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舔着糖葫芦蹲在妖市屋檐上,看那朱雀妖王从红绸轿辇里探出半张脸。金红纹路自他锁骨蜿蜒至耳后,像极了我昨夜打翻的朱砂。
"阿离——"我捏个传音诀,"你屁股上的胎记是凤凰花还是狗尾巴草?"
轿辇炸成漫天星火。红袍翻涌如血海,他悬在半空睨我:"再叫这个名字,本座剜了你的舌头。"
我咬碎最后颗山楂,糖衣在舌尖化开甜腥。师父说朱雀妖王浴火重生时会露出命门,可他没告诉我这男人眼角泪痣比业火更灼人。
三日后我在温泉池堵住他。水汽氤氲中他肩头红莲纹刺得我眼眶发烫,剑穗上的银铃却清脆作响:"听说妖王大人要娶东海龙女?"
"与白姑娘何干?"
"我馋你身子啊。"水面倒影里我的红肚兜艳得过他翎羽,"龙女鳞片硬得硌牙,我腰软。"指尖刚触到他发尾,整潭泉水突然沸腾。
那夜长安城下了百年不遇的红雨。我裹着湿透的襦裙踹开万妖殿大门,朱雀卫的刀戟映着我脖颈:"他说再看见我就......"
"就怎样?"玄玉榻上的人支着额角,腰间玉带松垮系着。我甩出捆妖索缠住他脚踝:"就把我关进锁妖塔日日折磨?"银铃叮当撞碎满室沉香,"来啊,现在就把我绑在榻上。"
他耳尖的红晕比天边朝霞更艳。我舔着昨夜被他咬破的唇角笑,这男人连发怒时都美得惊心动魄。
七月十五鬼门开,十万恶灵冲破黄泉时,我终于看见他的真身。遮天蔽日的赤色羽翼裹着业火,却小心避开我散落的青丝。我在他背上画符咒:"听说朱雀心口逆鳞最软?"
"闭嘴。"
"等会要是死了..."我咬破指尖将血抹在他喉结,"能不能让我摸......"
灼热的唇堵住后面荤话。他眸中映着我支离破碎的倒影:"等活下来,本座让你摸个够。"
后来茶馆说书人总讲那场焚尽三日的红莲火,却不知朱雀妖王抱着浑身是血的小剑仙求遍三界医者。我醒来时看见他眼尾未干的血泪,伸手戳他胸口:"说好的逆鳞呢?"
他抓住我手腕按在赤裸胸膛,心跳震得我掌心发烫:"白荼,你再敢为别人拼命......"
"吃醋啊?"我咬住他滚动的喉结,"那你要不要...在我的命魂刻下烙印?"
我趴在朱雀宫琉璃瓦上偷看阿离批奏折,裙摆沾满昆仑雪。第十八个妖将呈报北海叛乱时,他终于捏碎狼毫笔:"滚出来。"
"你窗棂雕的凤凰真丑。"我翻身跌进他怀里,故意让桃木剑鞘硌着他胸膛,"比我们蜀山护山大阵差远了。"
他颈侧青筋跳动:"本座三日前就解了那阵法。"
"所以我来谢恩呀。"我扯开他玄色衣襟,露出心口淡粉新疤,"用朱雀血温养剑灵..."指尖抚过那道伤时,他忽然闷哼出声。
烛火倏地熄灭。我被按在星盘图上,北斗七星硌着蝴蝶骨。他咬着我耳垂冷笑:"蜀山长老知道嫡传弟子夜夜爬妖王的床么?"
"他们更想知道..."我屈膝顶住他腰腹,"妖王寝殿的沉香,能不能盖住剑灵的味道?"
窗外传来龟丞相颤巍巍的通禀:"龙女送来的合卺酒......"
我勾着阿离的玉带往温泉池拖:"听说朱雀族双修时..."话没说完就被他封住唇,烫得我差点捏碎池边暖玉屏风。
子时妖市传来骚动。我提着裤腰带冲出浴池,看见阿离的真身笼罩半个长安城。九头相柳的毒液腐蚀了朱雀旗,他羽翼却护着我刚买的糖画摊子。
"我的糖凤凰!"我踩着青鸾剑首冲云霄,"相柳老贼!赔钱!"
阿离的火焰与我剑光纠缠成网。相柳第七个头炸开时,我趁机摸上他滚烫的逆鳞:"说好打赢了让我......"
他突然揽住我的腰坠向摘星楼。万家灯火在我们身后绽放如红莲,我咬着他喉结含糊道:"轻点,楼下...唔...楼下是佛寺..."
天枢星亮到第三遍时,我扶着酸痛的腰踹开炼丹房。八百年的雪灵芝炖着朱雀翎,苦得我舌尖发麻:"龟爷爷,这壮阳汤还要熬多久?"
老龟精的壳差点吓裂:"这是给妖王补元气的......"
"他需要补?"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红痕,"昨夜镇妖塔晃得凶..."炉火突然暴涨,阿离阴沉着脸出现在门口,我顺势把药罐塞进他手里:"夫君喝嘛。"
白玉砖裂出蛛网纹。他掐着我后颈提起来:"本座倒不知,蜀山还教合欢宗的功法。"
"我们剑修讲究知行合一。"我舔掉他嘴角药汁,"比如现在..."腰间玉牌突然迸出青光,师父的传音震得丹炉嗡嗡响:"白荼!你又把护山神兽炖了?"
阿离掌心的火苗蹿得比诛仙剑还高:"上个月你说麒麟角是聘礼。"
"那傻狍子自己撞进火锅的!"我扒着他衣襟往密室滚,"快用红莲业火毁尸灭......"话音未落,整面墙被剑气劈开,大师兄的捆仙索闪着雷光。
阿离的羽翼裹着我撞破穹顶。漫天星斗坠成流火,我趴在他背上咬耳朵:"私奔带不带你那床鸳鸯褥?"
"闭嘴。"
昆仑镜在云层里映出师父涨红的脸。我并指为剑划破掌心,血珠凝成喜轿模样:"您老人家总说嫁人要门当户对..."阿离的火焰忽然缠住我指尖,在喜帕上烧出朱雀纹。
"聘礼。"他弹指间九重天雷化作红绸,"十万恶灵当添妆,够不够蜀山摆三天流水席?"
我笑得差点跌下云端。师父的胡子在镜中燃起三昧真火,师兄们的御剑阵撞上朱雀翎羽,炸开满城胭脂色的雨。我在雷鸣中吻住阿离的泪痣:"下次双修,试试在诛仙台上?"
中元节的血月照亮锁妖塔尖时,我终于摸到了阿离的逆鳞。只是这触感......我捏着手里温润的玉牌僵住:"朱雀族的命门是块麻将?"
阿离的赤发铺满寒玉床,尾音带着餍足的沙哑:"白姑娘不是说要刻命魂烙印?"他指尖划过我脊梁,烫出三千梵文金咒。
我翻身咬他喉结:"你把我当经卷拓印?"
"嘘。"他忽然捂住我的嘴,朱雀卫的脚步声在殿外骤停。我扯开鲛绡帐扔出玉牌:"九筒!姑奶奶胡了!"
窗外传来龟丞相的惨叫:"王!那是镇守南天门的虎符......"
阿离的火焰追着我窜过七重宫阙。我在炼丹房顶上举着糖葫芦挑衅:"来抓我呀,抓到了让你亲......"话音未落撞进大师兄怀里,他手里还拎着半截捆仙索。
"师父说聘礼要凑够十二生肖。"我扒着阿离的袍角指向云层,"龙女姐姐借我当坐骑行不行?"
东海雷暴劈开子夜。阿离将我裹进羽翼的刹那,我瞧见师父的剑光刺穿他左肩。他滴落的血珠凝成喜烛,竟把三清殿的铜钟熔成合卺杯。
"孽徒!"师父的拂尘缠住我脚踝,"朱雀乃灭世灾星......"
"巧了。"我斩断尘丝吻住阿离染血的唇,"本姑娘专收祸害。"他心口的麻将牌突然发烫,三千梵文化作红绸,将三十六洞天仙府全挂上了囍字灯笼。
卯时二刻,我穿着朱雀翎织的嫁衣,把合欢铃系在诛仙剑上。阿离的泪痣比昨夜血月更艳:"现在后悔......"
我叼着糖葫芦踢开万妖殿门,十万恶灵在红绸下奏起《凤求凰》。师父的怒吼混在锁妖塔钟声里,像极了我初遇阿离那天的雷鸣。
卯时三刻,合卺酒在锁妖塔尖凝成血色琥珀。我赤脚踏着阿离的火焰走向祭天台,二十八星宿的锁链突然缠住脚踝——师父竟将周天星辰大阵绣在喜帕上!
"老顽固连女儿红都要掺雄黄。"我并指削断角木蛟的胡须,星官惨叫着跌进妖市赌坊。阿离的朱雀旗卷来万里红霞,把紫微垣的星图染成合欢帐。
司命星君捧着婚书哆嗦:"天帝说聘礼得补个吉时......"
"吉时?"我劈手夺过轮回笔,在阿离锁骨画了只王八,"此刻如何?"九重天的雷霆劈到半空,被他心口的麻将牌反弹成烟花,炸碎了瑶池五百年的清规戒律。
龙女的嫁妆船撞断南天门时,我正扯着月老的胡子编同心结。阿离的逆鳞烫穿三生石,我们刻的名字渗出血珠,竟在忘川河上架起鹊桥。
"孽缘!这是孽缘啊!"孟婆舀起我熬的麻辣汤底,呛得彼岸花全开了并蒂莲。鬼差们跟着唢呐跳胡旋舞,判官笔在生死簿上歪歪扭扭记着:白荼,卒于永世缠绵。
子夜更鼓响,阿离的羽翼裹着我坠入归墟。十万恶灵托起玄铁棺,棺内铺满我偷藏的糖画和春宫图。他咬开我颈间朱雀扣:"夫人要不要试试......"
我翻身压住他滚烫的命牌,将灭世业火捏成鸳鸯枕:"叫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