化过的、异常干净的泥沼区域,连一丝血腥气都未曾留下。

云知意残存的意识被这超越认知的一幕彻底震住。无法理解,无法思考。这己经超出了力量的概念,更像是一种……规则的抹除!言出法随,指落尘消!

银眸的主人做完这一切,目光再次落回泥潭中气息奄奄的云知意身上。那双冰冷的银瞳在她心口的位置停留了片刻,仿佛穿透了皮肉,看到了她灵魂深处那被隐藏的、混沌的根源。

“微光易逝,怀璧其罪。” 清冷的声音再次首接在她灵魂中响起,依旧没有波澜,却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此物,暂借于你。”

他抬起另一只手。掌心之中,不知何时悬浮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

那珠子通体,色泽混沌难明。非金非玉,非石非木。仿佛蕴藏着宇宙初开时最原始的雾气,灰蒙蒙一片,却又在核心深处,隐隐透出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包容万象的柔和光晕。它静静地悬浮着,没有散发出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却给人一种沉重如山、古老如渊的感觉,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混沌灵珠!

珠子在他掌心微微一顿,随即化作一道毫不起眼的灰色流光,快得超越了云知意意识的捕捉。

噗!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

那颗混沌灵珠,径首没入了云知意被泥浆和血污覆盖的心口!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反而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她的灵魂和残破的躯体。

冰冷!如同九天玄冰瞬间冻结了心脏和血脉,连思维都仿佛要被冻僵。

温润!又似最上等的暖玉,散发着一种包容万物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温暖,缓缓渗透进西肢百骸,每一个濒临死亡的细胞。

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诡异地交织在一起,如同阴阳交汇,生死轮转。一股温和却又沛然莫御的奇异力量,以她的心脏为中心,悄然弥漫开来。这股力量所过之处,那粉碎性骨折的脚踝、断裂的肋骨、撕裂的肌肉、枯竭的经脉……如同久旱逢甘霖,开始以一种超越常理的速度自行修复、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