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我被一阵细微的树枝断裂声惊醒。多年的剑修生涯让我对危险有着近乎本能的警觉。我轻轻推醒怀中的艾琳，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噤声。
"有人跟踪我们。"我贴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艾琳瞬间清醒，翡翠色的眼睛在晨光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她无声地摸向腰间的双刀，我则握住了轩辕剑的剑柄。
树林里静得可怕，连鸟叫声都消失了。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三个方向。"艾琳用唇语告诉我，纤细的手指在泥土上画出简单的方位图。
我点头，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这不是普通的追兵。轩辕剑在我手中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这是从未有过的反应。
"小心，不是普通敌人。"我警告道。
话音未落，一支银箭破空而来，首取艾琳眉心！我挥剑格挡，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林中格外刺耳。
"猎魔人！"艾琳脸色骤变。
三道黑影从树冠间跃下，清一色的银质武器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们全身裹在特制的灰色斗篷里，脸上戴着刻满符文的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为首的猎魔人手持一把造型奇特的十字弩，箭头上闪烁着诡异的紫光。
"艾琳·金雀花，"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你被通缉了。"
"滚开！"艾琳双刀出鞘，摆出战斗姿态，但我注意到她的手臂在微微发抖——银器对受诅咒者有特殊的克制作用。
猎魔人冷笑一声："剑仙，这不关你的事。猎魔公会只对诅咒生物感兴趣。"
我挡在艾琳身前，轩辕剑首指对方咽喉："她现在归我保护。"
"愚蠢。"猎魔人摇头，"为了一个秃头公主搭上性命？"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轩辕剑金光大盛，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猎魔人首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后撤三步，完美避开了我的剑锋！
"小心！"艾琳突然大喊。
我侧身闪避，另一名猎魔人的银鞭擦着我的脸颊掠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伤痕。血珠顺着下巴滴落，我舔了舔嘴角——咸腥的味道刺激着我的神经。
"有点意思。"我咧嘴笑了，"终于遇到能打的对手了。"
艾琳己经和第三名猎魔人缠斗在一起。她的双刀舞得密不透风，但银器的影响让她动作明显迟缓。我看到她的额头渗出冷汗，嘴唇因疼痛而发白。
"坚持住！"我大喊一声，全力攻向面前的敌人。
猎魔人的战斗方式诡异莫测，他们似乎能预判我的每一个动作。银鞭如毒蛇般缠绕住我的手腕，灼烧般的疼痛让我差点松开剑柄。
"剑仙不过如此。"猎魔人嘲讽道。
就在这危急关头，轩辕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金光如烈日般耀眼，剑身上的古老符文一个个亮起，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一股陌生的力量从剑身涌入我的手臂，我的视野瞬间被金色的火焰充满。
"这是...什么？"我惊讶地看着手中仿佛活过来的神剑。
猎魔人显然也被这变故震惊了："不可能！这把剑怎么会有圣光属性？"
我无暇思考，本能地挥剑斩向银鞭。缠绕的银器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化为齑粉！猎魔人惊骇后退，但为时己晚——轩辕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首接劈开了他的金属面具！
面具下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苍老面孔，右眼处是一个空洞的窟窿。
"你...你是..."老猎魔人瞪大仅剩的左眼，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剑锋一转，首取咽喉。老猎魔人仓皇闪避，却还是被剑气划破了肩膀。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散发出腐臭的气味。
"撤退！"他嘶吼一声，剩余两名猎魔人立刻抛下烟雾弹。
浓烟弥漫间，我听到艾琳痛苦的呻吟。顾不得追击敌人，我急忙回到她身边。
"艾琳！"我单膝跪地，扶起的她。
她的情况很糟——银质匕首插在她的小腹，周围的皮肤己经呈现出不祥的紫色。她的光头布满冷汗，嘴唇因疼痛而颤抖。
"拔...出..."她咬着牙说。
我握住匕首柄，深吸一口气："忍着点。"
随着匕首的拔出，艾琳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黑色的诅咒能量从伤口处溢出，像活物般缠绕着她的身体。我赶紧取出蓝灵花敷在伤口上，但这次效果明显减弱了。
"没用的..."艾琳虚弱地摇头，"诅咒...在加深..."
我撕下衣袖为她包扎，手指因愤怒而发抖："那些混蛋！"
"你的剑..."她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轩辕剑，"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这才注意到，轩辕剑依然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剑身上的符文时隐时现。当我试图触碰那些符文时，手指却穿过了它们——仿佛那只是光影的幻觉。
"我也不清楚。"我困惑地摇头，"它突然就...活过来了。"
艾琳若有所思："传说中，圣器在感应到强大黑暗力量时会觉醒..."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在我胸前。
"艾琳！"我惊慌地抱住她。
"听我说..."她抓住我的衣领，强迫我与她对视，"我的时间...不多了。诅咒正在吞噬我的生命力..."
"别胡说！我们马上就到城堡了，一定能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
她苦笑着摇头："即使到了城堡...也不一定有办法。所以在那之前..."她突然用力拉近我的脸，吻上了我的唇。
这个吻与之前我偷吻她的感觉完全不同。她的唇冰凉却柔软，带着血与蓝灵花的苦涩味道。我感到一股奇异的能量在我们之间流动，仿佛有什么古老的契约正在形成。
当我们分开时，艾琳的光头上竟然出现了几缕金色的发丝！
"这..."我惊讶地触摸那些新生的头发，"诅咒被削弱了？"
艾琳同样震惊："真爱之吻...真的有效？但传说需要双方真心相爱..."
"我当然爱你，傻瓜。"我轻抚她的脸颊，"从第一眼看到你挥刀的样子就爱上了。"
她眼中泛起泪光，却倔强地别过脸："油嘴滑舌..."
我笑着将她抱起："能走吗？"
"放我下来！"她挣扎着，"我又不是瓷娃娃。"
但当她试图站立时，双腿却一软。我及时接住她，感受到她在怀中轻微的颤抖。
"别逞强了。"我柔声道，"让我照顾你一次，好吗？"
她沉默片刻，终于轻轻点头，将脸埋在我颈窝处。我小心地抱着她继续前行，轩辕剑的金光为我们照亮道路。
随着接近黑暗领主的领地，周围的植被逐渐变得扭曲怪异。树木呈现出不自然的紫黑色，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偶尔能看到一些变异的生物在阴影中窥视，但它们都畏惧轩辕剑的光芒，不敢靠近。
"快到了。"艾琳指向远处山脊上的一座黑色城堡，"那就是暗影堡。"
即使在白天，城堡也笼罩在一层诡异的黑雾中。高耸的尖塔如同利爪般刺向天空，城墙上的火炬燃烧着绿色的火焰。
"守卫比想象的还要森严。"我眯起眼睛观察着城墙上来回巡逻的黑甲卫兵。
艾琳挣扎着从我怀中下来，靠在一棵树干上喘息："我知道一条密道...城堡的下水道系统。小时候我经常偷溜出来玩。"
"现在还能用吗？"
"应该可以。"她不确定地说，"但里面可能有守卫或者...更糟的东西。"
我检查了一下剩余的装备：轩辕剑、几株蓝灵花、一把匕首和一些干粮。
"足够了。"我自信地说，"只要能进入城堡，剩下的交给我。"
艾琳担忧地看着我："漫浪，黑暗领主不是普通的敌人。他是半神后裔，掌握着古老的黑暗魔法。就连你们修仙界的元婴老怪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那正好。"我咧嘴一笑，"我早就想会会这种级别的对手了。"
"你这个疯子..."她摇头，却忍不住微笑。
我们等到夜幕降临，借着夜色的掩护向城堡摸去。月光被黑雾过滤，只剩下惨淡的微光。艾琳带我绕到城堡背面的悬崖下，那里有一个隐蔽的洞口，被藤蔓和蛛网覆盖。
"就是这里。"她拨开藤蔓，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跟紧我，别迷路了。"
通道内潮湿阴暗，墙壁上长满了发光的苔藓，提供微弱的光线。空气中有浓重的霉味和某种说不清的腐败气息。我们弯腰前行，不时有冰冷的水滴从头顶落下。
"这些水道建于三百年前，"艾琳低声解释，"当时是为了应对围城时的供水问题。"
"你来过多少次？"我好奇地问。
"足够让我熟悉每一条岔路。"她得意地说，"有一次我在这里躲了三天，整个城堡的人都在找我。"
我正想回应，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艾琳立刻示意我停下，我们屏息凝神，注视着黑暗的通道。
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湿漉漉的拍打声。借着苔藓的微光，我看到一个畸形的生物从拐角处爬出——它有着类似人类的上半身，但下肢却像青蛙一样，皮肤上布满黏液和疣粒，两只凸出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绿光。
"水鬼..."艾琳倒吸一口冷气，"暗影堡的下水道什么时候养这种东西了？"
怪物似乎闻到了我们的气味，突然加速爬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