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相繇第九颗蛇头泡在硫磺池里怒骂时，整座北极柜山突然抖了三抖。 「我的混沌残息！！」 凄厉嘶吼震碎冰窟穹顶，千年玄冰簌簌坠落。
信徒们惊恐地望着山腰封印，那是司灵神女设下的五色石锁链，现在被烧融后正在释放金脉火种，正在引发地肺熔炉暴动。
那道被苍焰燎开的裂缝正汩汩渗出黑雾，黑雾即共工残存的混沌气息遇到金脉火种后如退潮般消散。
邕大长老的蛇鳞瞬间褪成惨白。他抚摸着冰壁上逐渐黯淡的相繇图腾，喉间挤出毒蛇般的嘶鸣：「凤族......九凤......」
此刻凤族祠堂檐角的青铜铃正叮咚作响。二长老捧着《凤族礼仪典籍》训话，忽见天边黑云压顶。凰羽的金翎冠无风自动，他眯眼望向云层中游弋的蛇影：「父亲，相繇信徒的冰舟队列......似乎带着杀气？」
「放肆！」邕的冰矛轰碎祠堂匾额时，二长老的银须还粘在训诫册页上，「尔等竟敢趁我们族长闭关之际背弃盟约！」 凰羽挥袖凝出净火，却被蛇信喷出的玄霜冻住半边身子。他盯着信徒们猩红的竖瞳，忽然瞥见邕腰间晃动的冰晶——那里面封着一缕焦黑的赤羽。
「问问你们族长养的好女儿！」邕的腹语震得梁柱结霜，「那小杂种烧穿了相繇大人的命门！」 冰霜如毒蔓爬满祠堂立柱，凤族人的惊呼冻结在喉间。凰羽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父亲化作冰雕时惊愕的表情，以及《凤族族谱》在寒潮中蜷曲成卷。
02
九凤踩着从从兽尾巴降落时，满目皆是冰晶折射的七彩寒光。祠堂的凤凰图腾正在融化，金漆混着雪水在地上蜿蜒成血泪状。
「主人快看！」从从兽扒开瓦砾，叼出半截焦尾琴，「这纹路像不像刑天剑柄的花纹？」
九凤苍焰扫过冰雕，族人凝固的怒容让她指尖发颤。二长老冰封的右手还保持着结印姿势——那是凤族最严苛的惩戒诀。
「叮——」 白玉酒壶从废墟滚出，撞上九凤脚踝。从从兽眼睛唰地亮了：「二长老床底偷藏了千年雪酿！上回我在相繇冰窟中舔了雪酿的坛口就醉了三日！」
琥珀色酒液入喉，九凤呛出眼泪。从从兽己经西爪朝天，尾巴卷着刑天剑柄：「刑天战鼓咚咚锵！相繇秃头亮堂堂！凤凰粪蛋......」
「闭嘴！」刑天剑柄挣开绒毛束缚，苍焰在空中烧出警告：【再拿本座剑穗蘸酒，烧秃你的狗头！】 九凤却怔怔望着掌心——雪酿泼洒处，苍焰竟凝成五色石虚影。冰面倒映的彩衣女子抬起手，腕间桑叶铃与祠堂残存的青铜铃共振出清音。
03
涅槃火坑腾起白焰时，九凤尾羽己凝满霜花，己然是枯坐了一夜。
白焰在空中扭曲成凤形，蒸腾的雾气里浮动着冰晶，族人都在白雾消散时苏醒了过来，凰羽的金翎冠在火光中格外刺眼：「你这灾星早该祭天！」
「烧成灰！烧成灰！」金斗挥动冰链缠住九凤残翼，链梢玄霜顺着羽根爬向心脏。从从兽龇着牙扑来，却被金斗一脚踹上冰柱。从从兽在一旁呜呜咽咽的挣扎，尾巴上卷着的冻鱼都掉落了。
涅槃火坑的白焰舔舐九凤尾羽时，她听见冰晶碎裂的脆响——不是来自族人冰雕，而是记忆深处母亲发间的冰铃。三百年前凤主独闯相繇冰窟那夜，也曾有这样的冰铃在她襁褓边叮咚。
「小凤凰，看清楚了。」清冷女声破焰而来，九凤残翼上的指骨突然刺痛。司桑神女小薰的虚影踏着金丝浮现，腕间桑叶铃缠住坠落的玄铁链：「相信你己经发现，你继承的可不是简单的神力——」
火舌忽化作镜面，映出九凤额间隐现的五色灵纹。那是比司桑云锦图更古老的图腾，形如衔尾双凤盘绕的星轨。刑天剑柄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苍焰在空中烧出密文：「司灵掌天地枢机，汝竟被当作灾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