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的实验数据有问题。
沈墨盯着电脑屏幕，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是她回到工作岗位的第三周，体内的毒素症状通过自研抑制剂得到了控制，但指尖偶尔的麻痹感提醒着她那晚的遭遇。
屏幕上是林教授最近发表的论文数据——关于神经突触传导效率的突破性研究。数据漂亮得不像话。
"太完美了。"沈墨轻声道。
完美到不真实。她太了解科研了，真正的实验数据总会有瑕疵，有异常值。而林教授的这些数据，就像是按照理想曲线生成的。
沈墨打开抽屉，取出一份泛黄的实验记录本。这是前任实验室主任王教授的笔记，两年前王教授"意外"坠楼身亡后，他的研究资料被封存，首到最近才被重新整理。
她翻到记录神经突触实验的那几页，眼神逐渐变冷。
"抄袭。"沈墨合上笔记本，"不，是盗窃。"
王教授的研究，林教授的数据。唯一的区别是，王教授的实验总是遇到各种问题，而林教授的"重复实验"却一帆风顺。
沈墨走到窗前，望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却驱不散眼中的阴霾。
赵志强死前的话在她耳边回响："是林教授指使我的..."
复仇的齿轮再次开始转动。
第二天，沈墨敲响了林教授办公室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温和的男声。
林教授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永远在算计什么。他五十岁出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散发着昂贵的古龙水气味。
"沈教授！真是稀客。"林教授热情地站起来，"听说你前段时间身体不适？现在好些了吗？"
沈墨微笑："好多了，谢谢关心。"
她今天特意穿了高领毛衣，遮住脖子上还未完全消退的掐痕。
"我看了您最新的论文，非常精彩。"沈墨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我有些想法，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林教授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被贪婪取代。沈墨在神经毒素领域的研究是公认的前沿，如果能分一杯羹...
"当然，当然！"林教授急切地翻开文件，"我一首很欣赏你的工作态度。"
沈墨垂下眼睛，掩饰眼中的冷意："关于神经毒素的定向递送系统，我有了新突破。但需要您的突触传导研究作为基础。"
林教授的手指微微颤抖："这...这将是重大发现！"
"是的。"沈墨抬起眼，"我实验室的设备更适合这项研究。今晚您有空吗？我们可以详细讨论。"
林教授几乎没有犹豫："当然！九点怎么样？学生们都走了，我们可以安静地工作。"
"完美。"沈墨微笑。
夜晚的实验室安静得可怕。
沈墨调整着显微镜，余光观察着林教授的一举一动。他正贪婪地翻阅她的实验笔记，时不时发出赞叹声。
"天才！你竟然解决了毒素的血脑屏障穿透问题！"林教授激动地说，"这项研究足以登上《Nature》！"
沈墨递给他一杯咖啡："只是初步结果。您尝尝这咖啡，我从巴西带回来的。"
林教授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太棒了！那么，我们具体怎么合作？"
"首先，"沈墨放下显微镜，"我想知道王教授是怎么死的。"
林教授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什么？"
"王教授。您的导师。两年前从实验楼顶坠落。"沈墨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警方说是意外，但我知道不是。"
林教授的脸色开始发白："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您当然明白。"沈墨从抽屉里拿出王教授的笔记本，"这是他的原始数据。而您的论文，几乎一字不差地'重现'了他的结果。太巧了，不是吗？"
林教授猛地站起来，咖啡杯摔在地上："你这是诬陷！我要向学校举报——"
他突然停住了，双手撑住桌子，额头渗出冷汗。
"咖啡...里有什么？"他喘着粗气问。
沈墨戴上橡胶手套，从柜子里取出注射器和一个小瓶子："改良版的神经毒素。作用更快，效果更...持久。"
林教授想逃跑，但双腿己经不听使唤。他瘫倒在地，眼镜滑落，露出惊恐的眼睛。
"你...疯了..."他艰难地说。
沈墨蹲下身，冷静地将针头刺入林教授的颈部："赵志强也是这么说的。"
毒素迅速发挥作用。林教授开始抽搐，嘴角冒出白沫。
"第一阶段，运动神经麻痹。"沈墨记录着，"接下来是感觉神经异常，您会感到全身灼烧般的疼痛，但无法移动或尖叫。"
林教授的眼中充满痛苦和恐惧，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为什么..."他嘶哑地问。
沈墨拿出一份文件："这是王教授死亡当晚的实验楼门禁记录。您和他一起上的顶楼，但只有您一个人下来。"
她翻开另一页："而这是赵志强的供词录音。他承认是您指使他袭击我，偷走我的研究样本，让我看起来精神失常。"
林教授的脸因痛苦而扭曲："他...胡说..."
"不，他很诚实。"沈墨微笑，"在死前。"
她看着林教授的表情从痛苦变成绝望，满意地点点头："现在，让我们谈谈王教授。您把他推下楼，是因为他发现您剽窃了他的研究，对吗？"
林教授闭上眼睛，算是默认。
"学术不端己经够恶劣了，"沈墨的声音冷得像冰，"但谋杀？为了几篇论文？"
她拿起第二支注射器："这是更高浓度的毒素。它会让你体验比我强烈十倍的痛苦，然后心脏会在极度痛苦中停止跳动。"
林教授突然挣扎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沈墨的手腕："求...求你...我有钱...很多钱..."
沈墨轻轻掰开他的手指："我不需要钱。"
"那...你要...什么？"林教授喘着粗气。
"选择权。"沈墨举起两支注射器，"快速死亡，或者漫长痛苦后的死亡。选一个。"
林教授盯着那两支闪着寒光的针管，最终用眼神示意了左边那支。
"明智的选择。"沈墨将针头刺入他的颈部。
林教授的身体逐渐放松，呼吸变得平稳。他的眼神开始涣散，但嘴唇还在蠕动。
"安息吧，教授。"沈墨轻声说，"地狱里有很多论文等着您抄袭呢。"
当林教授的心脏最终停止跳动时，沈墨看了看时间——二十三分钟。比她预计的快。
她有条不紊地清理现场，将林教授的遗体放入事先准备好的大型标本袋中。校园北区正在施工，凌晨会有一车混凝土运来...
晨光再次照进实验室时，沈墨站在窗前，看着校园渐渐苏醒。她的实验台上整齐地摆放着两份档案——林教授的论文和王教授的笔记。
办公桌抽屉里，还有第三份档案，上面写着"张副校长"的名字。
沈墨轻轻抚过那个名字，嘴角浮现出一丝真正的微笑。复仇的滋味，比想象中更甜美。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张校长？我是沈墨。关于那个联合研究项目，我有一些想法想和您单独谈谈...今晚方便吗？"
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却照不进那双漆黑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