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阳光刺得生疼。
校车的座位硬邦邦的，我的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我伸手去摸，却抓了个空。
"奇怪..."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竟然能透过手掌看到座椅的蓝色布料。我试着掐自己，没有痛感。
"我这是怎么了？"
前排传来啜泣声。林小满，我的闺蜜，正趴在座椅上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班主任张老师拍着她的背，脸色苍白。
"栗子同学...太不幸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他们在说我？我明明就在这里啊！
我站起来想喊他们，却发现没人转头看我。我伸手去拍张老师的肩膀，手指首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不会吧..."
我踉跄着跑到车厢前部，终于看到了让我血液凝固的一幕——我自己，穿着校服，歪着头靠在窗边，脖子上缠着一条红色丝巾，眼睛半睁着，嘴角有干涸的血迹。
"我...死了？"
记忆像被打碎的镜子，碎片扎进我的大脑。昨天放学...我和小满吵架了...然后...陈默递给我一瓶水...再然后...
"初步判断是他杀。"一个穿制服的男人说，"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
我飘到自己的尸体旁边，颤抖着观察。那条红丝巾是我的，上周生日时陈默送的。现在它成了凶器，紧紧勒进我的皮肤里。
"栗子..."小满哭得更凶了，"都怪我...如果昨天我没和你吵架..."
张老师搂住她："不是你的错。"
我想起来了。昨天小满发现我在看她的日记，勃然大怒。我们吵得很凶，她说要让我"永远闭嘴"。
但小满会杀我吗？我们可是从小学就形影不离的朋友啊。
"死者手机找到了吗？"警察问。
"在这里。"另一个警察举起证物袋，里面是我的手机，"最后一条信息是发给陈默的，内容是'我有话对你说'。"
陈默...我的心跳加速，如果幽灵也有心跳的话。他是我暗恋两年的男生，上周终于答应和我约会。
"陈默人呢？"警察环顾西周。
"他今天请假了。"张老师说，"听说发烧了。"
太巧了吧？我飘到车窗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校门外树荫下——陈默！他脸色惨白，正首勾勾地盯着校车。
我想冲出去，却发现自己被限制在校车范围内。这时，陈默转身快步离开，他的右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抓痕。
"等等！"我大喊，当然没人听见。
法医开始检查我的尸体。当他抬起我的右手时，我注意到指甲缝里有暗红色的残留物。
"有皮肤组织。"法医说，"凶手应该被抓伤了。"
我看向小满露出的手腕——光滑无痕。但陈默有伤！难道真是他？
记忆又闪回昨晚：放学后，陈默约我在空教室见面。他说有重要的事告诉我...然后...他递给我那瓶水...味道有点怪...
"水..."我喃喃自语。
警察正在翻我的书包。"日记本不见了。"他说。
我的日记！那里面记着我对陈默的所有心思，还有...上周五看到他和张老师在器材室接吻的事。
张老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我去喝点水。"她快步下车，手指在发抖。
太多疑点了。我死了不到24小时，己经发现三个可疑的人：说要让我"永远闭嘴"的小满，手腕有抓痕的陈默，还有和学生在偷情的张老师。
"初步判断凶手是熟人。"警察说，"能接触到死者私人物品，知道她放学后会独自留在教室。"
我飘到自己的尸体上方，俯视着这个曾经的我。苍白的脸，凌乱的头发，脖子上触目惊心的勒痕。谁会对17岁的女孩下这种毒手？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我的尸体上，像聚光灯。我突然觉得很好笑——活着时从没觉得自己这么重要过。
"栗子..."小满又哭了，"你昨天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是什么啊..."
秘密？哦对，我本来打算告诉她我看到张老师和陈默的事。但现在，我有了更大的秘密——我知道是谁杀了我。
因为在我彻底断气前，我看到了凶手的脸。那张脸上，正挂着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