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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时候你说,要给我摘星星当发簪

我在桃花瓣坠落第三万六千次时闻到了酒香。

"这酒里掺了女儿国的胭脂泪。"我叼着狗尾巴草斜倚在云头,看着树下正在温酒的玉面狐狸。她雪白的尾巴尖掠过酒坛时,满山桃花都变成了粉红色。

"大圣若想喝,不妨下来说话。"她头也不抬,耳垂上的翡翠坠子晃得人眼晕。我翻身跃下云头,金箍棒却卡在了桃枝间——那些枝条突然活过来似的缠住我的脚踝。

"定魂铃里的桃木精魄,可比五行山沉。"她终于转过脸来,眉眼像昆仑山顶的雪,睫毛上却沾着火焰。我嗅到危险的气息,比当年在老君丹炉里还要灼人。

"听说大圣上月刚甩了盘丝洞的七姑娘?"她在月华宴上举起夜光杯,绛唇印在琉璃盏边缘,"今夜这三坛醉生梦死,若你能喝完..."

我幻化成侍女模样抢过酒坛:"喝完就让老孙亲一口?"指尖触到她发间银钗时,突然被冰得缩回手——那竟是广寒宫的月魄寒铁所铸。

满座妖怪哄笑中,玉面狐狸的尾巴缠上我的腰:"喝完再说。"她袖中飘出的狐火把月亮烧成橘红色,我仰头灌酒时瞥见她锁骨下方有道朱砂符咒,像极了五百年前紫霞眉心的印记。

"你见过真正的星空吗?"第三坛见底时她突然发问,狐尾上的绒毛扫过我手背。我打了个酒嗝,七十二变竟使不出分毫,这才发现她腰间系着的定魂铃在吸食我的法力。

她忽然凑近,呼吸间的桃夭酒香熏得人发昏:"五百年前有个猴子,总爱偷看我洗澡。"翡翠耳坠擦过我脸颊时,我听见自己心脏在丹田间炸成烟花。

金箍棒突然发出龙吟,将我们之间的石桌震成齑粉。月光碎片落进酒坛,映出她瞳孔里流转的星河:"那时候你说,要给我摘星星当发簪。"

黎明时分我的虎口还沾着她唇上的胭脂。定魂铃在晨光中裂开细纹,露出里面封存的紫霞残魂。玉面狐狸的尾巴裹着朝霞,发间插着我用混元真气凝成的星辰簪。

"这次不准再忘了我。"她转身时九条狐尾扫过我的火眼金睛,五百年前的晚霞突然在东海尽头重新燃烧。我扯下一根毫毛变成捆仙索,却把她和自己的手腕系在了一起。

山脚下传来牛魔王的怒吼,我笑着咬破指尖在她眉心画符咒:"老牛来得正好,该让他见识齐天大圣抢亲的本事了。"

牛魔王的混铁棍砸碎整片桃林时,我正捏着玉面狐狸的尾巴尖画符。她锁骨下的朱砂突然灼痛我的掌心,五百年前如来掌纹里的檀香味在鼻腔炸开。

"玉面娘娘可是在观音座前立过誓的!"牛魔鼻孔喷出的三昧真火烧焦了我的虎皮裙。我舔了舔獠牙,混元真气凝成的星辰簪突然变成绣花针大小,精准刺进他左眼。

玉面狐狸突然闷哼着软倒在我怀里。她后背嵌着老君的太极符,金光正蚕食她九条狐尾——原来牛魔王鎏金甲下藏着三十三重天的玄光镜。

"蠢猴子..."她呕出的血带着星砂,指尖在我胸口画莲花咒,"定魂铃里锁着你的半缕元神..."话音未落,天边惊雷劈开她发间玉簪,紫霞残魂化作万千萤火照亮夜空。

我扯断五指山下的承诺锁,金箍棒搅碎南天门牌匾时,玉面狐狸正在银河尽头煮酒。她发间的星辰簪裂开细纹,混着我的血坠入弱水。

"现在信我是紫霞了?"她赤足踩在我的筋斗云上,脚踝铃铛响得人心颤。我咬破她耳垂时尝到蟠桃宴的琼浆味:"那妖精可不会在亲热时念紧箍咒。"

三十三重天的罡风撕开她霓裳,露出脊背上密密麻麻的梵文——那是五百年前我用金箍棒刻在月光宝盒里的情诗。她突然翻身把我压在云头,九条狐尾裹住整个花果山:"当年你说要打上灵霄殿娶我,还算数么?"

太白金星拿着姻缘簿出现时,我们正在瑶池偷王母的霓裳羽衣。玉面狐狸把月老的红绳编成鞭子,抽碎了七仙女的翡翠盏。

"用九尾狐的第八条命换大圣的齐天封号,如何?"老头子的拂尘扫过她残破的元神灯。我笑着灌下孟婆汤,七十二道分身同时举起金箍棒:"不如用如来的舍利子当聘礼?"

玉面狐狸突然咬住我的喉结,在众目睽睽下扯开我的豹纹腰带。她眼底的星河开始倒流,五百年前五指山下的月光突然从定魂铃里涌出来,淹没了整个三十三重天。

"这次我要你三跪九叩来娶。"她在天道法则崩裂的轰鸣中褪去狐尾,眉心血痣与紫霞的元神灯同时绽放,"聘礼只要一样——把五百年前那晚的月光还给我。"

月圆夜我在天河尽头逮住逃跑的新娘。玉面狐狸裹着偷来的织女云锦,发间星辰簪己经融化大半,天河弱水正从簪头裂缝里汩汩外涌。

"紫霞说要替你守活寡。"她舔着指尖的弱水,狐尾卷走我腰间酒葫芦,"那个蠢神仙居然信了孟婆汤能洗掉紧箍咒。"

我掐着她后颈按在补天石上,发现她脊背梵文变成了五百年前紧箍咒的纹路。她突然翻身咬住我喉结,双腿缠上我腰间的虎皮裙:"恶念分身在流沙河等你三天了...嗯...大圣是想先洞房还是先杀自己?"

三十万天兵列阵时,我们正在瑶池撕扯月老的姻缘簿。玉面狐狸把红绳系在金箍棒上甩成流星锤,砸碎了太白金星的炼丹炉。

"聘礼要九十九重天的晨露。"她在南天门牌匾上踢腾着脚,铃铛里我的恶念分身正在啃噬捆仙索。我摘下她发间半融的星辰簪,突然捅穿自己丹田:"不如把女娲石塞进你这里?"

紫霞残魂在此时苏醒。她带着我的半颗金丹跃入天河,补天石封印闭合的刹那,玉面狐狸的狐尾突然缠住雷公电母的兵器捅进自己心口:"死猴子...当年月光...果然是苦的..."

大婚那日恶念分身替我掀了盖头。玉面狐狸戴着融化的星辰簪,眼尾描着天河弱水化的胭脂。她踹开试图闹洞房的哪吒,用风火轮烤我的猴毛:"两个孙悟空?倒是省了本娘娘的合欢酒。"

子时更鼓响时,她突然将定魂铃塞进我口中。铃铛里五百年前的月光混着紫霞残魂灌入五脏六腑,我在剧痛中看见她褪去狐尾化作人形——那分明是穿着嫁衣的紫霞,掌心里攥着从我心脏里扯出的紧箍咒。

"齐天大圣的弱点..."她染血的唇印上我胸口的破洞,"原来是怕老婆啊。"

我踹开炼丹炉时,玉面狐狸正用狐尾蘸着弱水描眉。她隆起的小腹泛着星辰簪的蓝光,恶念分身在我耳后呵气:"你儿子在吃我的元神呢。"

"大圣怕了?"她忽然掰断半截定魂铃塞进我嘴里,五百年前的月光混着血腥味在舌尖炸开。我掐着她腰肢按在八卦炉上,发现炉壁映出的分明是紫霞的脸。

恶念分身的金箍棒抵住我后腰:"你猜她昨夜喊的是悟空...还是齐天妖皇?"玉面狐狸突然咬破我的唇,将弱水渡进我喉管:"傻猴子...我在喊五指山下第三根藤蔓..."

紫霞残魂在子时占据她身体。我们交颈时她忽然用捆仙索勒住我脖子,眼尾坠着天河弱水:"当年你说要踏碎灵霄娶我,如今却让我怀上妖胎?"

我扯开她腰封露出雪白小腹,星辰簪的裂痕正形成婴儿的脸:"老孙当年没说完——踏碎灵霄是为抢王母的堕胎药。"恶念分身突然破开她脊背钻出,手里攥着半截脐带:"爹,娘说要拿你头骨当拨浪鼓。"

玉面狐狸的尖笑震碎了月宫。她将孕胎抛进天河漩涡,九条狐尾缠住我和分身:"来猜猜,谁才是孩儿真爹?"

大婚夜十万天兵在云端擂鼓。玉面狐狸穿着紫霞的染血嫁衣,脚踝拴着恶念分身的头骨。我掀开盖头时,她腹中妖胎正啃食我的金丹。

"礼成!"太白金星刚开口就被她塞进炼丹炉。她在南天门牌匾上,用弱水浇灭我的三昧真火:"当年你说洞房要喝交杯酒..."突然将定魂铃碎片刺入心口,"...用我的心头血酿了五百年呢。"

恶念分身突然从她裙底钻出,金箍棒挑飞我的凤翅紫金冠:"爹,孩儿想要个妹妹。"玉面狐狸踹翻供桌,蟠桃滚落成血色星辰:"那得看你们父子...谁先捅破这层天..."

她脊背上的梵文在破晓时化作灰烬。我抱着她沉入天河弱水,妖胎的啼哭震碎三十三重天结界。玉面狐狸的狐尾缠住我残缺的元神,舌尖卷走最后一块定魂铃残片:

"大圣可曾听过...狐狸报恩要缠你...九生九世..."

恶念分身正在岸边教我们的儿子耍金箍棒。那孽障回头冲我笑时,眉眼像极了五百年前跪在紫霞裙下的自己。玉面狐狸忽然咬穿我锁骨,将星辰簪的最后一缕光塞进我伤口:

"疼吗?当年你戴紧箍咒...比这疼千倍..."

天河弱水突然倒流回簪中,我看见五百年前的自己正从她瞳孔里坠落。这次没人念紧箍咒,我却痛得蜷成她怀里的石猴。

玉面狐狸分娩那夜,天河弱水倒灌进她的子宫。我攥着融化的星辰簪抵住她喉管,妖胎的利爪却从内部撕开她小腹——那孽障头顶金箍,尾巴缠着紫霞的月光绫。

"疼吗?"她咬着我肩胛骨笑,血沫喷在恶念分身脸上,"当年你用金箍棒捅穿我元神...可比这..."话未说完,妖胎突然拽出她脊椎骨,三十三重天响起紧箍咒的梵音。

恶念分身掰开我双腿上来,沾满胎血的手掐住我命门:"爹,孩儿想看您当年跪紫霞仙子的模样。"玉面狐狸突然将残破的狐尾塞进我口腔,腥臊味混着她破碎的元神:"嘘...你听...孩儿在吃如来种下的因果..."

紫霞残魂最后一次苏醒是在瑶池婚宴。她扯着我被弱水腐蚀的锁子甲,腹部血洞盛开着月光凝成的优昙花:"当年你说要掀了这腌臜天宫..."突然将妖胎塞进我胸腔,"...如今用你佛心养大这孽种可好?"

恶念分身正与二十八星宿交媾。他掐着奎木狼咽喉贯穿亢金龙,金箍棒搅碎漫天星斗:"娘,您看爹多疼我..."玉面狐狸甩出脊椎骨化鞭,卷着王母头颅砸碎琉璃盏:"乖儿,把你爹的金丹剜出来喂狗。"

我捏爆妖胎天灵盖时,尝到五百年前紫霞喂我的葡萄味。玉面狐狸忽然从背后捅穿丹田,将融化的星辰簪插进我脊柱:"大圣可知...狐狸产子时会吃掉最爱的..."

我们在破碎的蟠桃宴上交媾。她腹中血洞吞着我的金箍棒,妖胎残肢在弱水里重组。恶念分身舔舐她断裂的狐尾,指尖从我眼眶抠出紫霞的元神灯。

"疼吗?"玉面狐狸忽然掰开我胸腔,将妖胎塞进佛心空缺处,"当年你为成佛剜心时..."她双腿绞断我三根肋骨,"...可比现在诚实多了。"

如来掌心压下来时,她正教我儿念紧箍咒。妖胎忽然睁开三只金瞳,啃食着五指山下的月光咒印。玉面狐狸撕下我的脸皮覆在恶念分身身上,九条断尾插进雷音寺牌匾:

"乖,叫声娘听听..."

天河倒流回她瞳孔时,我正跪在紫霞坟前刻碑。玉面狐狸抱着妖胎从碑文渗出,狐尾缠着我刻刀刻下新碑文:

「齐天大圣之妻在此分娩

吞吃诸天神佛九千九百颗舍利

其血浸润天河弱水

其骨化作昆仑新脉

其怨孕养十万八千妖猴

待下一个五百年」

碑文成咒那夜,我听见妖胎在弱水里笑。他眉眼像极被压在五指山下的我,掌心却攥着玉面狐狸褪下的火红狐皮。

月光突然变得滚烫,照见碑底小字:

「爱是穿肠毒,恨是销魂药

——玉面狐狸刻于大圣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