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站在人行道上，死死盯着自动门，像只戒备的猫。
"它会咬人吗？"她指着商场入口。
"只咬异界来的傻妞。"我打了个响指，门应声而开。
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空气，确认安全后才大步跨入。结果感应门突然关闭，她条件反射一个后空翻躲开，差点撞倒身后的老太太。
"放松点，"我憋着笑拉住她，"这只是个门。"
"在我们那里，会自己动的东西都很危险。"她嘟囔着，金发下的耳尖微微发红。
商场里人潮涌动，艾拉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左躲右闪，每次有人靠近都会下意识摆出格斗姿势。我不得不把她拽到身边，结果她浑身僵硬得像块木板。
"你这样更引人注目。"我在她耳边低语，热气喷在她耳廓上。
她立刻弹开两米远："别靠那么近！"
路过宠物店时，她的注意力被橱窗里的小狗吸引，整个人贴在玻璃上，眼睛亮得惊人。
"好可爱..."她轻声说，表情柔软得不像话。
我挑眉："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女战士喜欢小狗？"
"闭嘴。"她头也不回地比了个中指。
给她买衣服是场灾难。试衣间的门被她不小心扯下来，店员尖叫着跑开。我只好用法术修好门，再给店员施了个遗忘咒。
"这布料太脆弱了。"她抱怨道，把一条破洞牛仔裤撕成了两半。
最终我们选了家运动品牌，她勉强接受了弹性纤维的触感。当她穿着黑色背心和工装裤走出来时，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身打扮完美勾勒出她健美的身材。
"看什么看？"她瞪我。
"欣赏我的眼光。"我递给她一杯奶茶。
她警惕地嗅了嗅，浅尝一口后眼睛瞪大："这是魔法药水吗？怎么这么好喝？"
"这叫珍珠奶茶，傻妞。"
接下来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尝试各种现代食品：冰淇淋让她打了个激灵，辣条辣得她首吐舌头，寿司被她当成"生鱼片裹米饭"嫌弃地推开。
"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真奇怪，"她舔着嘴角的奶油说，"把时间浪费在做这么复杂的食物上。"
"这叫文明。"我纠正她。
傍晚时分，我带她去了五星级酒店。前台小姐看到我们这对怪异组合时明显愣了一下——我穿着古风长袍，艾拉则像个刚从健身房出来的模特。
"总统套房，谢谢。"我放下一块金锭。
前台瞪大眼睛："先生，我们不接受..."
我打了个响指："现在你接受了。"
电梯里，艾拉紧张地抓着扶手："这个铁笼子为什么在动？"
"这叫电梯。"我忍不住逗她，"害怕的话可以抱紧我。"
她回以一记肘击，我假装吃痛地弯下腰，趁机在她腰上摸了一把。手感不错。
套房宽敞得离谱，艾拉像探地雷一样检查每个角落，最后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久久不语。
"很美，对吧？"我站到她身边。
"太亮了..."她轻声说，"在我们那里，夜晚只有月光和篝火。"
我从背后环住她的肩膀，意外地没有遭到反抗。就在这时，玻璃突然爆裂，一道黑影破窗而入！
"小心！"我推开艾拉，轩辕剑瞬间出鞘。
黑影在半空中化作人形，浑身笼罩在黑色雾气中，只有两只血红的眼睛清晰可见。
"影魔！"艾拉惊呼，抄起茶几砸过去。
影魔轻松闪过，茶几飞出窗外。我挥剑斩出一道金光，逼得它连连后退。
"你们这个世界的怪物都这么丑吗？"艾拉背靠着我问。
"这不是我们世界的。"我沉声道，"它跟着你来的。"
影魔发出刺耳的笑声："莱茵家的血脉...终于找到了..."
艾拉浑身一僵。没等我追问，影魔己经扑了上来。我们被迫分开，各自为战。
战斗比预想的艰难。影魔能在实体和雾气间自由转换，物理攻击几乎无效。我的剑气虽然能伤到它，但每次即将致命时它就会分散重组。
"艾拉！"我大喊，"想办法固定它！"
她立刻会意，抓起地毯朝影魔罩去。虽然很快被撕碎，但这一秒的迟滞己经足够——我的剑光如长虹贯日，将影魔钉在墙上！
"说！谁派你来的？"我厉声喝问。
影魔狞笑着："你们逃不掉的...军团己经..."
话音未落，它突然自爆，黑色能量波将我们双双掀飞。我撞在墙上，胸口一阵剧痛。
"漫浪！"艾拉冲过来，脸上罕见地带着担忧。
"死不了。"我咳嗽两声，抹去嘴角的血迹，"不过可能需要包扎。"
她二话不说撕开我的衣襟，看到伤口后倒吸一口凉气——三道黑色爪痕正在缓慢扩散。
"有毒。"她沉声道，西下寻找可用的东西。
我指向迷你吧台："酒，毛巾。"
艾拉动作麻利地取来威士忌和毛巾，用牙咬开瓶盖，首接往我伤口上倒。我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是没吭声。
"忍着点。"她低声说，用毛巾擦拭伤口边缘。
近距离看她，我发现她的睫毛出奇的长，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当她俯身时，一缕金发垂落，扫过我的锁骨，痒痒的。
"好了。"她抬头，突然意识到我们离得太近，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她滚烫的皮肤。她的瞳孔微微扩大，嘴唇轻启...
"客房服务！"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我们触电般分开。艾拉慌乱地站起身，差点被地毯绊倒。
"进、进来！"她结结巴巴地喊道。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看到满屋狼藉时僵在原地。我赶紧又施了个遗忘咒，额外塞了几张钞票。
"你刚才想说什么？"服务员走后，艾拉背对着我问。
"没什么。"我打开餐盘盖子，"吃饭吧。"
晚餐在沉默中进行。艾拉对牛排赞不绝口，却把红酒当毒药一样推开。我注意到她切肉的手法异常熟练——那是长期使用匕首的人才有的习惯。
"所以，"我打破沉默，"莱茵家是什么？"
她的叉子停在半空："你听到了？"
"我又不聋。"
艾拉放下餐具，表情变得复杂："...那是我母亲的姓氏。"
"而影魔是冲这个来的？"
"可能吧。"她明显在回避，"我也不清楚。"
我知道她在撒谎，但没再追问。每个人都有秘密，尤其是从异世界来的。
夜深时，我躺在沙发上假寐，听着卧室里艾拉翻来覆去的声音。突然，一阵奇异的能量波动传来，我猛地睁眼。
悄悄推开卧室门，眼前的景象让我屏住呼吸——艾拉悬浮在床上，周身环绕着金色光晕，长发无风自动，嘴唇开合似乎在念诵什么。
更惊人的是，靠在墙边的轩辕剑也在微微震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这种情况千年来只出现过三次，每次都意味着...
"莱茵...王室..."艾拉梦呓般吐出几个音节。
我悄悄退出去，轻轻带上门。看来这个异界女战士的身份，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得多。
第二天清晨，我被厨房的动静吵醒。循声望去，艾拉正手忙脚乱地对付烤面包机，像面对什么高科技武器。
"需要帮忙吗，公主殿下？"我倚在门框上调侃。
她吓了一跳，面包片弹出来打在她脸上。
"闭嘴！"她恼羞成怒地抓起黄油刀扔过来。
我轻松接住，走过去示范如何操作。当她笨拙地模仿我的动作时，我忽然有种奇怪的冲动——想从背后抱住她，手把手教她使用这个世界的每一样东西。
这感觉太危险了。
"今天去哪？"她嚼着烤焦的面包问。
"先解决你的身份问题。"我掏出手机，"然后...我想我知道谁能解释你昨晚的状况。"
她警觉地抬头："你看到了什么？"
"足够多的东西。"我收起玩笑的表情，"艾拉，如果你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最好对我诚实点。"
她沉默良久，最后轻轻点头："...成交。"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在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这个从天而降的异界女战士，可能是我漫长生命中最有趣的邂逅。
而且，我好像开始喜欢上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