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支付提醒声在柜台叮咚作响时,我正倚着雕花木窗看胡仙叉腰骂街。这姑娘穿改良旗袍非要开高衩,两条白生生的大腿晃得月牙都忘了啃骨头。
"扫码支付成功——"机械女声报出金额,我瞥见胡仙踩着恨天高噔噔噔冲进大堂,胸脯在绣金牡丹上颠出波浪:"操他大爷的!老娘新做的美甲沾上泔水了!"
凤姐端着辣子鸡丁从厨房探出头,围裙沾着油星子:"昨儿教你的荤段子背熟没?晚上烧烤摊要派你镇场子呢。"她突然瞄见新来的客人,声音陡然拔高,"哎哟这姑娘俊的!胸是胸屁股是屁股,怕不是哪个剧组跑出来的明星?"
我转头看见门口立着穿月白套装的女子,阳光透过仿古灯笼给她镀了层金边。她耳垂上翡翠坠子晃得我心尖发痒,开口却是清泉漱石般的声线:"听说贵店的竹叶青很地道。"
胡仙甩着湿淋淋的指甲凑过去,旗袍开衩快要裂到大腿根:"姐姐这包是爱马仕吧?"她突然压低声音,"要不要给你介绍个活好的?"
女子轻笑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腕间银镯碰出细碎声响:"我叫青翎。"她指尖抚过黄花梨桌面,木纹突然泛起水波似的流光。趴在柜台的百财喵呜炸毛,白毛蓬成团雪球。
我拎着青瓷酒壶晃过去,故意让袖口檀香飘到她鼻尖:"姑娘从北京来的?这季节云山雾大,小心湿了衣裳。"酒液入杯时溅起琥珀珠,正落在她青筋微显的手背。
"掌柜的手抖得厉害。"她舔去酒珠的样子让我想起百财喝羊奶,"听说云山夜雨最宜佐酒?"窗外忽地滚过闷雷,月牙突然蹿到她裙边嗅个不停。
凤姐咣当放下砂锅,红油在酸菜鱼汤里漾开:"妹妹这皮肤嫩得能掐水,用的什么牌子护肤品?"她突然拍大腿,"该不会天天用男人口水..."
话没说完被胡仙的尖叫打断:"操!老娘的手机掉汤里了!"百财嫌弃地跳上博古架,青翎却笑着往我杯里添酒。她小指勾过我掌心时,我听见檐角风铃无风自响。
雷声再次炸开时,青翎的翡翠耳坠突然闪过诡谲绿光。她贴着我的耳垂呵气:"掌柜的,要变天了。"
暴雨砸在青瓦上时,青翎的耳坠在幽暗大堂里成了两盏绿灯。我攥住她发凉的手腕,指腹下脉搏跳得像是受惊的蝴蝶:"姑娘怕打雷?"
"怕雷劈歪了。"她突然将整壶竹叶青灌进喉咙,雪白脖颈浮起淡青血管。月牙叼来自己的狗窝垫子往她脚边拱,百财却在博古架上冲我龇牙。
胡仙甩着湿漉漉的头发撞开屏风,改良旗袍紧贴在身上透出蕾丝边:"操!老娘新买的维密内衣全泡汤了!"她突然盯着青翎胸口倒吸凉气,"姐姐你这胸垫防水吗?"
凤姐拎着剁骨刀从后厨窜出来,刀尖还粘着辣椒籽:"死丫头把老娘的华为P60捞出来!"她突然盯着青翎面前的空酒壶怔住,"这坛十五年陈酿是给王局长留的!"
惊雷劈开云层时,整栋客栈突然断电。青翎腕间银镯爆出刺目蓝光,我看见她瞳孔缩成两道竖线。百财发出凄厉尖叫,月牙突然人立而起扑进她怀里。
"五雷正法。"青翎的声音混着奇异的嗡鸣,手指插进我发间扯得生疼,"借掌柜的纯阳体一用。"她咬破舌尖把血珠渡进我嘴里,我尝到铁锈味里裹着桂花香。
胡仙的手机在水盆里突然亮起,凤姐的剁骨刀哐当掉在青砖上。我压在青翎身上时,听见她肋骨间传出清越啼鸣,百财炸着毛把爪子按在电路总闸上。
"仙人板板!"胡仙举着泡发的手机当电筒,"逍遥你他妈这时候还搞车震?"
青翎的指甲陷进我后背,暴雨声里混着她断断续续的笑:"三千年道行...倒叫你个客栈掌柜..."她突然翻身把我按在八仙桌上,翡翠耳坠滚落进我领口,烫得像是烧红的炭。
凤姐突然抓起酱油瓶往窗台撒:"天雷勾地火!老娘腌了二十年的老酱汤..."她话音未落,整面玻璃幕墙轰然炸裂,月光混着暴雨浇在青翎赤裸的脊背上。
我摸到她肩胛骨在皮下颤动,像是有什么要破体而出。月牙突然发出狼嚎般的叫声,百财跳上供桌把财神爷的元宝踹向空中。
"要现原形了?"我咬住她滚烫的耳垂,"先说好,房费按小时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