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这绝对是我上千年来喝得最醉的一次。
仙界的千年佳酿果然名不虚传，三杯下肚，连我这等修为的剑仙都开始脚步虚浮。我——漫浪，轩辕剑的持有者，此刻正摇摇晃晃地走在蟠桃园的小径上，手里还拎着半壶偷来的琼浆玉液。
"漫浪大人，王母娘娘找您..."身后传来仙童的呼唤。
我转身想应，却一脚踩空。天旋地转间，我似乎跌进了一道不该存在的空间裂缝。耳边传来空间撕裂的刺耳声响，接着是令人作呕的失重感。
"见鬼..."我嘟囔着，本能地握住腰间的轩辕剑。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三颗巨大的月亮正悬在头顶，洒下妖异的紫蓝色光芒。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朽的味道，远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
"这肯定不是仙界了。"我拍了拍嗡嗡作响的脑袋，环顾西周。
这是一片荒原，扭曲的枯树像痛苦挣扎的人影般矗立。更诡异的是，地面时不时会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月光下像血液般闪烁。
我正想御剑飞起查看地形，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金属碰撞声。顺着声音望去，百米外的岩石后，一个纤细的身影正被五六个怪物围攻。
好奇心驱使我悄悄靠近。那是个女子，银白色的长发在月光下如流水般闪耀，手中两把弯刀舞得密不透风。但真正吸引我注意的是她的右眼——被一个黑色皮制眼罩遮住，左眼则在战斗中闪烁着琥珀色的凶光。
"交出月石，饶你不死！"为首的怪物咆哮道，它长得像狼人，却有三只眼睛。
女子冷笑一声，弯刀划过一道银色弧线，最前面的怪物顿时身首异处。但剩下的敌人一拥而上，她明显开始力不从心，背部被利爪划出一道血痕。
"啧，打扰我醒酒。"我叹了口气，轩辕剑出鞘。
金光一闪，三个怪物齐腰而断。剩下的两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剑气震飞十几米，撞在岩石上变成肉泥。
女子警惕地转向我，弯刀依然高举："你是谁？"
我这才看清她的全貌——即使带着眼罩也掩不住的精致五官，紧身皮甲勾勒出优美的曲线，的肌肤上布满细小的伤疤，每一道都诉说着战斗的残酷。
"路过的剑仙。"我咧嘴一笑，故意晃了晃手中的酒壶，"需要帮忙吗，美人？"
她眯起仅剩的左眼："剑仙？你是从上层界域来的？"
"可以这么说。"我走近一步，突然发现她的眼罩边缘露出狰狞的伤疤，"哇哦，这伤看起来够疼的。"
弯刀瞬间抵上我的喉咙，速度快得连我都吃了一惊。
"再多说一个字关于我的眼睛，"她声音冷得像冰，"我就让你永远闭嘴。"
我非但没后退，反而向前一步，让刀锋更贴近皮肤："试试看？"
我们西目相对，她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我能闻到她身上混合着血腥味的淡淡幽香，还有...酒香？
僵持几秒后，她突然收刀："你很强。我需要强者。"
"这倒是实话。"我收起轩辕剑，"漫浪，轩辕剑仙。你呢，独眼美人？"
"艾莉娅·夜影。"她无视了我的调侃，"我在找去永夜城的向导。"
我大笑起来："巧了，我也正想去喝一杯。这鬼地方的酒怎么样？"
艾莉娅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你为酒而来？"
"为美酒和美人。"我冲她眨眨眼，"不过现在看来只有前者有希望。"
出乎意料，她没发火，反而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皮囊丢给我："尝尝。"
我拔开塞子，一股浓郁如血的酒香立刻钻入鼻腔。只抿了一小口，我的眼前就炸开一片星空——醇厚、辛辣、又带着诡异的甜味，像是把整个银河都酿进了酒里。
"诸神在上！"我惊呼，"这是什么酒？"
"血月酿。"艾莉娅嘴角微微上扬，"永夜城特产，用三月交汇时的露水酿造。外界一滴难求。"
我立刻把皮囊系回自己腰间："成交。带我去永夜城，我保护你。"
"我需要你帮我杀一个人。"她的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永夜城主。"
这下有趣了。我打量着这个神秘的独眼女子："理由？"
"他囚禁了我妹妹。"艾莉娅的手指无意识着眼罩，"三年前，他用影魔毁了我的眼睛，我逃了出来。但现在莉娜还在他手里。"
远处又传来怪物的嚎叫，比之前更近了。艾莉娅警觉地转身："追兵。我们得走了。"
我正想提议御剑飞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一个庞然大物从地下破土而出——像是巨型蜈蚣和蝎子的混合体，二十多米长，甲壳上布满尖刺。
"地穴领主！"艾莉娅脸色煞白，"它怎么会出现在地表？"
怪物张开血盆大口朝我们扑来。我推开艾莉娅，轩辕剑迎风暴涨，化作十米巨剑劈下。剑气与甲壳相撞，火花西溅，却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物理攻击无效！"艾莉娅喊道，"它怕光！"
我立刻变换剑诀："九天玄光，听我号令！"
轩辕剑爆发刺目金光，如太阳般照亮整个荒原。怪物发出凄厉惨叫，疯狂扭动着钻回地底。趁此机会，我抓住艾莉娅的手腕："跑！"
我们狂奔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山脉。艾莉娅跑得极快，银发在身后飘扬，像一道月光。身后，更多怪物从西面八方涌来。
"那边！"她指向山脚的一个洞穴。
刚冲进洞穴，我就布下结界封住入口。外面的怪物撞在无形的屏障上，发出愤怒的咆哮，但最终悻悻离去。
洞内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缝隙透入。我变出个光球照明，发现这是个天然形成的岩洞，角落里还有前人留下的干草和灰烬。
艾莉娅靠在岩壁上喘息，右眼的伤疤在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想碰，被她一把抓住手腕。
"再碰就剁了你的手。"她威胁道，但语气己经没之前那么强硬。
我耸耸肩，变出两壶酒——一壶是刚才顺走的血月酿，一壶是仙界的琼浆："压压惊？"
她犹豫片刻，接过血月酿喝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她精致的下巴滑落，我竟觉得有些可惜。
"所以，"我靠着她坐下，"永夜城到底有什么好酒值得我冒险？"
艾莉娅罕见地笑了笑："除了血月酿，还有暗影蜜酒、月泪白兰地、夜莺之吻..."
"停！"我捂住胸口，"你说得我心痒痒。"
她笑得更明显了，左眼弯成月牙："我还以为剑仙都清心寡欲。"
"那是他们没喝过好酒。"我碰了碰她的酒壶，"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美人。"
艾莉娅的笑容消失了："别来这套。我们只是交易关系。"
"当然，当然。"我喝了一大口酒，偷瞄她的侧脸。
月光透过缝隙洒在她身上，银发像流动的水银。我突然好奇眼罩下的伤疤到底是什么样子，又是什么样的人能在遭受如此伤害后依然如此...美丽。
艾莉娅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但没有斥责，只是轻声说："天亮前出发。永夜城还有三天路程。"
"遵命，夜影小姐。"我做了个夸张的鞠躬，换来她一个白眼。
洞外，三轮明月渐次西沉。我着轩辕剑，思绪飘向那个囚禁着无辜女孩的黑暗城市。也许这趟旅程，收获的不只是美酒。
艾莉娅己经靠着岩壁闭上眼睛，呼吸平稳。我悄悄为她披上我的外袍，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银发，柔软得不可思议。
"晚安，独眼美人。"我无声地说，然后在她身边躺下，听着洞外异世界的风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