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把我的尸体装进黑色袋子时,我发现自己能穿过校车墙壁了。
这感觉奇妙极了——像被吸进一根吸管,然后"啵"的一声吐到外面。阳光穿透我的身体,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原来幽灵也有影子。"我自言自语。
警车开走了,载着我的肉身。我犹豫了一秒,决定跟着调查案件的李警官。他西十出头,眼角的皱纹像蜘蛛网,手里总转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警察局比想象中嘈杂。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的说话声。我的案件被安排在3号会议室讨论。
"死者栗子,17岁,高三二班学生。"李警官指着投影仪上的照片——我的学生证照片,刘海剪得太短,显得傻乎乎的。
"死亡原因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凶器是这条红色丝巾。"照片切换到我的脖子特写,那些淤紫的勒痕让我胃部抽搐。
"但奇怪的是..."法医递上一份报告,"死者血液中发现三唑仑成分。"
"安眠药?"李警官的眉毛拧成问号。
"对,剂量足以让成年人昏迷西小时。"
我飘到报告上方。原来那瓶水真的有问题!陈默给我下药?但为什么又要勒死我?
会议室门开了,张老师走进来,眼睛红肿。"警官,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她的香水味浓得让我打喷嚏——如果幽灵能打喷嚏的话。是el No.5,上周五在器材室闻到的那款。
"张老师,您昨天最后见到栗子是什么时候?"李警官问。
"放学后,大约五点半。"她的手指绞在一起,"她留下来问数学题..."
撒谎!我气得想掐她脖子。昨天放学她根本不在办公室,我去找她时门锁着。
李警官似乎也察觉了异常:"有同学看到栗子和陈默在一起,您知道这事吗?"
张老师的指甲掐进了掌心:"陈默是个好学生,他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看到锁屏壁纸——是陈默在篮球场上的背影照片。
太恶心了!我穿过墙壁逃到走廊,撞见了飘在空中的一团雾气。它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
"新来的?"那团雾变成个穿旗袍的老太太,"我是1953年被丈夫毒死的,在这儿游荡七十多年了。"
原来我不是唯一的幽灵!老太太告诉我,新死的鬼魂会因为执念留在人间,通常能维持49天。
"想报仇?"她咧嘴笑,露出黑洞洞的嘴,"找到真凶前别消散啊。"
会议室门开了,张老师匆匆走出来,边走边删手机里的信息。我决定跟踪她。
张老师的公寓离学校不远。她进门就甩掉高跟鞋,从衣柜深处摸出一个铁盒。里面是一叠照片——全是她和陈默!有在咖啡厅的,在电影院的,甚至...在酒店床上的。
"畜生!"我尖叫,当然她听不见。
她点燃照片,火光照亮她扭曲的脸。接着她从抽屉拿出一个药瓶——三唑仑!和我体内的毒物一样。
浴室传来水声。我穿墙进去,差点尖叫出声——陈默在淋浴!他手腕上的抓痕更明显了。
"你怎么来了?"张老师拉上浴帘,声音发颤。
"警察找我了。"陈默关掉水,"栗子死前给我发信息说有话告诉我...她是不是知道了?"
张老师递给他毛巾:"别慌,没人会发现的。"
"但她的日记..."
"烧掉了。"张老师抱住他,"我们安全了。"
我恶心得想吐。这对狗男女!但陈默看起来并不像凶手,他更像...控的玩偶。
门铃响了。张老师慌乱地推开陈默:"是我丈夫!"
接下来的场面像荒诞剧。张老师丈夫出差提前回来,陈默湿漉漉地躲进衣柜,而我飘在天花板上看戏。
"你身上有烟味。"丈夫皱眉,"烧了什么?"
"旧试卷。"张老师递给他一杯威士忌,"学校今天出了事,一个学生死了。"
丈夫一口喝完酒:"那个总来我们家补课的女生?叫什么来着..."
"栗子。"张老师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丈夫突然摔碎杯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体育老师的事!上周五家长会,有人看到你们..."
"那是误会!"张老师哭起来,"而且他己经调走了..."
又一个谎言!我飘近她梳妆台,发现一瓶指甲油——艳红色,和我指甲缝里的碎屑颜色一样。
衣柜门微微开着,陈默在黑暗中发抖。我突然想起死前最后听到的话...
"有人会不惜一切守住秘密。"陈默当时这样说,眼睛却看向教师办公室方向。
张老师安抚完丈夫,偷偷从衣柜底层抽出一条红色丝巾——和杀死我的那条一模一样!她神经质地闻了闻,然后剪成碎片冲进马桶。
我明白了。给我下药的是陈默,但真正动手的是张老师。她怕我揭发他们的丑事,先让陈默迷晕我,再亲自来灭口...
窗外夕阳如血。49天倒计时开始,我要让真相大白——以幽灵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