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泡在温泉里，看着艾琳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吹了个口哨。水汽氤氲中，她光头的轮廓显得格外优美，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喂，别跑太远！"我喊道，"万一有怪物呢？"
"管好你自己吧！"她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带着几分恼羞成怒。
我笑着摇摇头，靠在温热的石壁上。胸口的淤青已经好了大半，这温泉确实神奇。我闭上眼，脑海中却全是艾琳那双翡翠般的眼睛和紧抿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把我惊醒。艾琳站在池边，手里拿着我的衣服。
"干透了。"她把衣服扔给我，背过身去，"穿上，我们该走了。"
我慢悠悠地从水里站起来，故意弄出很大水声。她肩膀明显绷紧了，却倔强地不肯回头。
"谢了。"我穿好衣服，凑到她耳边低语。
她猛地转身，差点撞上我的鼻子："你...！"
我趁机抓住她的手腕："我怎么了？"
她的皮肤出奇地柔软，脉搏在我指尖下快速跳动。我们近得能闻到彼此的气息——她身上有草药和钢铁的味道，混合着一丝女性的幽香。
"放开。"她声音有些发抖。
"不放。"我坏笑，"除非你承认你害羞了。"
她突然抬膝，我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又来这招？"
"对你这种登徒子，这招最管用！"她挣脱我的手，大步走出山洞。
我跟在后面，欣赏她气呼呼的样子。阳光照在她光洁的头顶，泛起一层珍珠般的光泽。
"其实，"我追上她，"你很美，光头也很适合你。"
她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不用安慰我。"
"不是安慰。"我绕到她面前，难得正经，"真的。你的五官很立体，光头反而突出了你的优点。而且..."
"而且什么？"她狐疑地看着我。
"而且摸起来手感一定很好。"我咧嘴一笑。
"去死！"她一脚踢来，我大笑着躲开。
我们一路打打闹闹，傍晚时分来到一个小村庄。村民们看到艾琳，都恭敬地行礼。
"他们认识你？"我小声问。
"我常来采药。"她简短回答，但眼神闪烁。
我们在村中唯一的酒馆住下。晚饭时，我点了一壶烈酒。
"今晚不醉不归？"我给艾琳倒了一杯。
她犹豫了一下，接过酒杯："就一杯。"
三杯下肚，艾琳的脸颊泛起红晕，话也多了起来。
"你知道吗，"她晃着酒杯，"我以前头发可长了，金色的，像阳光一样。"
我放下酒杯，认真倾听。
"我是说...在被诅咒之前。"她眼神迷离，"那时候我是...算了，不提也罢。"
"你是公主？"我猜测道。
她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耸肩，"你走路的姿态，说话的方式，还有村民对你的态度。"
她苦笑："曾经是。艾琳公主，金雀花王朝的继承人。现在只是个秃头流浪者。"
"发生了什么？"
她沉默良久，又灌下一杯酒："黑暗领主向我求婚，我拒绝了。第二天醒来，头发全没了，而且..."她摸了摸头顶，"每个月都会头痛欲裂，只有蓝灵花能缓解。"
"就因为你拒绝了他？"我握紧拳头。
"权力者的自尊心比命还重要。"她冷笑，"他以为没了头发我就会自卑，会回去求他。做梦！"
我注视着她倔强的侧脸，胸口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保护欲。
"我会帮你解除诅咒。"我说。
她摇头："没用的。除非..."
"除非真爱之吻？"我挑眉。
"童话故事罢了。"她站起身，摇摇晃晃，"我去睡了。"
我扶住她："我送你。"
"不用！"她推开我，却差点摔倒。
我干脆一把将她抱起："别逞强了。"
她出奇地没有挣扎，也许是太醉了。在我怀里，她轻得像片羽毛。我把她放在床上，为她脱去靴子。
"漫浪..."她迷迷糊糊地抓住我的手。
"嗯？"
"你真的觉得我...漂亮吗？"
我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美得让我心慌。"
她嘴角微微上扬，沉沉睡去。我轻手轻脚退出房间，在门外守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透过窗户，我看到一队黑甲骑士包围了酒馆。
"糟了。"我冲进艾琳的房间，她已经醒了，正在飞快地穿戴护甲。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她脸色苍白。
"谁？"
"黑暗领主的爪牙。"她抓起双刀，"从后门走。"
我们刚冲出酒馆，就被五个黑甲骑士拦住。为首的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狰狞的疤脸。
"艾琳公主，"他咧嘴一笑，"领主大人想请您回去做客。"
"告诉那个秃鹫，做梦！"艾琳亮出双刀。
疤脸骑士冷笑："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上！"
四名骑士同时扑来。艾琳身形如电，双刀划出银色弧线，瞬间解决一人。我拔出轩辕剑，金光闪过，另一名骑士的剑断成两截。
"剑仙？"疤脸骑士脸色一变，"撤！"
剩余骑士仓皇逃窜，只留下两具尸体。
"他们不会罢休的。"艾琳收起刀，眉头紧锁。
我检查着尸体："至少我们知道了黑暗领主的所在地。"
她猛地抬头："你想干什么？"
"去会会这位领主大人啊。"我轻松地说，"顺便问问怎么解除诅咒。"
"你疯了！他的城堡守卫森严，还有黑暗魔法师..."
"所以呢？"我打断她，"就让你一辈子躲躲藏藏？"
她咬住下唇："这不关你的事。"
"现在关我的事了。"我握住她的手，"因为我喜欢你，艾琳。秃头也好，公主也罢，我都喜欢。"
她睁大眼睛，似乎被我的直白吓到了。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再清楚不过。"我微笑，"怎么样，敢不敢跟我去闯一闯龙潭虎穴？"
她看了我很久，终于叹了口气："你真是个疯子。"
"彼此彼此。"
我们收拾行装，准备前往黑暗领主的城堡。出发前，村里的长老偷偷塞给艾琳一个小布袋。
"小心，"老人低声说，"最近有猎魔人在附近活动。"
艾琳点头致谢。路上，我好奇地问："猎魔人是什么？"
"专门追捕魔法生物和受诅咒者的赏金猎人。"她神色凝重，"他们很难对付。"
"有我在呢。"我拍拍轩辕剑。
她白了我一眼："自大狂。"
我们避开大路，在森林中穿行。傍晚时分，在一片开阔地停下休息。艾琳生起一小堆火，拿出长老给的布袋。
"月光草，"她解释道，"可以掩盖我的诅咒气息。"
她把草叶揉碎，涂抹在太阳穴和手腕上。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火光为她光滑的头顶镀上一层金边。
"看什么看？"她察觉到我的目光。
"看你好看。"我厚着脸皮说。
"油嘴滑舌。"她低头继续捣鼓草药，但我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
夜幕完全降临，繁星满天。我们并肩躺在草地上，望着异界陌生的星空。
"那颗最亮的是什么星？"我指着天空问。
"希望之星。"她轻声说，"传说向它许愿，愿望就会实现。"
"你许过吗？"
"小时候许过。"她声音带着怀念，"希望父王能多陪陪我。"
我侧头看她："你很想家？"
"家？"她苦笑，"我被诅咒后，王室宣布我病逝了。现在的我，对金雀花王朝来说已经是个死人。"
我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光头。
"干什么！"她像触电一样弹开。
"手感果然很好。"我笑道，"像丝绸一样。"
她瞪着我，表情介于恼怒和害羞之间："你...你真的不介意？"
"介意什么？"
"这个！"她指了指自己的头，"没有头发，像个怪物一样。"
我坐起身，认真地看着她："艾琳，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在想什么吗？"
她摇头。
"我在想，这女人真他妈帅，光头太配她了。"我咧嘴一笑，"后来发现你不仅帅，还美得让人腿软。"
"胡说八道。"她别过脸，但我看到她的耳尖红了。
"不信？"我凑近，"那我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唔！"
我没让她说完，直接吻住了她的唇。她僵住了，双手抵在我胸前，却没有用力推开。这个吻很短暂，我很快退开，观察她的反应。
她呆呆地摸着嘴唇，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你..."
"我什么我？"我坏笑，"这可是真爱之吻，说不定能解除诅咒呢。"
"白痴！"她终于找回声音，"哪有这么随便的真爱之吻！"
"谁说随便了？"我装出委屈的样子，"我很认真的。"
她张口想反驳，突然捂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
"艾琳！"我赶紧扶住她。
"头...头痛..."她咬牙道，"比以往...更厉害..."
我迅速翻出蓝灵花，捣碎喂她服下。好一会儿，她的呼吸才平稳下来。
"好些了吗？"我擦去她额头的冷汗。
她虚弱地点头："每次发作都这样...最近越来越频繁了。"
我握紧拳头："明天我们就去城堡。"
"太危险了..."
"比起看你受苦，我宁愿冒险。"我打断她。
她凝视着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为什么？我们才认识几天..."
"有些人认识一辈子也擦不出火花，"我轻抚她的脸颊，"有些人一眼就足够了。"
她靠在我肩上，轻声道："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不把我当怪物或公主，只是把我当艾琳的人。"
我搂住她："那我很荣幸。"
我们在星光下相拥而眠，远处传来狼嚎，却无法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