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海神封印女儿命格的同时也一起封印了女儿的记忆。阿满的毒打下,没有记忆的小淳在胆小卑微中长大。
当小淳攥着半块发霉的炊饼逃到断崖时,胖阿婶的咒骂还在耳畔回响:「赔钱货!王老爷能看上你是祖坟冒青烟!」海风裹着咸腥气灌进她褴褛的衣袖,腕间被藤条抽出的血痕火辣辣地疼。
崖边灵犀草突然泛起幽蓝荧光,草叶如蛛网缠住她脚踝。小淳跌坐在地,看着掌心被草汁染蓝的纹路——竟与百日梦中母亲衣袂的云纹有七分相似。
「跳啊!」心底有个声音蛊惑,「跳下去就能见到阿娘...」
02
灵犀草托着小淳坠向深渊时,岩缝间的珠贝齐齐绽开。少女跌进个巨大的砗磲壳,海藻织就的锦衾裹住她伤痕累累的身子。梦境如潮水漫卷——巍峨的珊瑚宫殿里,美丽海神的神躯破损,神血从千万皲裂的伤口中流失:「吾用最后神力封印吾儿命格,愿儿平平安安长大...」
「呜呜呜」
梦中的小淳发出的呜咽声。
「哗啦——」
水花溅碎幻象,润泽银发上的珍珠簌簌滚落。陵鱼少主鱼尾拍碎满池月光,鳞片刮过岩壁发出金玉之音:「谁!谁在那里?!」
润泽鱼尾溅落的水珠滴落在了小淳的脸上,惊醒了梦中呓语的女孩。
小淳迷迷糊糊的起身,看到了眼前的处境,悬崖底下,一个极其隐蔽的天然的洞穴正在崖底岩床下,洞穴里到处都是巨大砗磲、夜明珠和鲛绡。
小淳笑了,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这里对她来说真是一个极好容身之所。
这样笑容干净纯粹的笑容带着浓烈的蛊惑人心的魅力,悄然藏在一旁的润泽看呆了。
小淳缩在砗磲壳里数了三天潮汐。岩洞穹顶嵌上了夜明珠,照得满地鲛绡泛着银辉。她将灵犀草捣碎敷在伤口,苦汁渗入血脉时,腕间突然浮出半枚星纹。
「笨丫头。」润泽隐在暗处嗤笑,看着少女被烤海螺烫得跳脚,「砗磲当锅,明珠做盏,倒比龙宫那些老顽固有趣。」
第西日暴雨,陵鱼少主故意撞碎护心鳞倒在洞口。鲜血混着雨水蜿蜒成线,浸湿了小淳打满补丁的绣鞋。
03
「公子...公子醒醒!」
小淳将人拖进岩洞时,润泽袖中暗藏的鲛珠滚落在地。少女捡起珠子对着月光端详,珠心透出璀璨的星图。
「姑娘...」润泽虚握她指尖,鳞片剐蹭过结痂的伤口,「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少女望着眼前白皙俊美柔弱的少年,悄悄的红了脸。
养好伤的少年来阿满家求婚时,上扬的唇角从未落下。却不知对命运这对恋人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红浪翻涌的夜,情动的少年落下了此生最为珍贵的一片银鳞,少年将小心的将银鳞放在心爱的少女心口,向她表达自己最浓烈的爱意。
银鳞贴在胸口的瞬间小淳体内的封印裂开细缝,前世记忆如毒鲛啃噬神魂——珊瑚血海中,陵鱼族银戟贯穿母神胸膛。
婚后,润泽每日潜回断崖稳定人身。小淳追着退潮痕迹来到断崖,正撞见银发鲛人立在浪尖。月光浇在他妖异的竖瞳上,尾鳍拍碎礁石的姿态与记忆中的仇敌重叠。
「陵鱼纹...」少女攥碎掌心血痂,「原来是你们!」
润泽转身时,小淳浑身颤抖,双目赤红,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
04
小淳吐出回忆水泡,万千水泡飘在一起,形成了迷幻阵,将九凤几人包裹其中。
当战王爷劈开幻阵之时,正见海神之女泪凝成的珍珠雨漫天倾泻。九凤苍焰烧融半阙珊瑚宫,手中的青铜剑使出的竟是刑天剑法,剑法带着五色神力,神力击碎了小淳身上的银鳞护盾。
小淳的灵力西散,回忆水泡纷纷破裂炸开无数美丽的水花,落在小淳的脸上好似情人泪。小淳退到润泽尸体的旁边,看着身边人露出凄然的笑,她伸手抚摸上夫君的脸颊,一个破碎的声音传来:「就差一点,一点点…」
就在小淳身体消散的刹那,血池中万千被她害死的怨灵也逐渐消弭。九凤用从爷爷那学到的往生经超度了他们。
终章彩蛋:
母神陨落那日,灵犀草染血化作星纹。小淳被封印的命格里,藏着无法割裂的红线。小淳初遇润泽时遗落的鲛珠映出的是星海深处亘古的预言:「苍焰焚海日,银鳞碎星河。」
刑天剑柄弟弟和战王爷拿回刑天剑第一块碎片时,碎片青铜上多了两条相拥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