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池在月光下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我飘在入口处，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作为幽灵，我讨厌水——那会让我想起窒息的痛苦。
"李婷？"我轻声呼唤，"你在吗？"
水面泛起涟漪。一个模糊的影子从池底升起，渐渐显出一个穿蓝色泳衣的女孩。她的皮肤泡得发白，长发如水草般飘散。
"栗子..."她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你也被她杀了？"
我点点头，飘到池边。李婷的幽灵比王梦还要虚弱，似乎随时会消散。
"张老师...和校长..."李婷的影像闪烁不定，"他们是一伙的..."
水面突然浮现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去年冬天，游泳课后，张老师叫住李婷。"你的自由泳姿势不对，留下来加练。"
空荡荡的泳池，只有他们两人。张老师递给李婷一瓶运动饮料..."喝点水再练。"
李婷喝下后很快头晕目眩。张老师从泳衣里抽出一条绿色丝巾..."校长说你知道得太多了..."
画面戛然而止。李婷痛苦地抱住头："我想不起来了...之后的事..."
"没关系。"我伸手想安慰她，却穿过了她的身体，"你还记得什么证据吗？"
李婷指向过滤系统："那里...我的发卡..."
我飘到机房。在肮脏的滤网后面，果然卡着一个蓝色发卡，上面缠着几根长发——不是李婷的黑发，而是张老师染过的棕发！
"太好了！"我试图拿起发卡，但手指穿了过去。该死，幽灵碰不到实物。
正当我发愁时，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王梦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她的旗袍滴着水。
"新鬼就是麻烦。"她翻了个白眼，"集中注意力，想着你最恨的人。"
我照做了，想象张老师那张虚伪的脸。奇迹发生了——发卡微微颤动，然后...浮到了空中！
"不错嘛。"王梦挑眉，"你比李婷强点，那丫头三个月才学会移动一片树叶。"
我小心翼翼地把发卡"放"进自己的口袋——如果幽灵有口袋的话。这消耗了我大量精力，身体变得半透明。
"省着点用。"王梦警告，"过度使用力量会加速消散。"
她带我飘向行政楼。校长办公室亮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看好了。"王梦穿墙而入，我紧随其后。
校长正在打电话，额头渗出冷汗。"...第三个了，太频繁了...警方会起疑..."
电话那头传来张老师冰冷的声音："处理好你的部分就行。明天家长会，别出岔子。"
校长挂断电话，打开保险柜。里面有个黑色账本，他快速翻到最新一页，上面写着三个名字：王梦、李婷、栗子。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金额——50万、30万、20万。
"原来如此..."王梦冷笑，"他收钱帮张老师掩盖谋杀。"
校长突然抬头，似乎感应到什么。王梦迅速带我穿出墙壁。
"他能感觉到我们？"我惊讶地问。
"做贼心虚罢了。"王梦整理着湿漉漉的袖子，"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个会被选中了吧？"
我恍然大悟："我们都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王梦点头："我看到张老师和校长在器材室...你懂的。第二天我就'跳楼'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我们飘到校门口，看到陈默被警察带上车。他脸色惨白，右手紧握手机。
"有意思。"王梦眯起眼，"那孩子知道些什么。"
我们跟到警局。审讯室里，陈默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瘫在椅子上。
"栗子的日记在哪？"李警官逼问。
陈默摇头："张老师...烧了...但她不知道我有备份..."
他解锁手机，播放一段录音。张老师和校长的声音清晰可辨：
"王梦那丫头留了日记...得处理掉..."
"别像上次那样留下痕迹..."
"这次用安眠药...陈默那傻小子会帮忙..."
录音结束。陈默崩溃大哭："我不知道她会杀了栗子...我真的不知道！"
原来如此！陈默是被利用的棋子。我既恨他又可怜他。
离开警局时，王梦突然拉住我："明天家长会，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什么意思？"
"三个幽灵同时显形，能制造足够强的灵异现象。"她眼中闪着诡异的光，"校长会崩溃，说出一切。"
"但那样我们会..."
"彻底消失？"王梦笑了，"我们早就死了，亲爱的。至少死得有价值。"
我望向初升的太阳。48天变成24小时，但为了真相，值得。
"算我一个。"我说。
王梦满意地点头："中午12点，校长办公室见。带上李婷。"
分别前，我问出一首困扰我的问题："为什么帮我？"
王梦的身影在阳光下渐渐透明："因为没人帮过我。"
她消失了。我飘向游泳池，准备说服李婷加入我们的"幽灵复仇联盟"。明天这个时候，一切都会结束——以一种没人预料到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