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离经拎起昏迷的田伯光,迈出回雁楼的大门。
他脚步刚踏出门槛,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编造事件为自己扬名,不符合人物卡‘虹猫’人物风格,扣除0.5融合度。”
弃离经身形一个趔趄,险些将田伯光丢在地上。
他心中犹如万马奔腾,疯狂呐喊:“不要啊!系统!你这纯属不教而诛!之前你也没说还会扣除融合度啊!本来提升就够难的了,你这样搞,以后还怎么愉快地玩耍!”
那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再次响起。
“鉴于宿主随后时刻对女性的怜悯来自真心实意,本次只作警告,下次将做出扣融合度处理。”
弃离经重重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
还好,只是警告。
但也让他彻底明白,这系统所谓的“虹猫”人设,是有着明确红线的。
虹猫光明磊落,侠名是靠一刀一剑实打实拼出来的,绝不会用编造故事的手段为自己扬名。
之前忽悠梅超风和余沧海,系统并未干涉,想来是因为虹猫本身嫉恶如仇,对付恶人不算违背人设。
但为自己谋取虚名,虹猫不屑为之,自己也就不能做。
这么一来,许多阴损手段,怕是都用不上了。
这就很让人头疼了。
他不禁开始琢磨,那逼问他人武功秘籍这种事,算不算违背虹猫的人设?
虹猫可没干过这种事,他又不是马三娘。
弃离经将这些纷乱的念头暂且压下,提着田伯光,回到了先前下榻的客栈。
他并未真的将田伯光丢去马圈,而是单独开了一间客房,将人扔在床上。
随后,他叫来店小二,如此这般叮嘱了一番。
大意便是,采花大盗田伯光己然落网,被人挑断了手脚筋,还做了“特殊处理”,往后江湖上再也不会有此祸害了。
这消息,务必让店小二尽快传扬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做完这一切,弃离经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歇息。
距离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只剩下两三天,能做的布置实在有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然而,他刚推开房门,便是一愣。
房间里,竟然多了一个人。
一个约莫十三西岁,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正大喇喇地坐在他的床上,两条小腿晃荡着。
弃离经认得她,正是先前在客栈门口遇到的曲非烟。
曲非烟见弃离经进门,看到自己时那副受惊的模样,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哈哈,爷爷还说你是什么少年英雄呢,居然会怕一个小女孩,真不知羞!”
弃离经听着这童言无忌的话,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
他反手关上房门,开口:“我正是因为看到一个小丫头才会吓一跳好不好?若是哪个不长眼的杀手,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小姑娘,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这小丫头片子,神出鬼没的。
曲非烟晃着小脚丫,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啊,我爷爷说今天在外面看到两个很特殊的人,其中一个就是你呀。所以我才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白天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洗干净了居然还是个帅哥哥呢!”
她口中的爷爷,自然是曲洋。
弃离经心下了然,这小丫头定是得了曲洋的授意,又或者纯粹是自己好奇,才跑过来的。
他面上却装作不知,毕竟,他还得想办法和曲洋搭上线。
他想了想,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小姑娘,外面很危险,你还是赶紧回你爷爷那里去吧。还有,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随便往陌生男人的房间里跑。你这么可爱,万一真遇到坏人,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曲非烟听他这般说教,立刻夸张地捂住了耳朵,小脸皱成一团。
“哎呀,你怎么比我爷爷还啰嗦!我爷爷就在这附近呢,若是我大喊一声,他老人家自然会来救我的,不劳你费心啦!”
弃离经听她说曲洋就在附近,心中一动。
“那你还不快点去找你爷爷?”
曲非烟小嘴一撇:“我无聊嘛!难得听爷爷夸奖别人,你快跟我说说,今天在回雁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定很精彩吧?”
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的全是好奇。
弃离经心思急转,曲洋既然如此疼爱这个孙女,此刻定然就在左近偷听。
借这小丫头的口,夸奖一下别人,总比自卖自夸来得自然。
他沉吟片刻,组织着措辞:“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寻常的寻仇雪恨罢了。你爷爷既然说有两个年轻人,那另一个,想必便是华山派的令狐冲了。令狐少侠确实机敏过人,若不是他,那位恒山派的小师太,怕是真的要遭了田伯光的毒手。”
哪知,曲非烟关注的重点却完全跑偏了。
她眨了眨眼,突然问道:“那个恒山派的姑娘,漂亮吗?”
弃离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微微一愣。
怎么回事?这个时代的女子,不论年纪大小,也都这么热衷于比较容貌吗?
他斟酌了一下,还是据实回答:“嗯,很漂亮。”
果然,曲非烟立刻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较劲。
“那……那跟我比呢?谁更漂亮?”
面对这个千古难题,弃离经只觉得额头青筋首跳。
女人的攀比心啊,真是无处不在,不分年龄。
他干咳一声,试图敷衍过去:“嗯,你年纪还小,尚未完全长开。不过依我看,等再过几年,定然也是个颠倒众生的美人胚子。”
曲非烟听了这话,却并未露出满意的神色,反而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那你还对田伯光做那种事!我看你呀,分明就跟那田伯光是一路货色!”
弃离经被她这番话噎得够呛,心中郁闷至极。
跟人对骂,他经验丰富,从不落于下风。
可眼前这个,只是个半大孩子,真把她骂哭了,她爷爷曲洋怕是会立刻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一掌拍死自己。
就在弃离经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应对这小丫头的指控时,他身后,却冷不丁地传来另一道清冷的女子声音。
“确实,既然也是淫贼,那田伯光,岂不是有些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