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实验室的灯光惨白。老周指着显微镜下的样本："看这些细胞结构，被人工编辑过。'月光'不是普通毒品，是基因试剂。"
柯寻盯着那些扭曲的细胞图像："方明到底想干什么？"
"创造完美人类。"老周调出一组数据，"他筛选特定基因序列，试图增强智力、延长寿命。但失败率高达90%——那些畸形胎儿。"
柯寻想起林悦日记里的恐惧。她发现了这个真相。
陈默匆匆进来："查到了。方明每周三晚上都会去城郊的废弃仁和医院。那里没有登记在他的名下。"
"今天就是周三。"柯寻看了眼手表，"准备行动。"
夜幕降临，废弃医院像头蛰伏的巨兽。柯寻带着小队悄然接近。主楼大门紧锁，但地下停车场有个隐蔽入口。
"红外显示地下有热源。"技术员指着屏幕，"至少五个人。"
柯寻留下大部分警力包围建筑，只带陈默和两名特警潜入。地下通道弥漫着霉味和刺鼻的化学药剂气息。尽头是一扇加固的金属门，门缝透出微光。
门内传来仪器运作的嗡鸣。柯寻打了个手势，特警破门而入。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
白色实验室中央是六个透明舱体，每个里面都躺着一名孕妇，身上连着各种管线。墙上显示屏滚动着胎儿数据和基因序列。最右侧舱体空着——标签写着"苏薇"。
"不许动！"柯寻举枪对准实验台边的白大褂。
方明缓缓转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毫无波澜："柯警官，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放开她们！"陈默喝道。
方明微笑："她们是志愿者。为了人类进化献身。"
"放屁！"柯寻逼近，"林悦也是'志愿者'？"
"林悦..."方明轻叹，"她本可以成为母亲之一。但她发现了真相，威胁要曝光。"
柯寻的枪口纹丝不动："所以你杀了她。"
"不。"方明摇头，"我给了她选择。终止妊娠，或者...成为数据的一部分。她选了后者。"
柯寻的手指扣紧扳机："你逼她自杀。"
"我尊重她的选择。"方明走向控制台，"为了科学，总需要牺牲。"
显示屏突然切换。出现一个标志：新月环绕着DNA链。
"'新月'？"柯寻皱眉。
方明微笑："资助者。他们对我的研究很满意。"
柯寻突然明白了："这是个组织。不止你一个人。"
"当然。"方明按下某个按钮，"比如你的陈队长。"
柯寻还未来得及反应，后脑己挨了重重一击。他踉跄转身，看到陈默冷漠的脸和举起的警棍。
"抱歉，柯寻。"陈默说，"但有些事比法律重要。"
世界天旋地转。柯寻挣扎着保持清醒，看到特警倒在地上，方明拿着注射器走近。
"让你也体验一下'月光'。"方明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看看你的基因够不够完美。"
针头刺入脖颈的瞬间，柯寻用尽最后力气按下手表上的警报按钮。
剧痛。然后是奇异的温暖扩散全身。柯寻的视野开始扭曲，色彩变得异常鲜艳。他看见方明的脸分裂成无数碎片，每个碎片都在说话。
"第一阶段反应。"方明记录着，"神经系统过度兴奋。"
柯寻的肌肉痉挛，却无法控制。他的意识异常清醒，身体却像被囚禁。恍惚中，他看见林悦站在角落，手腕上的月亮纹身发着光。
"为了所有人..."她的声音首接传入柯寻大脑。
方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在幻觉中。典型的'月光'反应。"
柯寻突然明白了林悦的选择。她不是懦弱。她用死亡保护了胎儿——不让它成为方明的实验品。
警报声突然大作。方明脸色骤变："警察？"
"不可能！"陈默检查监控，"外围没动静——"
话未说完，大门被爆破。全副武装的特警涌入。
"放下武器！"
混乱中，柯寻看到老周带着省厅特别行动组冲进来。他的警报发到了省厅首接管辖的特别案件组。
方明迅速按下控制台某个按钮。舱体开始注入蓝色液体。
"不！"柯寻挣扎着爬起，"他在杀死她们！"
老周带人制服陈默，另一队冲向方明。但己经晚了。孕妇们在舱体内抽搐，生命体征急剧下降。
方明退到角落，举起一个小装置："再靠近，我就引爆整个实验室。"
对峙间，柯寻注意到控制台闪烁的指示灯。他强忍药物反应，扑向控制台，按下紧急排放键。
舱体液体迅速排出。医护人员冲上前抢救孕妇。
方明脸色铁青："你毁了一切！"
"不，是你。"柯寻喘息着，"你的'完美人类'只是谋杀借口。"
方明突然笑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新月'在全世界都有实验室。你阻止不了进化。"
他猛地按下手中装置。
没有爆炸。而是所有电脑屏幕同时显示数据删除进度。
"记忆清除协议。"方明推了推眼镜，"你们什么证据也得不到。"
特警将他按倒在地。但柯寻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关键数据正在消失。
老周检查电脑："无法中断！密码保护的核级删除程序。"
柯寻踉跄走向主控台。药物作用下，他看到键盘上的符号在跳动。突然，那些符号组成了一个图案——新月环绕DNA链。
林悦的声音再次在他脑中响起："月光...密码是月光..."
柯寻输入"MOONLIGHT"。删除进度条暂停。
"停了！"老周惊呼，"怎么做到的？"
柯寻无法解释。药物正在重塑他的感知。他看见实验室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发光的月亮符号，组成一条路径，指向一个隐蔽的保险柜。
"那里..."柯寻指向角落。
特警撬开保险柜。里面是一组硬盘和纸质档案。最上面一份标记着"第一批：林悦、李雯、苏芮"。
老周快速浏览："完整实验记录。还有...资助者名单！"
方明被拖走时仍在冷笑："你们不懂。这是为了全人类。"
柯寻跌坐在地，药物反应达到顶峰。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意识异常清晰。最后看到的，是老周给他注射解毒剂的针头。
"坚持住。"老周的声音忽远忽近，"你会没事的。"
但柯寻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了。就像林悦在日记里写的——有些光，一旦见过，就再忘不掉。
月光照进窗户。柯寻抬起手，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腕内侧，浮现出一个淡淡的月亮印记。
和林悦的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