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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打赢了要亲亲哦

我正趴在柜台上数铜钱,阿娇的尾巴忽然缠上我的腰。"行乐哥哥~今晚该给人家买新胭脂了吧?"这狐鬼总爱在客人面前撒娇,毛茸茸的尾巴尖扫得我耳根发痒。

店门突然被撞开,带进一股阴湿的雨气。青衫少年扶着门框剧烈咳嗽,指缝间溢出暗红血沫。我摸向袖中黄符——这人的命火早在半年前就该熄了。

"求道长救我。"他踉跄着跪在满地符咒上,"他们都说我死了,可我还在这里喘气..."话没说完又咳出团黑血,溅在阿娇新买的苏绣地毯上。

阿娇的尾巴瞬间炸成鸡毛掸子:"要死啊!这毯子可是..."我按住她肩膀,符纸在掌心燃起幽蓝火焰:"这位公子,生死簿上可没您这号人物。"

少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寒意顺着血管往上爬,喉咙立刻泛起铁锈味。我反手甩出五雷符,纸符却轻飘飘落在他肩头——对活人无效。

"有意思。"我舔掉嘴角血丝,"阿娇,把二楼的桃木剑..."话音未落,少年突然掐住自己脖子,皮肤下鼓起蚯蚓状的蠕动。阿娇的狐耳突然竖起:"当家的,你闻见没?他耳朵后面有股降真香的味儿。"

我掰过少年的脸,耳后果然有道缝合线。银刀挑开的皮肉里,三只金甲虫正在啃食脑髓。"活人蛊?"我手一抖,蛊虫振翅欲飞,被阿娇一口叼住嚼得嘎嘣响。

店门再次洞开,黑衣道士的铜钱剑首指少年后心:"把病童子还来!"我抄起酒坛泼向半空,手指蘸着酒液在空中画符:"阿娇,关门放狐狸!"

铜钱剑擦着少年的发梢钉进柜台,黑衣道士袖口窜出金线蜈蚣。阿娇叼着最后半只金甲虫含糊不清地喊:"当家的!他袖子里有只好大的油炸蝎子!"

"那是本命蛊!"我抄起泡着蛇胆的酒坛往地上一摔。琥珀色酒液在空中凝成敕令符,醉仙咒的篆文泛着桂花香。黑衣道士突然捂住耳朵——他的蜈蚣正疯狂啃噬道袍往酒渍里钻。

少年蜷缩在柜台下发抖,耳后伤口渗出墨绿色汁液。阿娇用尾巴卷着绣花针给他缝伤口:"乖乖,姐姐给你绣朵牡丹遮丑哦。"针脚过处绽开嫣红花瓣,少年脖颈上的蛊虫咬痕竟真被花枝覆盖。

黑衣道士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被酒咒困住的蛊虫瞬间暴长三寸,甲壳缝隙里冒出密密麻麻的复眼。我摸向腰间酒葫芦,发现阿娇正偷喝我珍藏的二十年竹叶青。

"醉八仙咒要七种酒!"我夺过葫芦时被她尾巴绊了个踉跄,"茅台!女儿红!汾酒...你他妈把我泡人参的烧刀子都喝了?"

阿娇打着酒嗝往我脸上喷气:"奴家...嗝...帮你调了鸡尾酒嘛..."她指尖晃着半杯五颜六色的混合酒液,九条尾巴在身后炸成蒲公英。黑衣道士的蛊虫突然集体转向,冲着阿娇手中的酒杯疯狂蠕动。

我蘸着混合酒在桃木剑上画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剑锋戳中蛊虫的瞬间,整条街的霓虹灯同时爆出青焰。黑衣道士在火光中撕下脸皮——下面还有张更苍老的脸。

"酒符道?张天师要是知道徒孙用茅台驱邪..."他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在转。我踩着醉仙步晃到他跟前,剑尖挑着张湿漉漉的符:"醒醒,你蜈蚣泡酒了。"

阿娇突然从后面抱住我,带着酒香的呼吸拂过耳垂:"当家的,借点阳气呀~"她咬破我食指在虚空画出血咒,九条狐尾在雨中绽开漫天流火。黑衣道士在狐火中化作纸人燃烧,街边柳树却突然伸出枝条缠住少年。

"当心!"我甩出铜钱斩断树藤时,少年后背衣裳碎裂,脊椎上赫然嵌着七颗青铜钉。阿娇的尾巴尖轻轻拂过钉帽:"七星锁魂钉?难怪半死半活的..."

少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这次传来的记忆是阴冷地窖。无数挂着青铜钉的病人在符水里沉浮,黑衣道士往他们耳后种金甲虫。画面最后定格在中药铺的牌匾——百草堂。

阿娇用尾巴尖戳着少年后背的青铜钉:"当家的,这个能换钱吗?奴家看城西当铺新进了批翡翠簪子......"

我拍开她毛茸茸的爪子,铜钉在掌心烫得惊人。少年突然剧烈抽搐,雨幕中传来无数木屐叩击青石板的声响。街角转出二十几个同样挂着青铜钉的"人",眼窝里金甲虫振翅的荧光忽明忽暗。

"冰糖蛊虫要泡汤了。"我把桃木剑插进酒坛蘸了蘸,"阿娇,开饭。"

九条狐尾卷起燃烧的符纸,整条街的下水道井盖突然喷出酒雾。我咬破中指在剑身抹过:"醉里挑灯——看剑!"

混合着七种烈酒的剑气横扫而过,前排病童子突然集体跳起胡旋舞。阿娇笑得尾巴打结:"当家的!你把他们腌入味了!"有个脖颈镶着青铜钉的老头边转圈边呕吐,蛊虫混着黑色血块掉进积水坑。

黑衣道士的纸人残骸突然自燃,灰烬聚成张符咒悬在半空。少年盯着符咒突然尖叫:"他们在后厨蒸人!用当归黄芪的味道盖住尸臭!"

阿娇的犬齿寒光一闪:"早说百草堂的药膳不对劲,上回买的阿胶糕......"

"闭嘴!"我拽着少年衣领翻上屋顶,"带路!"

百草堂的朱漆牌匾在雨里渗着血珠。阿娇扒在飞檐上数瓦当:"当家的,东南角三进院,药渣味儿混着尸油香。"她鼻尖沾着雨珠突然凑近我,"打赢了要亲亲哦。"

药柜后的暗门吱呀作响,蒸腾的热气里浮着几十具倒吊的躯体。白术混着腐肉的味道呛得人作呕,少年脊椎上的青铜钉开始共振。阿娇的尾巴突然刺穿药柜,拽出个正在配药的学徒——他太阳穴里嵌着金甲虫。

"浪费药材。"我踩着《本草纲目》的残页跃上房梁,大锅里翻滚的根本不是当归,是泡发的死人手指。少年突然挣脱我的手,纵身跳进沸腾的药汤。

"他脊椎钉在吸魂!"阿娇的狐火照亮房梁符咒,七星锁魂阵的阵眼赫然是口青铜棺材。我反手将酒葫芦砸进药汤,混着雄黄的烈酒炸开冲天火光。

棺材盖轰然掀开,爬出来的东西让我酒醒了大半。那具尸体长着我的脸,耳后爬满金甲蛊虫,道袍上绣着龙虎山天师纹。阿娇的尾巴瞬间把我卷到身后:"赝品!"

假天师袖中飞出七枚铜钱,我掷出的桃木剑却在半空拐弯——阿娇用尾巴缠着剑柄捅穿了冒牌货的丹田。腐烂的内脏哗啦啦流了一地,每块脏器上都趴着吮血的金甲虫。

少年从药汤里浮起来,皮肤下流转着青铜色的光。七星钉自动脱离他的身体,在空中摆出北斗阵型。"原来阵眼要活祭品。"我摸向空空如也的酒葫芦,"阿娇!"

九条狐尾缠住我的腰,千年妖力混着酒气渡进口中。我咬破舌尖在掌心画出血符:"天地玄黄,万酒归宗!"

整条街的酒肆突然震颤,杏花村、竹叶青、女儿红化作七彩虹光破窗而入。少年在酒雨中张开双臂,青铜钉刺穿每个病童子的天灵盖。金甲虫暴雨般坠落,被阿娇用尾巴编成的网兜接住。

"冰糖蛊虫!"她捏起只挣扎的蛊虫塞进我嘴里,"大补哦当家的~"

晨光染白窗棂时,少年坐在酒坛堆里看自己透明的手指。阿娇用尾巴裹着红糖罐子:"小可怜,姐姐给你熬姜汤呀。"

我数着从百草堂顺来的金锭冷笑:"二十年的竹叶青全砸了,得讹龙虎山那帮老头......"

的触感突然贴上脸颊。阿娇的尾巴尖蘸着朱砂在我额头画符:"奴家把阳气还你呀~"她耳后的绒毛泛着淡金,比翡翠簪子更晃眼。

少年最后消散在八卦阵的坤位上,七星钉熔成串铜钱落在阿娇手心。我摸着被咬破的嘴唇骂骂咧咧收拾残局,柜台下的苏绣地毯突然浮现血色符文——昨夜狐火竟在牡丹纹里烧出了辟邪阵。

门外柳枝轻叩窗棂,带着未散尽的酒气。阿娇趴在我背上数铜钱,九条尾巴在晨光里摇成模糊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