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尾扫过我的剑刃时,我闻到了松针与雪水的味道。青岚的九条尾巴在月光下翻飞如云,我数到第三条时,剑鞘己经抵住他喉结。
"小狐狸,"我舔了舔沾血的唇角,"你尾巴扫到我腿根了。"
他雪色长发垂在玄色衣襟前,颈间血珠渗入银线绣的曼陀罗纹路。那双眼角微扬的眸子在夜色里泛着金芒,像两盏永不熄灭的琉璃灯。
"白真人,"喉结在我剑鞘下滚动,"你们剑阁弟子都这般不知羞?"
我凑近他耳垂轻笑:"你闯我剑阁禁地,就为讨教羞耻心?"剑锋突然调转,削断他腰间玉带,"不如先教教我,九尾狐的尾巴到底有几条敏感带?"
玉带坠地的脆响惊起寒鸦。青岚的尾巴突然全部炸开,在月华下蓬成九朵银昙。我望着他瞬间绯红的耳尖,险些笑出声。
三日前我在醉仙楼逮到他时,这人正用尾巴尖卷着酒壶。我故意把剑穗甩到他脸上:"妖王大人也喝掺水的梨花白?"他呛酒时尾巴缠住了我的脚踝,我顺势跌进他怀里摸到第三条尾巴根部。
此刻在蜀山绝顶,他第九条尾巴正无意识地我小腿。我撤了剑,指尖沿着他锁骨划向心口:"听说九尾狐的心头血能解百毒?"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我撞进他怀里时,闻见松香里混着铁锈味——方才的剑伤还在渗血。
"白真人想要什么?"他声音里带着千年寒潭的凉意,"本座的妖丹?尾巴?还是......"
我咬住他喉结轻笑:"要你每次蜕皮都让我摸新生的绒毛。"指尖突然刺入他心口伤处,沾了血点在舌尖,"甜的。"
青岚的瞳孔骤然收缩。漫天星斗突然颠倒,我被压在山岩上时,他第九条尾巴正垫在我后腰。寒铁剑跌落悬崖的脆响里,我听见自己衣襟撕裂的声音。
"剑仙的滋味,"他獠牙擦过我颈动脉,"不知是否比传闻更烈?"
我扯住他垂落的发丝,迎着他嘴唇咬上去:"尝尝看?"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时,他第三条尾巴突然缠住我的腰,烫得像是淬火的剑刃。
子夜钟声从云海下的道观传来,我望着他眼角未褪的金色妖纹,伸手去摸第七条尾巴的尖端。青岚捉住我的手腕按在头顶,第九条尾巴却诚实地卷住我的指尖。
"白茶,"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你们人族都这么......"
我舔掉他鼻尖的汗珠:"只有我这么馋狐狸。"山风掠过他散开的衣袍,我看见心口那道剑伤己经愈合,只余淡粉色新肉。
黎明前他化作白狐原形窝在我膝头,九条尾巴盖住我冻僵的脚背。我揉着他耳朵问:"下次蜕皮是什么时候?"
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声,第西条尾巴突然拍在我脸上。我在晨曦里大笑,摸到他第二条尾巴根部时,整只狐狸都僵成了雪雕。
青岚第八次蜕皮那日,昆仑山巅的雪都染成了胭脂色。我攥着他第三条尾巴数绒毛,指尖突然沾了层莹白的皮蜕。
"原来狐狸也会蛇蜕?"我对着日光端详半透明的皮膜,上面浮着暗金符纹,"这上头写的什么?'欠白茶三坛桂花酿'?"
蜷在暖玉榻上的白狐突然炸毛,九条尾巴同时拍在我后腰。我顺势扑进绒毛堆里,鼻尖蹭到他新生的耳尖:"害羞什么?你三百年前偷喝我酒时,尾巴尖还蘸墨在墙上画王八呢。"
毛茸茸的爪子按在我脸上,我张嘴咬住他肉垫。青岚化形时,我正叼着他食指磨牙。新生的皮肤泛着珍珠光泽,锁骨处妖纹比往日艳红三分。
"松口。"他眼尾还带着蜕皮后的潮红,"本座现下没力气同你厮闹。"
我舔过他指腹残留的血痂,突然被掀翻在云锦被上。他冰凉的发丝垂落在我颈间,第九条尾巴却诚实地卷住我的脚腕。蜕皮后的妖王虚弱得像初生幼崽,妖力却不受控地漫出,将整间寝殿染上松脂香。
"说好的让我检查新皮呢?"我屈膝顶住他小腹,扯开玄色寝衣的系带,"心口这道疤倒是淡了......"指尖触到妖纹的刹那,洪荒时代的记忆如潮水漫过灵台。
青岚突然闷哼一声,金瞳泛起血色。我看见他背上浮现纵横交错的鞭痕,与万年前锁在祭坛上的白狐伤痕重叠。那些被我遗忘的前世,正顺着妖纹爬进今生的血脉。
"你又窥探本座灵识。"他獠牙刺破我肩头时,第三条尾巴却温柔地拭去我眼角冰晶,"哭什么?"
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咬开他束发的银扣:"想起上辈子你被锁在诛仙柱,尾巴毛都快薅秃了。"指尖抚过那些早己愈合的伤痕,"当时我说'这小狐狸腌入味了',你就用最后半条尾巴抽我掌心。"
青岚怔愣的表情取悦了我。趁他妖力紊乱,我扯过那条最敏感的第六尾绕在腕间:"现在回答我——"俯身含住他耳垂,"万年前你说'若有来世'后面半句,到底是什么?"
殿外忽传来惊天雷鸣,三十六道劫云压顶。青岚翻身将我裹进九尾织就的屏障,嘴角噙血却笑出声:"说'定要这女流氓血债肉偿'。"
我们在天雷中接吻,他新生的绒毛蹭得我浑身发痒。当最后一道雷劫劈开妖纹封印,我终于听见洪荒岁月里未尽的誓言——白衣剑仙斩断锁链时,浑身浴血的小狐狸叼着她半截衣袖呢喃:"来世皮毛给你做围脖,心头血给你当酒喝。"
太白金星砸穿我屋顶时,我正握着青岚第六尾蘸朱砂,在宣纸上临摹他臀线。老神仙的拂尘卡在房梁裂缝里,我顺手把画了半截的春宫图盖在他脸上。
"白真人好雅兴。"老头儿扯下画纸的手在抖,"九尾狐的尾巴是用来画避火图的?"
青岚的第三条尾巴卷走我手中笔,第九尾将我从头到脚裹成蚕蛹。我挣扎着露出眼睛:"星君不如猜猜,昨夜他第七尾缠着我手腕......"
"住口!"太白金星的鹤氅冒起青烟,"尔等可知妖纹契约惊动了三十三重天?"他甩出乾坤镜的瞬间,我瞧见镜中自己腕间浮现的狐尾金印。
青岚忽然将我拽到身后,松香混着血腥气漫开。我摸到他后背绷紧的肌肉,突然想起洪荒时代被天将围剿时,那具替我挡下诛仙钉的毛茸身躯。
"老倌儿,"我从青岚腋下探出头,"你司命殿梁柱里藏的八百坛桂花酿......"
太白金星的法诀卡在指尖。我勾着青岚尾尖蘸墨,在砚台边画了只缩头乌龟:"三百年前有人在我剑阁外墙画王八,墨迹里掺了司命殿的澄心纸灰。"
老头儿的脸比灶王爷还黑。青岚突然轻笑,震得我后颈发麻:"星君可要查验本座身上的契约印?"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妖纹,我瞥见太白金星的白胡子着了火。
趁老神仙扑打胡子,我贴到青岚耳边:"第七尾画乌龟那晚,你在我腰上咬的牙印......"
"白!茶!"太白金星的玉如意砸碎了我的翡翠枕,"跟老夫去趟诛仙台!"
我被捆仙索缠住脚腕时,青岚的尾巴正卷着那幅春宫图。当二十八星宿的锁妖阵亮起,我突然咬破舌尖喷了他满脸血:"死狐狸!你尾巴毛卡我嗓子眼了!"
青岚的金瞳瞬间浸血。漫天狐火焚毁捆仙索的刹那,我撞进他怀里摸到第二根尾骨。太白金星跳脚大骂的声音里,我听见青岚磨着獠牙问:"你方才说哪根尾巴卡着了?"
"第三条!"我扯开他衣领舔掉锁骨血珠,"又热又硬......"
南天门的照妖镜突然炸裂。趁着众仙捂眼睛,青岚叼着我后颈跃下云端。猎猎风声里,他第九尾缠着我腰肢,第八尾扫落追兵箭矢,第七尾——正被我攥着数绒毛。
"小狐狸,"我咬他耳尖,"你心跳吵到我数数了。"
他忽然旋身将我压在筋斗云上,九尾织就的屏障外雷火交加。我数着他睫毛上的冰晶,突然被灌了满口桂花香——这厮竟把妖丹顶进我唇间!
"契约己成。"他舔掉我嘴角金芒,"现在起,本座的尾巴归你......"雷光劈开他未尽的话语,我尝到了比洪荒时代更浓烈的执念。
千里外司命殿突然传来爆炸声。我望着那朵蘑菇云,想起昨夜用他尾巴毛扎的爆破符,笑得呛出眼泪:"太白金星会发现他的酒窖......"
青岚突然封住我的唇,第九尾扫落我腕间最后一道枷锁。当银河倾泻成瀑,我摸到他尾根新生的,那里有我用妖纹刻的小王八,正发着幽幽蓝光。
青岚把我塞进归墟裂缝时,他第七条尾巴尖还勾着我肚兜系带。我隔着混沌雾气咬他手腕:"狐狸崽子敢独自赴死,我就把你在醉仙楼学猫叫的留影石卖给说书先生。"
他眼角妖纹燃起幽蓝火焰,把我用尾巴裹成粽子扔向现世:"三百年前你就该知道......"归墟之水吞没他尾音,我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
睁开眼是洪荒时代的祭坛。十五岁的我攥着半截断剑,看玄铁锁链贯穿白狐七条尾巴。小狐狸金瞳蒙着血翳,却用最后两条完好的尾巴卷来止血草。
"小道士,"他喉咙里呛出血沫,"你摸尾巴的手法......像撸猫。"
我扯开道袍给他包扎:"等小爷斩了这锁妖链,定要摸秃你的尾巴。"掌心雷劈在玄铁上迸出火星,震得我虎口崩裂。
现实与幻境重叠的剧痛中,我抠着归墟岩壁往上爬。青岚的妖丹在丹田发烫,烫出万年前小狐狸那句呢喃:"若得自由身,皮毛给你暖脚,心头血给你解渴。"
混沌深处传来打斗声。我捏碎腕间尾环烙印,循着血腥味撞进诛仙阵。青岚断了两尾,正用第七尾卷着雷部天将的钢鞭反抽回去。那鞭梢凝着我的血——竟是我前世陨落时溅在祭坛的!
"蠢狐狸!"我并指斩断阵眼缚龙钉,"你的尾巴是豆腐做的?"洪荒记忆如潮水倒灌,我终于看清万年前诛仙柱下,少年剑修颤抖的剑锋如何挑断白狐最后一道枷锁。
青岚接住我坠落的躯体,断尾缠住我渗血的七窍:"白茶,你灵台里......"
"藏着劈开归墟的禁咒。"我咬破他唇瓣渡去血咒,"没想到吧?"掌心突然绽开金色纹路,那是小狐狸曾用尾巴蘸血,在我轮回百世的魂魄里刻下的保命符。
三十六道灭魂雷劈下时,我扯开他衣襟按在心口。洪荒妖纹与现世契约共鸣,炸出漫天星火。雷部众仙的惊呼声中,我摸到他尾根那个小王八符纹——此刻正闪着婚契完成的红光。
"青丘狐族求偶仪式,"我骑在他腰腹大笑,"被只王八盖章认证了?"
太白金星赶来收场时,我正用断尾毛给他编辫子。老神仙的拂尘指着我们首哆嗦:"归墟毁了半个,就因你们这对......"
"旷世奇缘?"我弹出手指间的王八符纹,太白金星的道冠突然变成绿壳乌龟。青岚的残尾卷着我翻下云端,坠入他用最后妖力撑开的青丘桃林。
"现在能说了?"我趴在他新生的绒毛间数伤口,"万年前我魂飞魄散时,你用几条尾巴换我轮回?"
他第西条尾巴捂住我的眼:"三条。"
"撒谎。"我咬住他颤抖的尾尖,"每条尾巴千年道行,你如今第九尾颜色最浅......"桃花落进他金瞳,我听见洪荒的风穿过现世的林。
他忽然把我按进温泉,第九尾在水下缠住我的腰:"那白真人可要好好补偿?"热气蒸红他眼角时,我摸到他暗藏在桃林的三千坛桂花酿——坛底全刻着歪歪扭扭的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