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三亚的夜空被霓虹灯染成紫色。陈默站在酒店大堂，盯着电梯上方的楼层指示灯。根据机场监控，王振国的私人飞机降落后，一辆黑色奔驰将他接往这家五星级酒店。
"陈队，前台确认王振国住在2808套房。"小李压低声音，"但登记信息显示只有他一个人。"
陈默摸了摸耳中的微型耳机："技术科，电梯监控搞定没有？"
"己经切入系统。"耳机里传来技术员的声音，"2808套房外走廊的摄像头显示，一小时内没有人进出。"
陈默和小李走进电梯，按下28层按钮。电梯上升时，陈默反复回想医院里那个被动了手脚的输液袋。能在警方严密保护下对林小曼下手，说明对方在警局内部也有眼线。
电梯门在28层无声滑开。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踩上去没有任何声响。2808套房就在走廊尽头，门缝下透出一线灯光。
陈默拔出手枪，示意小李守在门口，自己则敲了敲门："客房服务。"
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敲，这次用力些："王先生，您点的香槟。"
依然寂静。陈默向小李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联系前台要来了万能房卡。
"三、二、一——"
门锁发出轻微的"滴"声，陈默猛地推开门，枪口率先探入室内。
套房客厅空无一人。茶几上放着半杯喝剩的威士忌，烟灰缸里有两根抽了一半的雪茄。卧室门虚掩着，陈默谨慎地靠近，用脚踢开门——
床铺整洁，没有使用过的痕迹。但浴室里传来水声。
"王振国！警察！出来！"陈默喝道。
水声停了。片刻沉默后，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别、别开枪...我出来..."
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举着双手走出来，浑身湿透，显然刚才在淋浴。陈默皱眉——这不是王振国。
"你是谁？王振国在哪？"
"我、我是他的司机...王总让我用他的身份证登记入住...他自己去了别处..."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去哪了？"
"不、不知道...他只说让我在这里等三天..."司机结结巴巴地说，"还给了我五千块钱..."
陈默搜查了整个套房，在床头柜抽屉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坐标：16.8°N, 112.3°E。
"这是哪里？"小李问。
陈默打开手机地图，脸色变得难看："西沙群岛附近...公海。"
医院的监控室里，陈默反复观看林小曼病房被动手脚的录像。画面显示，一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医生"在换班间隙溜进了病房，不到三十秒就出来了。
"停，这里放大。"陈默指着那人的左手。
技术员放大图像，可以隐约看到那人手腕上有一块形状奇特的疤痕，像是一个歪扭的笑脸。
"又是这个符号..."陈默喃喃道。
病床上的林小曼比昨天更虚弱，但神志清醒。她看到陈默进来，挣扎着坐起身："找到小雨了吗？"
陈默摇摇头，拿出手机给她看那张坐标照片："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林小曼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蓝珊瑚号'的常用锚地..."
"什么？"
"'蓝珊瑚号'是王振国的私人游艇。"林小曼的声音嘶哑，"他经常在那里...招待'重要客人'..."
陈默想起那些被删除的视频："林小姐，我需要知道你是怎么拍到那些视频的。你不是普通的夜店，对吗？"
林小曼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我曾经是记者，在《南方都市》做社会新闻。"她的手指绞着被单，"三年前我得到线索，说王振国的夜总会涉嫌权色交易和未成年人陪侍...我卧底进去调查..."
"那些视频..."
"是我偷拍的证据。"林小曼苦笑，"但我没想到会怀孕...更没想到王振国发现后，会逼我辞职..."
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技术科发来的消息。他们恢复了部分被删除的视频内容，其中一段显示王振国和两名官员正在讨论"货物运输"，提到"每批二十个，年龄不超过十岁"。
"天啊..."陈默倒吸一口冷气，"他在贩卖儿童..."
林小曼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你必须找到小雨！王振国不只是想要回女儿...他需要她的骨髓！"
"什么？"
"他有白血病...需要亲属的骨髓移植..."林小曼的眼泪滚落，"这就是他突然认女儿的原因...他根本不在乎小雨..."
陈默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小李，声音急促："陈队！张伟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他不是自杀...他体内有高剂量致幻剂！"
陈默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什么意思？"
"有人给他下药，控制了他的行为！法医还在他牙齿里发现了微型芯片，可能是远程控制装置！"
就在这时，病房的电视突然自动打开，屏幕上出现一个模糊的画面：小雨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背景是晃动的船舱。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响起：
"林小姐，如果不想女儿喂鲨鱼，就保持沉默。警方再有动作，后果自负。"
画面闪了一下，变成一片雪花，然后恢复正常电视节目。林小曼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扑向电视，却被陈默拦住。
"他们怎么做到的？谁在监控这个病房？"陈默厉声问门口的警卫。
警卫一脸茫然："没人进出过..."
陈默突然明白了什么，冲到病床边，从林小曼的枕头下摸出一个微型发射器——有人趁她不注意时塞了进去。
"他们一首在监听..."陈默的声音低沉，"警局里确实有内鬼。"
林小曼瘫坐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突然，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陈警官，我要召开记者会。"
"什么？"
"我要把所有的证据、所有的真相都公开。"林小曼的声音出奇地冷静，"既然他们怕曝光，我就让全世界都知道。"
陈默想反对，但看到林小曼眼中的火焰，他知道无法阻止一个绝望的母亲。
"给我24小时。"他最终说，"让我先试着找到那艘船。"
林小曼摇摇头，从病服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里是我所有的备份。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请保证这些内容能公开。"
陈默接过U盘，感觉重若千钧。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在这场风暴的中心，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和她决心赴死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