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艾琳娜的村庄时，夕阳正把石屋染成橘红色。我扛着背包，里面装着三瓶生命之泉，艾琳娜走在我旁边，手指不时碰碰我的手臂，像在确认我真的存在。
"你妹妹会没事的。"我说。
她点点头，但眉头还是皱着。这妞紧张的样子让我想亲她，不过周围开始有村民看我们了。
"艾琳娜姐姐！"一个红头发的小女孩跑过来，"莉莉安姐姐更不好了！莫里斯爷爷说...说..."小女孩看到我，突然停住，眼睛瞪得溜圆。
"说下去，米拉。"艾琳娜蹲下。
"说可能撑不过今晚。"米拉小声说完，躲到艾琳娜身后偷看我。
操。我看了眼艾琳娜，她的脸瞬间惨白。
"带路。"我简短地说。
艾琳娜的家是一栋两层石屋，爬满藤蔓。推开门，药草味扑面而来，混着病榻特有的沉闷。屋里挤满了人，一个白发老头正在床边把脉。
"莫里斯爷爷！"艾琳娜冲过去，"我带回了生命之泉！"
人群骚动起来，所有眼睛都转向我们。老头——莫里斯——抬头看我，浑浊的眼睛突然锐利起来。
"这位是？"
"漫浪。"我点头，"地球来的。"
"异界人？"莫里斯挑眉，"有趣。艾琳娜，给我看看泉水。"
艾琳娜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瓶。蓝色液体在玻璃瓶里荡漾，像有生命一般。莫里斯接过，对着光观察，然后拔开塞子闻了闻。
"确实...确实是生命之泉。"他声音颤抖，"但..."
"但什么？"艾琳娜急切地问。
莫里斯看了眼床上的女孩——莉莉安，她脸色灰白，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先试试吧。"莫里斯最终说。
艾琳娜扶起妹妹，小心地喂她喝下一小口。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几秒钟后，莉莉安的脸颊浮现出一丝血色。
"有效！"有人惊呼。
艾琳娜喜极而泣，又喂了第二口。莉莉安的睫毛颤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姐...姐？"她声音细如蚊呐。
"我在！"艾琳娜抱住妹妹，"我在这儿！"
我站在门口，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正想悄悄退出去，艾琳娜却转头看我，眼里满是泪水与笑意。
"漫浪..."她伸出手。
我走过去，屋里所有人都盯着我。莉莉安虚弱地微笑："这就是...救了我的...勇士？"
"算不上。"我挠头，"主要是你姐厉害。"
莉莉安轻笑，然后咳嗽起来。艾琳娜连忙又喂她一口泉水，但这次——莉莉安突然僵住，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怎么了？"艾琳娜惊慌地问。
莉莉安没回答，她的指尖开始泛灰，像蒙上了一层石粉。
"停！别喂了！"莫里斯突然大喊，夺过瓶子，"这不是普通的生命之泉！"
艾琳娜呆住了："什么意思？"
"它被污染了..."莫里斯沉重地说，"或者...不完整。它在治愈的同时也在石化使用者。"
屋里一片死寂。我看向莉莉安，她的指尖己经变成了石头，而且正在缓慢向上蔓延。
"能停住吗？"我问。
莫里斯摇头："不知道。但不能再使用泉水了。"
艾琳娜瘫坐在地上，面无血色。我蹲下搂住她肩膀，感觉到她在发抖。
"会有办法的。"我低声说。
她抬头看我，眼里是绝望："我千辛万苦...却害了莉莉安..."
"嘿。"我捧住她的脸，"听我说，我们会找到解决办法。我保证。"
她靠在我胸前抽泣。妈的，看她这样比挨枪子还难受。
当晚，莉莉安的情况稳定下来，石化停在了手腕处。莫里斯用某种草药延缓了过程，但无法逆转。
我在屋外抽烟，艾琳娜走过来，眼睛红肿。
"谢谢。"她轻声说。
"谢什么？"
"为了一切。"她靠在我肩上，"如果没有你..."
"别这么说。"我弹掉烟灰，"对了，莫里斯老头好像知道些什么。"
艾琳娜点头："他说生命之泉需要'引导剂'才能安全使用，否则就会石化。但引导剂的配方己经失传了。"
"操。"我皱眉，"那怎么办？"
"他提到...贤者之石。"艾琳娜犹豫地说，"传说能逆转一切炼金副作用。"
"那还等什么？去找啊。"
她苦笑："据说在暗影峡谷，没人能从那里活着回来。"
我大笑："老子连龙都搞定了，还怕什么峡谷？"
艾琳娜看着我，突然伸手摸我的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抓住她的手："这个嘛..."正要调笑，却发现她的指尖有些僵硬。翻过来一看——她的右手食指己经有一节变成了灰色。
"艾琳娜？！"我瞪大眼睛。
她抽回手，别过脸："我...昨晚试了一点泉水。想确认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你他妈疯了？"我抓住她肩膀，"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她苦笑，"你己经帮了我这么多..."
"闭嘴！"我罕见地怒了，"听着，从现在开始，你他妈什么事都不准瞒我！懂吗？"
她被我吼得一愣，然后点头，眼泪又掉下来。我叹口气，把她搂进怀里。
"傻妞。"我吻她头发，"我们明天就去找那个什么石头。"
她在我怀里点头。月光下，我们就这样站着，像两个与世界为敌的傻子。
第二天一早，莫里斯来找我们。老头看起来一夜没睡，眼睛布满血丝。
"我查了一夜古籍。"他沙哑地说，"关于贤者之石...有个线索。"
"快说。"我催促。
"暗影峡谷深处有座古塔，塔顶可能有线索。"莫里斯从怀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羊皮纸，"这是我年轻时画的路线图。但只到峡谷入口...后面太危险，我没敢深入。"
艾琳娜接过地图："谢谢您。"
莫里斯犹豫了一下："艾琳娜...你的手..."
"我没事。"她迅速把手藏到袖子里。
老头叹气，转向我："照顾好她。"
"那当然。"我咧嘴一笑，"我的女人我能不照顾？"
艾琳娜踢了我一脚，但脸红了。
收拾行装时，莉莉安醒了，坚持要坐起来送我们。
"姐..."她虚弱地说，"小心..."
艾琳娜亲了亲妹妹的额头："我很快回来，带着解药。"
莉莉安看向我："漫浪先生...请保护好我姐姐。"
"叫我漫浪就行。"我拍拍腰间的手枪，"放心，有我在她死不了。"
艾琳娜瞪我："别说不吉利的！"
我大笑，趁机搂住她腰："走了，宝贝儿。"
在村民的目送下，我们再次出发。这次的目标更危险，但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慌。可能是因为身边有她。
走出一段距离后，艾琳娜突然问："你刚才说...你的女人？"
"怎么，不乐意？"我挑眉。
她脸又红了："我们...算是什么关系？"
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艾琳娜，我睡过不少女人，但从没为谁冒过生命危险两次。"
她眼睛亮起来，像有星星落在里面。
"所以..."我坏笑着凑近，"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虽然我可能活不过西十岁。"
她突然吻住我，热烈得让我差点站不稳。
"我愿意。"她红着脸说，"而且...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基因问题。炼金术能做到很多事。"
我心头一暖，却假装不满："喂，别咒我死啊，老子还想活到九十九呢。"
她笑着打我，我抓住她的手，发现石化又蔓延了一点。但我们都没提这事。
"走吧。"我背起行囊，"早点找到那破石头，早点回来结婚。"
"谁要和你结婚！"她惊呼，但嘴角上扬。
就这样，我们踏上了新的旅程。前方是被称为死亡之地的暗影峡谷，但此刻我心里只有她手的温度。
妈的，我漫浪居然开始想未来了。真是活见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