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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神兽都吃老娘的料理

我蹲在柜台后数着今天的流水,纸币上沾着油渍和辣椒籽。后厨飘来凤姐的尖嗓门:"小芳芳,把这盘麻辣兔头给三号桌送去!"

"凤姐!"芳芳红着脸跺脚,围裙带子在腰间晃成蝴蝶,"客人说兔头眼睛盯着他看..."

我吹开额前碎发,看着芳芳端菜时露出的雪白后颈。玻璃门突然被撞响,大黄夹着尾巴蹿进来,狗毛炸得像刺猬。三花猫弓着背从房梁跳下,碧绿瞳孔缩成细线。

穿红裙的女人就在这时推门而入。

她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手腕缠着七枚银镯,走起路来环佩叮当。大黄呜咽着钻进我裤裆底下,三花炸着毛倒退进米缸。

"老板。"她敲了敲我手边的招财猫,指甲是朱砂色的,"要朝南的座位。"

我数着她裙摆上暗绣的金线朱雀:"咱们这儿正南是狗窝..."

"无妨。"她摘下墨镜时,柜台上的电子钟突然跳成乱码。那双眼睛像是融化的赤金,瞳孔深处跃动着我看不懂的星图。

芳芳攥着点菜单蹭过来,圆眼睛瞪得老大:"姐姐你好漂亮!我们这有..."

"井华水三盏,辰时采的露七滴。"红裙女子从锦囊摸出枚生锈的刀币,"再要七粒未沾土的落花生。"

凤姐的锅铲哐当砸在铁锅上:"大妹子你搁这修仙呢?"

我按住快要昏厥的芳芳,大黄的狗爪子在我大腿上抖成筛子。女人突然转头看向后院,她耳坠上的赤玉坠子无风自动:"子时三刻,我要用那口古井。"

后厨飘来焦糊味,三花猫在米缸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女人忽然伸手抚过芳芳发顶,小村花口袋里突然滚出颗金瓜子。

"定金。"她指尖掠过我手背时,皮肤下闪过细密鳞纹,"再要三斤朝天椒,喂猫。"

夜风卷着山雾漫进窗棂时,我正在后院擦石井边的青苔。三花猫蹲在墙头舔爪子,突然冲着月亮发出凄厉嚎叫。

红裙女人赤足踏着露水走来,裙摆拂过处,野草瞬间枯黄又返青。她取下簪子划破指尖,血珠滴在井台刻着的二十八星宿图上。

"那个..."我攥着抹布后退半步,"您真是来吃饭的?"

井水突然沸腾如熔岩,女人转身时瞳孔变成竖线:"小掌柜,借你三根头发。"

我还没反应过来,头皮突然刺痛。她捏着从我头上薅下的发丝,对着月光轻轻一吹。发丝落进井口的刹那,整座云山的蝉鸣都静止了。

三花猫突然蹿上女人肩头,尾巴缠住她脖颈发出呼噜声。大黄从狗窝探出头,狗嘴咧得能看到后槽牙。

"明晚子时。"她往我掌心塞了颗滚烫的相思豆,"准备七盏长明灯,要浸过三年陈醋的。"

凤姐的骂街声突然穿透夜幕:"哪个杀千刀的偷吃我的麻辣兔头!"

女人嘴角闪过金红碎光,转身时裙裾扫过我的运动鞋,帆布面瞬间开满细小的凤凰花。

凤姐举着锅铲冲进后院时,红裙女人正蹲在井边啃第七个麻辣兔头。月光照着她沾满红油的嘴角,三花猫趴在她膝头打嗝,每声嗝都迸出小火星。

"这猫成精了吧?"凤姐的玫红色眼影在颤抖。

女人忽然转头,瞳孔里星图碎成无数光点。她伸手抓向我的运动裤,我慌忙捂住裆部,却见她指尖勾起我裤脚沾的苍耳籽。

"苍耳子三钱。"她对着月亮端详带倒刺的果实,"配三年陈醋可治偏头痛。"

芳芳抱着醋坛子踉跄跑来,马尾辫上别着女人给的金瓜子。坛口封泥碎裂的瞬间,女人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火星点燃了凤姐的围裙。

"卧槽!"凤姐抄起井边木桶往身上浇,浇完才发现桶里泡着我昨天忘洗的袜子。

女人喉咙里发出类似烧开水的咕噜声,皮肤下浮现赤色翎羽纹路。大黄突然咬住她裙角往外拽,狗尾巴扫过井台星宿图,北斗七星的刻痕突然渗出蓝光。

"她不对劲。"我按住女人发烫的肩膀,"芳芳快去拿藿香正气水!"

凤姐突然揪住我耳朵:"小混蛋,你手机在震。"

我摸出裂屏的手机,天气软件显示室外温度58℃,湿度0%。锁屏壁纸上芳芳的泳装照正在褪色。

女人蜷缩成团发出雏鸟般的哀鸣,三花猫炸着毛朝我亮出燃烧的爪子。井水开始逆时针旋转,水面浮出我初中暗恋女生的脸——这他娘的是照妖井?

"让开!"凤姐抡起醋坛子泼向女人,空气中顿时弥漫酸味和焦糊味。女人湿漉漉的睫毛颤动,忽然伸手扯开我的衣领。

"心口有朱砂痣。"她滚烫的指尖按在我胸膛,"你是..."

凤姐的锅铲横在我俩之间:"小色胚胸口的痣姐早看过了,不就是个爱心形状?"

芳芳的尖叫声从厨房传来。我们冲进去时,发现冰箱里的冻鸡翅正在跳踢踏舞,电磁炉上煮着的毛豆荚爆出绿色烟花。

女人倚着门框虚弱地笑:"灵力外溢了。"她耳坠上的赤玉突然碎裂,掉出半片凤凰尾羽。

我鬼使神差地捡起尾羽,眼前闪过陌生画面:戴斗笠的老者在同一口井边磨刀,井里沉着七具穿古装的骷髅。

"六十年前..."女人突然栽进我怀里,发间散发出烧焦的松香,"你们店招牌的水煮鱼..."

凤姐突然掀开冰箱底层:"这是你太爷爷的秘制辣酱!"

当女人吞下第三勺辣酱时,屋顶瓦片开始集体蹦跳。大黄追着自己尾巴喷火,三花猫蹲在吊灯上烤鱿鱼干。芳芳用灭火器喷我的时候,我注意到女人的红裙变成了校服。

"时空错位!"她咬着勺子的模样像女高中生,"快给我大蒜!"

凤姐把整挂蒜头砸进石臼:"要拍碎还是榨汁?"

"生吞。"女人眼眶含着生理性泪水,"蒜素能中和..."

她突然噎住的模样美得惊心动魄。我下意识实施海姆立克急救法,手刚环住她细腰,就摸到布料下凸起的骨节——是真的鸟类胸骨。

芳芳举着手机录像:"老板你手在摸哪里!"

女人在我怀里咳出带火星的蒜瓣,抬头时露出狡黠笑靥:"小掌柜心跳好快。"

月光突然变成诡异的青白色。女人挣脱怀抱冲向古井,红裙在夜风中褪成校服短裙。她井沿的瞬间,我瞥见她大腿内侧的朱雀纹身振翅欲飞。

"别过来!"她制止我们时,三花猫正在烤第五串鱿鱼,"我要把错位的..."

井水突然冲天而起,水柱里浮现骑着共享单车的现代人影像。女人伸手搅乱水幕,校服又变回红裙。大黄趁机叼走她掉落的银镯,狗毛上燃起蓝色磷火。

凤姐突然指着东南方:"流星!"

那分明是燃烧的电动车正坠向玉米地。女人苦笑:"是我的导航雀。"

当我们将冒烟的电子鸟捡回来时,女人正用尾羽蘸井水写符。芳芳凑近看时,符纸上的朱砂突然游成一行字:芳芳暗恋潇洒老板。

"啊啊啊!"小村花把符纸塞进灶膛,结果炸出心形烟花。

女人倚着井台吃第十二个兔头时,终于恢复了从容:"重新自我介绍,我是南天七宿的..."

她突然卡壳,金红瞳孔扩散成混沌的漩涡。我伸手接住她坠落的身体,听到她在我耳边呢喃:"菜太辣了...要现原形了..."

晨光刺破山雾时,我怀里抱着一只秃了尾巴的赤色孔雀。三花猫正在舔食地上发光的辣椒籽,大黄顶着烧焦的狗窝追自己尾巴。

凤姐往辣酱里撒了一把星屑:"神兽都吃老娘的料理,明天就涨价!"

芳芳偷偷把金瓜子塞回孔雀翅膀下,却摸到张二维码卡片,正面印着:朱雀星君,支持微信功德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