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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烛阴的棋局

01

烛阴山巅的云海被龙血染成赤金色。烛阴五指抠入心口,一捧金红交织的血珠泼洒在残破的日月石上,石纹如活物般蠕动:「火融——!你竟敢拿桃核戏耍本座!」

火融红衫翻飞,指尖捻着半块糖渍桃核轻笑:「某家不过雕了朵桃花,谁知您这石头中看不中用?」他闪身避开龙爪,糖罐里蹦出三只蜜蜡凝成的火鼠,吱吱叫着窜上烛阴的断角。

九凤趁机甩出苍焰锁链缠住日月石:「蓐收!晷针定位!」

「晷针早裂成八瓣了!」蓐收广袖染血,西天晷的「冬」字纹路己碎成冰渣,「除非你赔我三坛……」

话音未落,烛阴的咆哮震碎山岩:「聒噪!」

龙爪拍向虚空的刹那,一枚玄玉棋子自血雾中凝成。烛阴癫笑着将棋子按入心口伤痕:「既然你们爱多管闲事——本座便送你们一场千秋大梦!让你们尝尝本座的痛苦,梦不醒,将永堕梦中,最后成为我神力的一部分。哈哈哈……」

棋盘星纹暴涨,吞没天地。

02

九凤睁眼时,掌心正攥着块桂花糖。寒潭倒影里,她梳着欢女的垂髫双髻,裙角还沾着喂鱼时的泥点子。

「汪呜!」

从从兽顶着黄毛小狗的皮囊扑来,嘴里叼着条翻白眼的金红斑驳小鱼:「主人!加餐!」

「蠢材!那是烛阴!」九凤拎起鱼尾甩回潭中。鱼身入水的刹那,潭底青苔间浮出个龙角畸形的少年,湿发黏在苍白的脸上——竟是蓐收!

「小泥鳅?」九凤憋笑憋出泪花,「你这化形术跟相繇学的吧?」

蓐收面无表情地吐出串泡泡:「西天晷碎了,神力被封。现在我叫烛阴——另外,把岸边的合欢糕递给我。」

潭边小径忽然传来环佩叮咚。火融扮作的书生摇着折扇踱来,袍角绣满赤叶兰:「欢姑娘,小生新作了首《咏桂赋》……」

「咏你个头!」并封顶着龙族壮汉的皮囊跳出树丛,一爪拍碎书生的折扇,「这小泥鳅的鳞片老子预定了!识相的就——哎呦!」

百香扮作的二欢甩出藤鞭:「阿姐快跑!这恶龙要抢你当压寨夫人!」

八足山神的声音从老桂树里幽幽传来:「老夫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在化形前多喝两坛……」

03

第一世轮回在唢呐声中落幕。九凤看着「自己」凤冠霞帔踏入喜轿,蓐收化身的烛阴蜷在潭底啃噬青苔。当夜雷雨倾盆,龙尾扫塌书生家半片屋檐,蓐收叼着泡烂的合欢糕冷笑:「难吃。」

几人前几日尝试联系,发现除了每天必须要完成的设定场景后,其他像睡觉时间欢女九凤和从从狗可以围在老桂树旁边,老桂树的根系繁茂,几人可以先假装睡着,然后抓着老桂树的根系聊天,寻找破解之法。

从从狗哀嚎:「我再也不想吃桂花糕了,天天吃桂花糕我都要吐了。」

百香扮演的二欢说道:「我看姐姐和蓐收大哥相处的不错,蓐收大哥的嘴角都没有放下过。」

并封大将军急急忙忙插嘴到:「那不是还没到结婚的场景么。最近我化成龙在水里洗澡实在太畅快了,都不着急变回去了。哈哈哈……哎,怎么听不到大家的声音了?」

八足山神变成的老桂树哼哼道:「有些人实在又聒噪又无能,可以不用听他的声音了。」

商量几日都没有结果时,第一世就这样结束。

第二世开场便是绝壁惊魂。并封扮作的恶龙爪撕岩缝:「赤叶兰归老子泡酒了!」百香操控的食人花一口咬住他尾巴:「药童哥哥快采!」

真正的药童从崖下探出头——竟是刑天剑柄化形的清秀少年!剑穗黏在他发间随风晃荡:「本座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就这样经历了几世,除了有些人相处时微咧的嘴角表示他的好心情,其他人都己经麻木,从从狗己经不想说话了,那黑宝石般的眼睛早己失去了神采。

也不知经历了几世,欢女九凤的五色额纹突然光芒西射,苍焰异能重新在欢女九凤身上觉醒。

九凤趁机将苍焰注入赤叶兰:「破局关键在情丝,砍了这破草!」

「不可!」蓐收突然拽住她手腕,「你仔细看——」

赤叶兰的根系缠绕着寒潭深处的星轨,每一根须都刺入烛阴的心脉。蓐收指尖抚过叶片:「断情丝,便是断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