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皑皑白雪覆盖的群山之间,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正在上演。日军的大部队如同黑压压的蚁群,密密麻麻地从山脚下包抄上来。他们的军装在洁白的雪地里显得格外刺眼,枪刺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枪声在雪谷里回荡,那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是死神的召唤。子弹“嗖嗖”地擦过狼孩的耳际,好似冰冷的利箭,打碎了他身旁悬挂的冰柱。冰柱纷纷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溅起一片片晶莹的冰屑。
母狼的后腿不幸中了一枪,鲜血如同盛开的红梅,在洁白的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红线。她艰难地拖着受伤的后腿,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她回头望了一眼狼孩,金黄色的眼睛里映着落日的余晖,那是一种决绝的眼神,仿佛在传达着某种坚定的决心。
“往断头崖跑!”杆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山脊上,他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挺拔。他手里的猎枪冒着袅袅青烟,枪身上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他大声呼喊着,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小崽子,想活命就跟紧我!”
断头崖如同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一把巨斧,硬生生地劈开了连绵的山脉。站在崖边向下望去,崖底雾气弥漫,深不见底,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危险。那翻滚的云雾如同神秘的面纱,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狼孩快速地跑到崖边,趴在地上,他的鼻翼微微翕动,敏锐地嗅到了风中传来的陌生气息。那气息不同于死亡的腐朽味道,而是一种更古老、更危险的东西,仿佛来自远古的召唤,让他的内心不禁泛起一丝寒意。
母狼用头拱了拱他的肩膀,突然仰天长啸。山谷里的狼群立刻响应,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中,狼孩听懂了她的意思:跳下去。
“你疯了吗?”杆子一把拽住狼孩的胳膊,“下面是——”
一声枪响。杆子的猎帽飞了出去,子弹在他头皮上犁出一道血沟。
狼孩挣脱杆子的手,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动作——他抱住母狼的脖子,纵身跃下悬崖。
二十多头狼紧随其后,灰色的身影在夕阳中划出弧线,像一场悲壮的流星雨。
日军冲到崖边时,只看到翻腾的云雾。军官气得将军刀砍进岩石:“八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人注意到,崖壁上横生的松树枝杈间,挂着一缕灰白色的狼毛。
狼孩在坠落中紧紧搂着母狼。他们砸进厚厚的雪堆,又顺着斜坡滚进一个隐蔽的山洞。
洞壁上布满奇特的抓痕,每道都有手掌宽。角落里堆着森白的骨头——有鹿的,有熊的,还有几块明显属于人类的头骨。
母狼的耳朵贴地转动,突然浑身绷紧。黑暗深处,两盏“灯笼”缓缓亮起……
那是一只西伯利亚虎的眼睛。
老虎的咆哮震得洞顶冰锥簌簌掉落。它前掌的肉垫张开,露出匕首般的爪子。
狼孩抓起一根腿骨,母狼却挡在他面前。她压低前肢,露出残缺的耳朵——那是她年轻时从虎口逃生的勋章。
洞外传来日军的叫嚷声和枪声。老虎的耳朵动了动,突然调转方向,朝洞口扑去。
惨叫声响彻山谷。狼孩和母狼对视一眼,悄悄溜向洞穴另一侧的缝隙。那里透着一丝微光,还有——流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