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泉的水汽氤氲上升，模糊了艾莉娅的轮廓。我靠在池边，肩膀的伤口浸在发光的泉水里，刺痛感渐渐变成舒适的麻痒。
"你们精灵的创可贴挺带劲啊。"我吹了声口哨，看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艾莉娅白了我一眼，银发在水中散开，像一团柔软的月光。她手臂上的伤己经好了，皮肤光洁如初。
"这是生命之泉，笨蛋人类。普通精灵一辈子都只能进来一次。"她游近，手指轻抚我结痂的伤口，"为了你，我破了例。"
我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水面荡起波纹，她的呼吸喷在我颈间。
"陛下这是在担心我？"
"闭嘴。"她咬了我的肩膀一口，却不舍得用力。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们像做贼似的分开。大祭司尤娜站在入口处，脸上的皱纹能夹死蚊子。
"陛下，长老议会要求您立即出席。"她瞥了我一眼，补充道，"单独出席。"
艾莉娅叹了口气，起身时水珠顺着她的曲线滑落。我吹了个口哨，尤娜的表情更难看了。
"别惹事。"艾莉娅披上长袍，回头警告我，"尤其别再去厨房偷酒喝。"
她一走，我立刻从泉水里跳出来。伤口己经好了七七八八，精灵的魔法确实牛逼。我穿上侍女准备的丝质长袍——这玩意儿穿在身上跟没穿似的，风一吹就贴身上，害得几个路过的小侍女红着脸跑开。
王宫图书馆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地方。书架高得看不见顶，漂浮的光球充当照明。我抽出一本画册，里面全是会动的插图——精灵战士与巨龙搏斗，女祭司召唤流星雨，还有几页不可描述的春宫图。
"哟呵，精灵也挺开放嘛。"我津津有味地研究起来。
"那是远古生育仪式！"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尤娜大祭司夺过画册，脸涨得跟她的红袍一个颜色。"亵渎！这是亵渎！"
"放松点，老太太。"我举手投降，"在我们那儿，这叫艺术鉴赏。"
她气得胡子首抖——等等，女精灵长胡子？我眯起眼仔细看，才发现那是她项链上的流苏。
艾莉娅回来时，我正在教几个卫兵玩德州扑克，用发光浆果当筹码。
"你又带坏我的子民。"她靠在门框上，嘴角噙着笑。
"这叫文化交流。"我甩出同花顺，卫兵们发出惊叹。"看，我又丰富了精灵族的娱乐生活。"
当晚的宴会上，我成功惹怒了所有长老。先是把烈酒倒进了生命之树的盆栽里——那树居然打了个嗝；然后又教艾莉娅跳探戈，她的手搭在我肩上，我们在大厅里旋转，惹得一群老精灵差点中风。
"人类！"一个长老拍案而起，"你这是在玷污精灵族的高贵传统！"
"得了吧，"我搂着艾莉娅的腰转了个圈，"你们那些传统舞蹈无聊得能催眠巨龙。"
艾莉娅在我耳边轻笑："他们活了几千年，从没人敢这么说话。"
"那是因为他们没早点遇见我。"我带着她做了个下腰动作，她的银发几乎垂到地面。
宴会后，我们溜到了月光花园。这里的植物会在夜晚发光，空气中飘着甜腻的香气。艾莉娅带我穿过迷宫般的藤蔓，来到一处隐蔽的凉亭。
"只有女王知道这个地方。"她靠在我怀里，指尖玩弄着我衬衫的纽扣。
"所以我是第一个来这的人类？"我吻她的耳垂，"真荣幸。"
"你总是第一个..."她的声音低下去，"第一个敢首视我眼睛的人，第一个叫我'艾莉'的人，第一个..."
我封住了她的唇，把她压在铺满花瓣的长椅上。她的肌肤在月光下像是半透明的玉石，我沿着她的颈线一路吻下，听见她急促的喘息。
"漫浪..."她抓着我的头发，"我们精灵...通常要经过百年求爱才能..."
"百年？"我抬头，震惊地看着她，"你们前戏都这么持久的吗？"
她笑得浑身发抖，银发沾满了花瓣。"傻瓜人类..."
我们被警报声打断。这次的号角声比上次更急促，更刺耳。
艾莉娅瞬间变回女王模样，一挥手，散落的衣物自动飞回身上。"暗影族又来了。"
这次的敌人更多。天空被黑云完全遮蔽，暗影生物如同倾泻的沥青瀑布。我握着艾莉娅给我的光剑，站在城墙上看清了它们的真面目——不是生物，更像是某种具象化的黑暗，有眼睛和利爪的黑暗。
"它们冲你来的。"艾莉娅突然说，箭无虚发地射穿三个扑来的黑影。
"什么？"
"它们在看你。"她声音紧绷，"我听到了...它们在说'钥匙'。"
我砍翻一个逼近的黑影，确实感到某种诡异的注视。这些没有实体的东西，却有着明确的意识——它们想要我。
战斗持续到黎明。当第一缕阳光刺穿云层，暗影生物发出刺耳的尖叫，像晨雾一样消散了。精疲力竭的战士们瘫倒在地，我拄着剑喘息，发现艾莉娅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们需要谈谈。"她拉着我离开人群。
我们来到王宫最深处的密室，这里连尤娜大祭司都不能进入。墙壁上刻满了发光的符文，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水晶。
"这是什么？"我伸手想碰，水晶突然亮起刺目的光芒。
"预言水晶。"艾莉娅的声音在光芒中显得飘渺，"看。"
水晶表面浮现画面：一个模糊的人形站在时空裂缝前，手中握着什么发光的东西。画面切换，两个世界在碰撞，火焰与黑暗吞噬一切...最后出现的是一对相拥的身影，一个高大的人类，一个纤细的精灵。
"这..."
"古老的预言。"艾莉娅握住我的手，"'当异界来客手握钥匙，两个世界将面临毁灭或重生'。"
我盯着那个模糊的人形，喉咙发紧。"你认为那是我？"
"暗影族称你为'钥匙守护者'。"她的指甲陷入我的掌心，"漫浪，你来这里不是意外。"
我回想起那道蓝色裂缝，它确实像是...在等待我。还有那些符文，我曾在军刀上见过类似的刻痕——那把军刀是我从古董市场淘来的，卖家说它来自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
"所以，"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我可能是个救世主？这设定我喜欢。"
艾莉娅没有笑。她的紫色眼眸深处闪烁着恐惧。"也可能是毁灭的开始。"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尤娜大祭司的声音透过门板："陛下！暗影族留下了东西！"
我们冲出去，跟着尤娜来到王宫广场。地上用黑色物质画着一个巨大的符号，像是某种倒置的树。更诡异的是，符号中央放着一件东西——
我的军刀。
刀身上的符文正发出微弱的蓝光，与时空裂缝的光芒一模一样。
"操。"我小声说。
艾莉娅的脸血色尽失。她转向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看来它们找到你了，钥匙守护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