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海风裹着咸腥气撞碎窗棂时,九凤正用苍焰烤着咸鱼干。刑天剑柄弟弟突然暴起,木剑劈碎满地星辉:「东南方!老子的骨血在跳踢踏舞!」
战王爷一脚踹开歪斜的竹门,玄铁靴上沾满牡蛎壳:「这破村子连个像样客栈都没有...老头!再敢偷瞄本王佩剑,把你眼珠子串成烤串!」
阿满佝偻着背缩在墙角,浑浊的眼珠滴溜溜转。这渔村老叟活像只腌过头的海蟑螂,指甲缝里嵌着珍珠粉,袖口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王爷容禀,」老头突然扑倒在地,「老朽那孙女定是被蚌精迷了心窍!上月十五朝信夜,她对着月亮梳头,发梢滴下的水珠都带着珍珠...」
「珍珠你个头!」战王爷拎鸡崽似的提起老叟,玄铁护腕撞得他门牙首晃,「昨说海妖,前日说是蛟龙,今日又扯蚌精——当本王是庙里泥菩萨?」
02
三日前辰时,护国将军府的青铜剑突然嗡鸣。剑身北斗第七星绽出青光,惊得屋檐下栖着的海东青铩羽而逃。
老将军将军站在一旁,看着突然的异象叹了口气:「哎,该来的还是来了。」
与此同时,刑天剑柄弟弟和战王爷同时一震。
「是我们的刑天剑身碎片!」刑天剑柄弟弟攥着木剑发抖,「当年天帝老儿斩首时,老子这块骨头嵌进了北斗星...」
九凤扯下太子送来的鎏金聘书,苍焰将洒金笺烧成灰蝶:「东南方三百里,走!」
白色瑞兽西仰八叉瘫在马车里:「小主子,那渔村最后出现的是相繇残息,当心有诈...」
「诈个屁!」战王爷挥鞭抽碎拦路礁石,「本王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我们刑天剑遗骨!」
03
几人到达了枭阳国东南方的小渔村,渔村异常落后,海水的咸腥味伴着腐朽的木板味让白色瑞兽作呕。
战王爷清清自己嗓子,亮出自己的身份问话:「西落村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速来告知本王爷!!」
村里的村长阿祥哥长布满裂口的嘴唇不断开合,喷出的唾沫星子快要落在刑天剑柄弟弟身上,弟弟嫌弃的悄悄往后退一步,「王爷,小人知道,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渔村往事如潮水漫卷。十五年前惊蛰夜,阿满在海神庙捡到个襁褓。婴孩腕间缠着鲛绡,啼哭时滚落的泪珠竟化作珍珠。
阿满老头是个老光棍,一首没钱娶妻生子。见此情形就起了贪念,就偷将婴孩带走了。谁知当婴孩被抱离神龛的刹那,所有渔船的龙骨同时发出悲鸣。
之后婴孩就再也哭不出珍珠泪,因此十年来,老头对婴孩非打即骂,婴孩小淳在阿满的折磨下一天天长大。
十年后的雨夜,少女小淳蜷缩在霉烂渔网里,铁链在瓷白脚踝烙出焦黑痕迹。阿满醉醺醺地掐住少女脖颈,浑浊瞳孔映出对方耳后闪烁的青鳞:"给老子哭出珍珠泪!" 屋檐楼下的月光忽然扭曲,小淳干涸的眼窝深处泛起诡异的荧光。
五年后长大后的小淳美丽异常,阿满又打起了坏主意,把小淳卖到有钱的老头家做小妾,得知消息的小淳逃了。
小淳逃离的地方非常隐秘,阿满找了小淳许久都没有找到。
一个多月过去,小淳突然回到家,阿满家开始常常发生怪事,不是今天门口多一筐鸡,就是明天门口多一筐鸭,或者是明天门口多了一箱珠宝。
怪事持续了一个多月后,阿满家门口来了一个又高又帅的小伙带了充足的聘礼向小淳求婚。阿满看着满地的金银不住的点头,「好好好」。
奇怪的是这次小淳竟然不反对。两人很快结婚,小伙子很勤劳每天打鱼都能带回来很多鱼,就是有一点奇怪,他每天要消失一段时间。
两人消失的前一天,小淳出门寻找自己的丈夫,一去不回。
「这老杀才!」战王爷一脚踹翻陶罐,「拿珍珠买酒吃,却让小娘子啃鱼骨!」
破屋里蛛网横斜,墙角堆着折断的桃木梳。九凤指尖抚过梳齿上的血渍,五色纹忽然映出幻象——少女跪在潮间带梳头,海雾中伸出只覆满鳞片的手。
「是陵鱼。」蓐收的晷盘吊坠突然发烫,「《海国志》载,陵鱼泣珠,动情则鳞落...」
「落你个头!」阿满突然暴起,枯爪抓向九凤腰间晷盘,「还我珍珠!还我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