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敲打着实验室的窗户。
沈墨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十五分。实验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其他学生早就回去了。她伸了个懒腰,白大褂下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
"再做完这组数据就回家。"她自言自语道。
沈墨,三十岁,苏州大学生物化学系最年轻的副教授。专注,冷静,近乎偏执的完美主义者。她的研究领域是神经毒素,那些能让人在几秒内毙命的复杂分子结构。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沈墨没有抬头。大概是保安来做最后的巡查。她继续盯着显微镜,记录着培养皿中神经细胞的反应。
脚步声停在了实验室门口。
"请进。"沈墨头也不抬地说。
门开了,但没有人说话。沈墨这才抬起头,看见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高大男人站在门口。不是平时的保安。
"你是谁?"沈墨警觉地站起来。
男人没有说话,反手锁上了实验室的门。他的眼睛在口罩上方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沈墨后退一步,手悄悄伸向实验台上的移液器。那东西虽然细小,但足够尖锐。
"这是教职工专用实验室,请出示你的证件。"她强装镇定。
男人突然扑了过来。
沈墨尖叫一声,抓起移液器刺向男人的脸。男人偏头躲过,一拳打在她腹部。沈墨弯下腰,痛苦地干呕。男人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狠狠撞在实验台上。
世界天旋地转。
沈墨感到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男人按在冰冷的地板上。白大褂被粗暴地撕开,男人的呼吸喷在她脖子上,带着烟酒混合的臭味。
"求求你..."沈墨啜泣着。
男人充耳不闻。他的动作机械而粗暴,像在完成一项任务。沈墨的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几道血痕,换来的是更重的殴打。
当男人终于从她身上爬起来时,沈墨己经几乎失去意识。她模糊地看见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注射器,将某种透明液体注入她的颈部。
"晚安,博士。"男人第一次开口,声音沙哑而陌生。
然后是一片黑暗。
沈墨再次醒来时,天己微亮。她躺在实验室的地板上,浑身疼痛。衣服被撕破,身上满是淤青和血迹。她颤抖着爬起来,发现实验室被翻得乱七八糟,几个重要样本不见了。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洗手间,看着镜中的自己——左眼肿得几乎睁不开,嘴角破裂,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最可怕的是颈部那个细小的针孔。
沈墨突然意识到,那个男人给她注射了什么。
她冲回实验室,检查了药品柜。果然,最危险的神经毒素原型少了一管。那是她研发的未完成品,理论上应该能导致神经传导阻滞,但具体效果还未完全测试。
沈墨瘫坐在椅子上,颤抖着拨打了110。
"我要报案...我被了...还被注射了不明药物..."
警方很快赶到。取证,询问,承诺会尽快破案。但沈墨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怀疑——一个独居的女博士,深夜在实验室,声称被陌生人袭击。太像那些为了博关注编造的谎话了。
三天后,警方告诉她监控恰好在那晚故障,没有拍到嫌疑人。学校领导委婉地表示,为了不影响学校声誉,希望她"谨慎处理"这件事。
"沈教授,你确定不是你的研究压力太大...产生了某种幻觉?"系主任推了推眼镜,"毕竟,你最近申请的那个基金项目竞争很激烈..."
沈墨冷冷地看着他:"我被了,还被注射了毒素。这不是幻觉。"
系主任尴尬地咳嗽两声:"当然,当然...我们会配合警方调查..."
走出办公室,沈墨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墙壁,突然意识到——毒素开始起作用了。她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医院检查结果令人绝望——神经传导异常,但无法确定具体毒素成分,也就无法对症治疗。医生建议她住院观察,但沈墨拒绝了。
她有一个计划。
回到公寓,沈墨锁上门,拉上窗帘。她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实验室的备用监控——学校不知道她私自安装的这个摄像头。
画面清晰地记录了一切。
那个男人戴着口罩和帽子,但沈墨注意到一个细节——当他弯腰翻找药品柜时,后颈露出一个蝎子纹身。更重要的是,他离开时用门禁卡刷了电梯,而门禁卡是有记录的。
沈墨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一小时后,她锁定了一个名字——赵志强,学校新聘的夜班保安,前科累累但通过关系进入学校工作。他的档案照片上,后颈隐约可见蝎子纹身的边缘。
"找到你了。"沈墨轻声说。
接下来的两周,沈墨表面上恢复了正常教学,私下却紧盯着赵志强的一举一动。她发现这个男人每周三晚上会去城郊的一家地下赌场,每次都输得精光才离开。
更令她惊讶的是,赵志强似乎认识她实验室的另一个研究员——林教授。他们曾在校园偏僻处交谈,林教授递给赵志强一个信封。
沈墨的血液变冷了。这不是随机犯罪,而是有预谋的袭击。林教授一首嫉妒她的研究成果,最近更是在竞争同一个重要项目。
但最紧迫的是她体内的毒素。沈墨夜以继日地在秘密租用的实验室里工作,分析自己血液中的毒素成分。她必须赶在毒素完全破坏她的神经系统前,研制出解药。
同时,她也在准备另一种"解药"——给赵志强的。
一个月后的雨夜,沈墨化着浓妆,戴着假发,出现在那家地下赌场。她故意输给赵志强几局,然后装作喝醉的样子。
"帅哥,能送我回家吗?"她靠在赵志强肩上,呼吸间带着酒气。
赵志强贪婪地看着她低胸装露出的肌肤:"当然,美女。"
他们上了一辆出租车。沈墨报了一个偏僻的地址——她提前租好的仓库。赵志强丝毫没有怀疑,他的手己经在沈墨大腿上游走。
仓库门关上的瞬间,沈墨的表情变了。她从手包里掏出电击器,狠狠按在赵志强脖子上。强壮的男人抽搐着倒下,眼中充满难以置信。
"记得我吗?"沈墨摘下假发,露出自己标志性的短发,"沈博士,一个月前你在我的实验室的那个。"
赵志强的脸变得惨白:"你...你想干什么?"
沈墨没有回答。她动作利落地将赵志强绑在椅子上,然后从角落拿出一个银色手提箱。
"你给我注射的是这个,对吗?"她打开箱子,里面是几支装有透明液体的试管,"我改良了一下。效果更...持久。"
赵志强开始挣扎:"是林教授指使我的!他说只要拿走你的研究样本,让你看起来精神失常...项目就是他的了!"
"我知道。"沈墨平静地说,拿起注射器抽取液体,"但选择我的是你。"
针头刺入赵志强的手臂时,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沈墨冷静地观察着表——三十秒后,赵志强的瞳孔开始放大,呼吸变得急促。
"第一阶段,神经传导阻滞。"沈墨记录着,"你会感到全身刺痛,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你的神经。"
赵志强扭曲着脸,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求求你...解药..."
"没有解药。"沈墨微笑,"就像我也没有解药一样。"
她看着赵志强从痛苦嚎叫到无声抽搐的全过程,精确记录着每一个症状。当赵志强的心脏最终停止跳动时,沈墨看了看时间——两小时十七分钟。
"效果比预期好。"她喃喃自语,开始清理现场。
黎明时分,沈墨站在仓库门口,看着朝阳染红天际。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毒素带来的轻微刺痛——那己经成为她的一部分,提醒着她经历过什么,以及她做了什么。
手机响起,是医院发来的消息——根据她的研究数据,他们可能找到了缓解毒素症状的方法。
沈墨删除了手机里所有与赵志强有关的资料,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哪里?"司机问。
"苏州大学。"沈墨说,"生命科学学院。"
当出租车驶向校园时,沈墨想起赵志强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你比我还变态。"
也许他是对的,沈墨想。但这个世界本就如此——要么成为猎物,要么成为猎手。
而她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