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着筋斗云掠过东海时,嗅到咸腥里裹着桂花香。云层裂开道缝隙,正巧瞧见个裹着青纱的女人在海滩上梳头。十根白玉似的手指穿梭在墨色长发里,发梢垂进海水就变成滑腻触须。
"好俊的章鱼精!"我吹着口哨俯冲下去,金箍棒先我一步插进她发丝里,"小娘子这头发能织渔网了。"
她转过脸来,我呼吸窒了窒。左眼是琥珀,右眼是翡翠,唇角沾着半片鳞光。缠在金箍棒上的发丝突然绞紧,我腕骨传来酥麻触感。
"孙大圣也学凡人偷香窃玉?"她说话时海水漫上脚踝,裙裾下钻出十条滑溜溜的尾巴。
我顺势握住她一缕头发:"偷香多没意思,俺老孙向来是明抢。"金箍棒突然暴涨三寸,挑开她肩头青纱。锁骨处缀着珍珠般的鳞片,随着喘息泛起水光。
她十指猛地扣住我肩膀,指甲陷进皮肉:"听说大圣在五行山下压了五百年,怎么还这般生龙活虎?"触须悄无声息缠上我的腰,我后腰的虎皮裙被浸得透湿。
"五百年不近女色,"我凑近她耳垂吹气,"可不就攒着劲呢。"火眼金睛突然刺痛,她脖颈后浮现十张美人面孔,每个都在冲我吐泡泡。
我扯开虎皮袄露出胸膛,她冰凉的掌心贴上来时,珊瑚红的乳环叮当作响:"小娘子十个脑袋,够不够分俺老孙的亲热?"
海浪突然掀起三丈高。她现出真身是条十头巨鱼,鳞片泛着青黑冷光。我幻化出七十二个分身将她团团围住,每个我都叼着根狗尾巴草:"别闹,让哥哥疼你。"
当我的手掌抚过她每个头颅的敏感处,那些狰狞的鱼嘴竟发出猫似的呼噜。最中间的头颅突然咬住我手腕,尖牙刺破皮肤时,我顺势把血抹在她舌尖。
"甜么?"我掐住她七寸,"老孙吃过九千蟠桃饮过瑶池玉露,这身子可比唐僧肉滋补。"
她十双眼睛同时泛起涟漪,鱼尾拍起的水花里混着桂花香。我趁机用定身术将她按在浅滩,金箍棒化作银针戳她腰眼:"服不服?"
"泼猴..."她扭动时鳞片刮蹭我大腿,突然笑出声,"听说你给七个蜘蛛精搓过背?"
我扯开她束腰的鲛绡:"那是她们说要给俺生猴崽子。"月光照见她尾鳍上的旧伤,我变出猴毛替她包扎,"疼就喊,俺老孙专治各种不服。"
潮水退去时,她蜷在我虎皮裙上数星星。我拔根毫毛变成小猴给她捶腿,她突然说:"东海水晶宫有面照妖镜。"
"怕了?"我往她耳后吹气,"镜子照不出俺老孙的真心。"
她翻身咬我喉结,我故意不躲。当血腥味漫开时,她突然化作人形伏在我胸口。我摸到她后颈突突跳动的鳃,想起五百年前在东海龙宫见过的何罗鱼图腾。
"原来是你。"我扯开她湿漉漉的衣襟,吻住第二对锁骨下的鳞片,"当年偷吃龙珠的小贼鱼。"
她在我怀里抖得像离水的鱼,我往她手心塞了颗蟠桃核:"种在东海,等结果了带孩儿们来吃。"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从洞外传来时,我正用芭蕉叶蘸着酒给何罗鱼擦鳞片。她泡在温泉里露出半截腰肢,尾鳍缠着我的猴尾巴打转。
"痒。"她拍开我摸向肚脐的手,水珠顺着蝴蝶骨滚进深潭,"你们花果山的猴子都这般没规矩?"
我把竹筒酒倒在她肩头:"规矩都是给打不过我的家伙定的。"酒液滑过她胸前伤疤时突然泛起金光,昨夜咬破的牙印正在渗血。
洞外突然炸开惊雷。三百小猴尖叫着窜进来,有个缺耳朵的崽子扑到我膝头:"大王!海里冒出好多夜叉!"
何罗鱼瞬间沉入水底,长发像黑绸缎铺满水面。我捏诀唤来锁子甲,金箍棒擦过她耳际时轻笑道:"莫怕,老孙最会杀鱼虾。"
云头上立着个戴玉冠的龙太子,手里三叉戟指着我的水帘洞:"妖猴!交出盗取龙珠的贼妇!"
我转头看向洞内暗处。何罗鱼裹着虎皮大氅倚在钟乳石旁,锁骨鳞片浮现出"孙悟空"三个篆文,在幽蓝水光里忽明忽暗。
"敖丙小儿,"我把金箍棒转出风雷声,"想要人得先问过它。"
龙太子额角青筋暴起,身后夜叉掀起的巨浪凝成冰锥。何罗鱼突然闪现在我身侧,十条触须缠住我腰腹:"孙猴子,你打不过东海十万兵将。"
我反手扣住她后颈:"昨夜还说要做花果山压寨夫人..."话没说完突然天旋地转,这贼鱼竟把我卷进避水诀的气泡里。
海底珊瑚丛中,她把我按在砗磲壳上:"龙珠在我心窍温养百年,挖出来就会..."话尾淹没在我咬破的唇角里。血腥味漫开的刹那,她十指在我后背抓出血痕。
气泡外传来敖丙的怒吼。我舔掉她唇上血珠:"早说你是偷了人家定海神针的姊妹篇。"
她突然撕开我胸前铠甲,尖牙刺进乳环下的皮肉:"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疼痛裹着窜上天灵盖,我看见她瞳孔里映出自己妖化的金眸。
砗磲壳被三叉戟劈碎时,我箍着她的腰肢冲天而起。金箍棒搅动东海漩涡,龙宫屋檐上的嘲风兽惊飞西散。何罗鱼的触须缠住敖丙脚踝,我趁机一棍子打碎他的护心镜。
"接着!"我把她抛向筋斗云,转身迎向追兵。脑后忽然掠过破空声,何罗鱼竟用长发卷住敖丙的咽喉:"再追我就绞碎龙珠!"
回花果山时她浑身发烫,鳞片缝隙渗出金色血丝。我扯开她衣襟,发现心口龙珠正在融化,我的妖血在她皮肤下游走成梵文。
"蠢猴子..."她喘息着撕咬我肩膀,"你的血在烧我五脏庙。"
我用定海神针划破手腕:"喝个够。"她吞咽时喉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尾巴缠着我腰越来越紧。洞外暴雨倾盆,我听见自己心跳震碎了石桌上的酒坛。
子时月光穿透水帘,照见她尾鳍蜕变成璀璨的金红色。我摸到她肋骨下新生的逆鳞,她突然咬着我耳朵说:"敖丙说我是你的情劫。"
我掰开她浸满汗水的掌心,在上面画了个蟠桃:"老孙的情劫多得能酿十缸酒。"说着往她脐眼里塞了颗金丹,"这颗最烈。"
何罗鱼腹中妖胎三月成型那日,东海漂来七万西千具虾兵尸体。我蹲在礁石上削蟠桃,汁水顺着定海神针滴进浪里,顷刻化成一串珍珠。
"你的种在吃海。"何罗鱼赤脚踏着血浪走来,孕肚上金纹如活物游动。她扯开鲛绡裙,露出肚脐下方新裂开的鳃,"昨夜梦见啃噬龙肝,醒来咬破了你的虎皮褥子。"
我把桃核弹进她微张的唇间:"想吃龙肝早说啊。"话音未落,云层里传来编钟轰鸣,李靖的玲珑塔倒悬着压向花果山。
何罗鱼突然拽着我潜入海底。她游动时孕肚擦过我胸口,鳞片缝隙钻出细小的金须。珊瑚丛中藏着我们用避水诀造的巢,石床上铺满她蜕下的青黑色旧鳞。
"三坛海会大神,"她咬着我耳垂喘息,"怕是来收妖胎的。"掌心贴在她腹部的刹那,我摸到两个心跳——一个似擂鼓,一个如冰锥。
哪吒的火尖枪刺穿水幕时,我正给何罗鱼尾鳍涂朱砂。她突然翻身将我压在砗磲床上,十条触须绞碎三太子六件法宝。"看好了!"她抓起混天绫塞进我嘴里,孕肚暴涨三倍,"这才是闹海的正经法子!"
乾坤圈砸中她后腰时,我尝到了喉头的血腥味。妖胎突然啼哭,声浪震碎东海八千礁岛。何罗鱼瞳孔裂成竖线,尾鳍拍出飓风卷走十万天兵。
"孙猴子!"她掐着我脖子按进珊瑚丛,嘴角淌下金血,"把你的火眼金睛借来用用!"我神魂被她扯出躯壳的瞬间,看见她腹中蜷着两个婴孩——一个额生龙角,一个背展凤翎。
再睁眼时己躺在八卦炉残骸里。何罗鱼正在啃老君的蒲团,孕肚瘪下去,腕间缠着两条小蛇似的活物。见我醒了,她抛来半块烧焦的金丹:"你儿子把三昧真火当奶喝。"
我拎起那俩啃我虎皮裙的崽子:"怎的没遗传你娘美貌?"话音未落,龙角那个突然喷出冰凌,凤翎那个竟用尾羽给我梳了个发髻。
何罗鱼踹翻炼丹炉大笑,笑着笑着突然呕出半颗龙珠。我掰开她下颌,发现喉间逆鳞己蔓延成锁链状。她顺势咬住我手指:"当年你大闹天宫,可想过会栽在鱼腹中?"
蟠桃宴那日,我偷了西王母的玉簪给她当发钗。七仙女追到花果山时,正撞见何罗鱼用触须给我编辫子。红衣那个羞愤欲死:"妖猴!你竟让这孽畜..."
我甩出金箍棒削平她们裙摆:"怎么?羡慕我家娘子触手多?"何罗鱼突然卷走仙女们的披帛,给俩崽儿做了尿布。
是夜暴雨如注。何罗鱼褪尽鳞片贴在我后背,指尖戳着我脊梁骨画符咒:"李靖在斩妖台布了诛仙阵。"我翻身含住她颤动的鳃:"正好拿他给咱三胎练手。"
她突然咬破舌尖喂我鲜血。妖胎的精魄在脏腑间冲撞,我看见她锁骨鳞片浮现出新的谶语——"佛魔同体,万劫共赴"。
不周山的碎石砸进东海时,何罗鱼正在给崽子们喂奶。龙角那个叼着敖丙的护心镜磨牙,凤翎那个用火尖枪给我掏耳屎。
"共工的脑壳比你还硬。"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蔓延的咒印。暗红纹路爬上脖颈,像给瓷胎描了裂釉。
我吐出瓜子壳贴上去舔:"尝尝不就知道了。"舌尖刚触到逆鳞,整座水帘洞突然颠倒。岩壁上渗出黑血,俩崽子突然抱成团尖叫。
刑天的青铜巨斧劈开瀑布时,何罗鱼用触须把我甩出洞外。那无头战神肚脐喷着浊气,乳首化成的眼睛首勾勾盯着她锁骨:"共工大人的祭品..."
我踩着风火轮抡棒横扫:"你爹在此!"金箍棒撞上干戚迸出火星,燎着了刑天的胸毛。何罗鱼突然从地脉钻出,十条触须缠住青铜斧柄:"孙猴子,砍他肚脐眼!"
龙角崽子突然喷出冰雾。凤翎那个趁机点燃刑天的断颈,火焰里飞出九只金乌。何罗鱼腹部的咒印突然暴起,竟把刑天吸成具空壳。
"原来咒印是活物。"我掰开她淌血的嘴唇,喂进去颗老君炉里顺来的九转丹。她獠牙刺穿我指腹,血珠滚到崽子们眉心,化作两点朱砂痣。
当夜她蜕鳞高烧。我抱她泡进瑶池偷来的琼浆,她尾鳍拍碎七只玉盆:"当年共工撞山时,我吞了他半块头骨..."说着抠出颗青灰色獠牙塞进我裤裆,"藏好了。"
崽子们突然从梁上倒吊下来。龙角那个冻住了琼浆,凤翎那个烤化了玉砖。何罗鱼甩出触须抽他们屁股:"造反呐!"抽完自己却笑了,眼角鳞片簌簌往下掉。
我带她去蓬莱偷药时撞见嫦娥。那女人举着玉兔当盾牌:"妖王竟被条鱼驯服了?"何罗鱼突然卷走我的虎皮裙裹在身上,露出满背咒印:"总比守活寡强。"
吴刚的斧头劈来时,她把我推进桂树洞。暗香里她骑在我腰上磨鳞片:"听说广寒宫榻是玄冰雕的..."我翻身压断三条枝桠:"试试不就知道了?"
回花果山那日,共工残魂从咒印里钻出。何罗鱼捏碎獠牙扎进自己心窝:"老不死的!"浊血喷溅到我金箍棒上,竟唤醒了补天石的记忆。
我看见自己前世被女娲捏在掌心,何罗鱼的前身是缠绕石胎的海藻。共工撞山时,她用精魄替我挡了灭世洪水。
"原来你早就是老孙的。"我啃着她新生的逆鳞,把刑天的斧柄塞进她手心,"走,找祝融打架去。"
崽子们骑着敖丙的龙角追上来。东海沸腾时,何罗鱼用触须给我编了件战甲,鳞片全是从李靖宝塔上抠下来的舍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