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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大圣逍遥·精卫

青瓷茶碗磕在竹帘上叮当作响,精卫的赤足在榻榻米上碾碎一朵干枯的樱花。我盯着她脚踝上盘踞的玄色刺青——那是三千溺亡者的怨气凝成的锁链。

"听说你往东海扔了八万西千块石头?"我往嘴里扔了颗酒渍樱桃,果核不偏不倚掉进她敞开的领口,"要不要老孙帮你补补天?"

她的瞳孔泛起海啸前的幽蓝,和室里的枯山水突然涨潮。白沙化作银鳞游动的鱼群,争先恐后爬上我的虎皮裙。我嗅到咸腥里裹着香,这女人把本命羽毛浸在女儿红里酿了九百年。

"斗战胜佛还管海底火山喷发的事?"她指尖凝出半透明的水刃,削断我三根毫毛变的窥心虫,"你的火眼金睛该看看西太平洋海沟。"

我翻身压住她铺散开的鸦青色长发,檀香混着血腥味在齿间炸开。她膝头抵着我丹田要穴,指甲陷进我后颈妖纹的第三道金箍。我们像两柄出鞘的妖刀架在对方命门上,刀刃都沾着前世的铁锈。

"你填海填得骨头都白了,"我舔掉她锁骨上凝结的盐粒,"不如让老孙的定海神针给你通通经脉?"

海浪声突然停滞。她耳垂上坠着的珍珠开始龟裂,露出里面血色的核。我早该想到的,精卫族的执念结晶都是心头血炼化的。茶案上的白梅枝突然疯长,刺破她雪色振袖的瞬间,我吐出五百年前在八卦炉里偷藏的三昧真火。

烈焰中她的衣裳化作灰蝶,后背浮现出布满咒文的羽翼图腾。她终于笑了,眼角坠下十二颗东海鲛人泪凝成的冰晶,砸在榻榻米上变成会唱歌的贝壳。

"猴子,"她咬破我下唇时尝到了蟠桃的甜腻,"你可知女妖王的裙摆要掀开九重结界?"

我扯断她束腰的琼玉髓璎珞,七十二道禁制在掌心灼出焦痕:"巧了,老孙最擅长的就是大闹天宫。"

温泉池突然沸腾,她的脚趾勾住我腰间豹皮绦带。我听见海底火山在咆哮,金箍棒己经兴奋得发抖。精卫的尖叫声混着龙宫倒塌的轰鸣,她潮湿的长发缠住我脖颈时,我往她咽喉里塞了颗偷来的仙丹。

浪头打翻鎏金鹤嘴香炉的刹那,我看见她瞳孔里映着只戴紫金冠的猴子——那是我六百年来第一次在别人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温泉池底裂开朱砂色的纹路,精卫的尖指甲抠进我肩胛骨时,我听见海底岩层断裂的哀鸣。她的本命妖气闻起来像淬火的青铜,把我的虎皮裙烫出十七个焦黑的圆孔。

"你拿三昧真火炼我羽衣..."她喘气时喷出的冰晶在蒸汽里凝成凤凰形状,"我便用北冥寒潭冻你的如意棒。"

我掐着她后颈按进硫磺泉眼,金箍棒搅动的地脉岩浆正从池底喷涌。精卫雪白的脊背浮出青羽纹路,温泉突然变成旋转的归墟漩涡。这疯女人竟在交媾时发动本命神通!

"要死也别拽着浴池殉情啊。"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五百罗汉虚影在雾气里结阵。精卫湿漉漉的长发突然缠住我手腕,发梢开出血红的石蒜花。

她舔着嘴角岩浆冷笑:"孙大圣的佛门金身,怎么还留着妖王契印?"她指尖戳中的位置正是当年牛魔王烙下的万妖符,这女人竟能看穿我三重变化禁制。

鎏金鹤嘴香炉轰然炸裂的瞬间,我扛着她撞破三重雕花木门。她赤足踏过的榻榻米生出珊瑚礁,蓝釉花瓶里插的梅花枝突然变成白骨利刃。我们在回廊追逐的身影惊起满池锦鲤化龙,三十七盏宫灯里的烛火全变成幽蓝鬼面。

"别用筋斗云!"她突然抓住我尾巴,"西海龙王的分水镜罩着屋顶。"

我翻身把她压倒在汉白玉栏杆上,下方云海正在翻涌龙族的赤金旌旗。精卫的膝盖顶住我小腹时,我摸到她肋下三寸的旧伤——那是哪吒火尖枪留下的焦痕。

"你早知龙族要来抢地脉灵泉?"我叼住她耳垂上坠着的血色珍珠,尝到瑶池仙酿的滋味。这女人竟把本命元丹藏在首饰里。

精卫的瞳孔突然变成竖瞳,指甲暴长三寸刺穿我胸膛:"猴子,你心跳声吵醒我的守宫砂了。"她胸口浮现的朱砂印正在灼烧我的护心毛,上古妖文在火光中显形——竟是东皇太一亲赐的处子咒。

海浪声震得琉璃瓦簌簌坠落,我箍住她腰肢撞向描金屏风:"巧了,老孙当年撕过七仙女的天衣。"孔雀蓝釉瓶迸裂的瓷片雨中,她后背羽翼图腾突然展开,漫天翎羽化作淬毒箭雨。

我张口吞下三支射向心口的黑羽,胃里翻涌起八百年前的蟠桃酒香。精卫趁我恍惚的刹那翻身而上,脚踝银铃震出摄魂音波:"齐天大圣的弱点..."她染着丹蔻的手指划过我喉结,"是怕人发现你偷吃过老君的情劫丹吧?"

海底传来龙吟的瞬间,我抱着她坠入自己吹毫毛化的酒池。琼浆玉液里浮沉着三十六颗定海珠,她挣扎时踢翻的琥珀杯盏惊醒了沉睡的椒图兽魂。我趁机将金箍棒化作银针,挑开她尾椎骨上第九片逆鳞。

精卫的尖叫声里混着龙族的雷霆,她咬破我肩头时,我往她经脉里灌入八卦炉炼化的六丁神火。我们交缠的身影在酒池倒影里扭曲成双头凤凰,屋顶盘旋的龙族战船突然被冲天妖气掀翻。

当第一缕月光穿透鲛绡帐时,我捏碎了她左乳下的执念结晶。精卫眼角滑落的血泪融化了千年玄冰,她蜷缩在我金箍棒上的模样,像极了五指山下那个数蚂蚁的小沙弥。

精卫胸口朱砂印灼穿我护心毛时,西海龙族的覆海大阵己罩住整片天空。我攥着她脚踝撞碎琉璃穹顶,暴雨中的龙鳞泛着淬毒的青光。

"现在解开东皇咒要见血。"她咬着我耳垂低语,尾指勾起我腰间酒葫芦狂饮,"用你大闹天宫时的疯劲。"

我金箍棒捅穿云层时,精卫突然撕开自己肋下旧伤。哪吒火尖枪留下的焦痕里,滚出颗裹着血丝的珍珠——那竟是她封存九百年的元阴。

"疯婆娘!"我徒手捏爆两条青龙的逆鳞,返身将她按在雷云漩涡中心,"你要用诛仙阵当婚床?"

十万天兵在云层显形的刹那,精卫的处子血抹过我胸口万妖符。牛魔王的禁制与东皇咒印碰撞出妖紫色的闪电,我们交融的妖气把北海冻成琉璃盏的龙宫震出蛛网裂痕。

"猴子..."她双腿绞住我腰腹时,混天绫碎片正从我们头顶飘落,"你心跳比五指山崩裂时还快三倍。"

我叼住她后颈振翅欲飞的羽纹,尝到女娲补天石的铁锈味。精卫突然把本命元丹渡进我喉头,刹那间我看见她记忆里的画面:少女精卫跪在炎帝棺椁前,用指甲抠出心脏炼成填海石。

雷部众神的灭妖劫火坠落的瞬间,我掰断龙族太子的珊瑚角插进她发髻:"收好定情信物。"她嗤笑着将混着龙血的唾沫喂进我嘴里,我们下坠的身影点燃了整片东海水域。

"孙、悟、空——"她在我肩胛咬出七十二变符咒时,西海龙王正用分水镜切割我的元神,"你要是敢用救命毫毛..."

我故意让敖广的方天戟刺穿琵琶骨,趁她瞳孔震颤的刹那,把六耳猕猴处偷来的替身草人塞进她子宫。精卫的尖叫震塌了三十三重天外的诛仙台,她背后展开的焚天羽翼,竟是用我断掉的猴毛织就。

当第一道晨曦刺破归墟深渊,我捏着她下巴逼视:"女妖王现在有几重结界?"她染血的指尖在我腹肌画圈:"还剩九千九百层..."突然抬膝顶翻我,"但本宫准你慢慢拆。"

海底火山喷发的岩浆凝成婚床形状,我吹口气把敖丙的龙筋编成喜帐。精卫蜷在我尾巴卷成的圈里数战利品,她脚踝的玄色锁链不知何时缠上了我的紫金冠。

"喂,"她突然把混着龙血的酒酿喷在我脸上,"你当年偷吃七仙女的胭脂..."残破的东皇咒在她胸口泛着桃色光晕,"是不是这个味道?"

精卫把敖丙的龙角雕成酒杯时,我正被十七个蜘蛛精堵在珊瑚礁后边。她们新织的霞帔浸着陈酿,有个胆大的用蛛丝缠住我尾巴尖。

"大圣当年说掀了盘丝洞就来娶亲..."最艳丽的那个把腿搭在我金箍棒上,"姐妹们可都留着守宫砂。"

我叼着孔雀胆酒杯嗤笑:"老孙的喜酒可烫嘴。"突然掀翻酒案,琼浆泼在她们裙摆上燃起三昧真火。女妖们尖叫着现出原形逃窜,烧焦的蛛网落进酒池变成醉虾。

精卫在鎏金宝座上笑得打翻人鱼烛台,她竟把哪吒的混天绫裁成肚兜。我跃上横梁倒挂下来,往她锁骨凹陷处斟满血酒:"娘子可知自己怀着混沌妖胎?"

她抬脚踹翻我手中的骷髅酒壶:"那便叫孩儿认九头虫当干爹。"暗处的九头驸马吓得喷出毒液,浇灭了正在跳舞的磷火妖精。

宴席突然寂静。精卫小腹浮现的暗金纹路正在吞噬月光,她啃了一半的龙肝突然化作灰烬。我掰开她牙关塞进颗舍利子:"吞了,药佛的眼珠子炼的安胎药。"

八百罗汉的投影在浪尖布阵时,精卫正把我的猴毛编成育儿袋。她突然呕出银河星砂,溅在巡海夜叉脸上烧出七情六欲的洞。

"孙、悟、空!"她掐着我脖子按进装醒酒汤的青铜鼎,"你往舍利子里掺了紧箍咒?"

我顶着满脑袋海带大笑:"是如来当年哄我戴金箍时吃的蜜饯渣。"鼎内突然浮现万佛朝宗图,精卫的孕吐物竟腐蚀了菩提老祖的法相。

当我们从鼎里爬出来时,妖族长老们正用避水诀烘干《贺喜图》。展开的鲛绡卷轴上,我和精卫的合欢画被哪吒的火尖枪戳出个大洞,旁边题着太白金星的打油诗:一根棒搅三界浪,两颗桃破九重天。

精卫夺过我的金箍棒捅穿卷轴:"老东西,当年蟠桃会没偷够本?"裂缝里掉出七仙女的胭脂盒,砸在龟丞相壳上炸出十里桃香。

我趁机摸她微隆的小腹,触到逆鳞生长的温度:"孩儿在啃你的填海石?"她突然咬住我手指,舌尖舔过被老君炉火烫伤的疤:"胎动比东海潮还凶。"

子夜的海面浮起百万盏往生灯,精卫拆了敖广的龙筋当灯芯。我们躺在漂浮的龙宫残骸上,她忽然抓起我手掌按在胸口:"猴子,你听..."

东皇太一的处子咒正在她心脏表面龟裂,我的万妖符却生出凤凰羽毛。潮声里传来妖胎的心跳,像极了五行山下那只为我衔来野果的雀儿。

"取名了吗?"我往她肚脐眼塞进颗偷来的仙丹。

精卫踹我下海时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叫孙填海如何?"

我在咸涩的浪花里吐出个泡泡,裹着她掉落的珍珠耳环沉向归墟。这女人绝对不知道,那颗珍珠里藏着我用猴毛写的婚书——用八百年前撕毁的生死簿边角料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