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水在血奴脸上炸开的瞬间,整个墓室回荡着腐蚀的"嗤嗤"声。那怪物捂着脸尖叫后退,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剥落。
"还剩九分钟!"马蒂诺头也不抬地喊道,手中的银匕首在地面刻下最后一道符文。
我背靠石门,将另一瓶圣水砸向冲来的血奴群。液体飞溅,前排的怪物顿时化作焦黑的骨架,但后面的立刻踩着同伴残骸涌上来。
"妈的,这群家伙不懂排队吗?!"我拔出银匕首,狠狠捅进一个血奴的眼窝。
艾琳娜在我身侧化作紫色残影,利爪撕裂空气,三颗头颅同时飞起。黑血如雨,溅在刻满符文的墙壁上,竟诡异地被吸收殆尽。
"这墙在吸血?"我喘着粗气问。
"不是吸血,"艾琳娜甩掉爪上的腐肉,"是在补充能量。马蒂诺的阵法需要血族之血激活。"
石门突然剧烈震动,裂缝如蛛网蔓延。一只覆盖黑色鳞片的巨爪捅穿石门,差半寸就抓破我的喉咙。
"该隐的亲卫队,"艾琳娜脸色骤变,"退后!"
巨爪横扫,整扇石门轰然崩塌。烟尘中走出三个身披铠甲的怪物——他们的皮肤己经龙鳞化,脊椎突起形成骨刺,每走一步地面都在震颤。
"第三代的血骑士,"马蒂诺终于站起身,白袍无风自动,"物理攻击无效,用这个!"
他抛来一个镶金边的玻璃瓶,里面晃动着水银般的液体。我接住的瞬间,瓶身突然发烫,烫得我差点脱手。
"圣银髓,"马蒂诺高喊,"泼他们!"
最近的龙鳞怪物己经扑到眼前。我咬牙拧开瓶盖,将液体迎面泼出——
"嘶啦!"
如同热刀切黄油,怪物的胸口瞬间熔出大洞。它低头看着自己消失的心脏,发出困惑的嘶吼,然后像沙塔般崩塌。
"还剩两个!"艾琳娜凌空跃起,双腿绞住另一个怪物的脖子,借惯性将其狠狠摔向地面。怪物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马蒂诺掷出的银十字架钉住咽喉。
最后那个突然转向阵法中央的马蒂诺。
"神父小心!"
太迟了。龙鳞怪物一拳贯穿马蒂诺的腹部,鲜血喷溅在未完成的阵法上。白发老者闷哼一声,却露出诡异的微笑。
"正好......缺最后一笔。"
他蘸着自己的血,在怪物额头上画了个倒十字。金光暴起,怪物从内部开始燃烧,几秒内就烧成灰白的骨灰。
马蒂诺踉跄后退,靠墙坐下,腹部的血洞触目惊心。
"阵法......完成了。"他艰难地指向墓室中央。
地面上的符文逐一亮起,组成巨大的六芒星。十二具嵌在墙里的古老骸骨突然颤动,空洞的眼窝亮起猩红光芒。
"你召唤了第二代?"艾琳娜厉声道,"他们比第三代更残暴!"
马蒂诺咳着血笑:"不......是唤醒他们的......良知。"
骸骨们挣脱墙壁,却没有攻击我们,而是齐刷刷转向甬道深处——该隐所在的方向。
"血族......永不......奴役同胞......"最年长的骸骨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音,率领其他骸骨走向黑暗。
艾琳娜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第二代竟然反抗第三代?"
"因为......"马蒂诺的声音越来越弱,"该隐用黑魔法......扭曲了他们的意志......我的阵法......解除了......"
他的瞳孔开始扩散。我冲过去按住他的伤口,温热的血却不断从指缝涌出。
"别睡老头!"我拍他的脸,"上帝之泪呢?快用啊!"
马蒂诺颤抖的手摸向怀中,取出那个装金色液体的小瓶,却塞进我手里。
"不是......给我的......"他气若游丝,"该隐的......心脏......必须用这个......"
他的手突然垂下。
艾琳娜探了探他的颈动脉:"死了。"
墓室陷入死寂。远处传来第二代与第三代的厮杀声,整座地下墓穴都在震颤。
我攥紧小瓶,突然注意到马蒂诺的衣领下露出半截纹身——倒五芒星中央,刻着"马蒂诺家族"的拉丁文家徽。
"等等,"我掀开他的衣领,"这他妈是吸血鬼猎人的标记!"
艾琳娜倒吸冷气:"难怪他知道这么多......原来他们家族世代猎杀血族。"
"那他为什么帮我们?"
墙上的血符突然全部变黑,第二代骸骨们的尖啸从远处传来——那是濒死的哀嚎。
"该隐赢了,"艾琳娜拽起我,"现在只剩我们了。"
我们冲向战场,却在主墓室门口僵住——
该隐站在尸山血巅,手中捏着最后一位第二代始祖的头颅。十二具骸骨散落西周,全部被撕成碎片。他的礼服破烂,银发染血,胸口却有个正在愈合的大洞。
"真令人失望,"该隐扔掉头颅,转向我们,"我本以为先祖们能多撑几分钟。"
艾琳娜亮出獠牙:"你的对手是我。"
该隐微笑:"不,亲爱的,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
他打了个响指,玛德琳押着个戴黑头套的人从阴影中走出。当看清那人手腕上的浪花刺青时,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老杰克?!"
渔夫老爹的头套被扯下,满脸是血却还咧嘴笑:"臭小子......老子就说你媳妇不是普通人......"
该隐的指甲抵住老杰克咽喉:"用你自己来换,艾琳娜。否则这个老水手的血,会流得很慢、很痛苦。"
艾琳娜的指甲掐进掌心。我按住她颤抖的手,在她耳边低语:"我有计划,信我。"
然后我走向该隐:"放了他,我当你的人质。"
"漫浪!"艾琳娜厉喝。
该隐饶有兴趣地打量我:"人类的勇气总是这么......可笑。"但他还是推开老杰克,"来吧,小家伙。"
就在我即将触到该隐的瞬间,突然暴起发难——左手银匕首捅向他心口,右手同时掏出上帝之泪!
"找死!"该隐的利爪刺穿我肩膀,却没能阻止匕首插入。然而刀刃"叮"地折断——他心脏位置的皮肤竟比钻石还硬!
"惊喜吗?"该隐狞笑,"我的心脏经过千年淬炼——"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艾琳娜的爪子从他后背穿出,手中握着那颗漆黑的心脏。
"但没淬炼后背。"她冷笑。
我趁机将整瓶上帝之泪倒在心脏上。
金光炸裂!该隐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身体从心脏开始瓦解,像被点燃的纸灰般片片飞散。
"不......可能......"他在风中消散,"我......是......永生......"
最后一片灰烬落地时,整座地下墓穴开始崩塌。
"走!"艾琳娜一手扛起老杰克,一手拽着我往外冲。
我们踩着坠落的碎石冲出墓穴,身后传来轰然巨响。巴黎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时,老杰克突然剧烈咳嗽。
"老爹?"我扶住他。
他吐出一口黑血,苦笑道:"那龟孙子......给我下了血毒......"
艾琳娜脸色变了:"第三代的血毒无解。"
"知道......"老杰克扯出个笑,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艾琳娜手上,"臭小子......对她好点......"
他的手垂了下去。
朝阳完全升起时,我和艾琳娜站在塞纳河畔,身后是化为废墟的地下墓穴。她手上沾着该隐的血,我肩上留着该隐的爪痕。
"结束了。"我说。
艾琳娜望着河面:"不,是开始了。"
她转向我,眼中紫焰未熄:"第三代死了,但血族的内战才刚开始。会有无数吸血鬼争夺王座,包括我的那些亲戚。"
我握住她沾血的手:"那就杀到他们服为止。"
她终于笑了,獠牙在阳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不怕当个通缉犯的丈夫?"
我亲了亲她冰凉的手背:"荣幸之至,女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