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民眼中更是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此行目标是探查情报,锁定目标,而非强攻硬打。”
“周玄的特殊能力,正是我们这支精干小队最需要的‘眼睛’和‘地利掌控者’。”
“我赌的,就是他在山林之中的这份‘意外之喜’!”
随着张怀民的一番剖析,条理清晰,利弊更是权衡得当。
陆擎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山林作战,确实需要这等特殊人才。他那功法,竟有如此神异?” 接着目光扫向秦镇岳和凌绝。
秦镇岳也是沉稳地点点头,言简意赅:
“怀民思虑周全,之前我曾暗中配合过他,此人功法确是不简单。”
凌绝也微微颔首,目光在张怀民脸上停留一瞬,吐出两个字:“可。”
也算是认可了这个安排。
对他而言,只要目标明确,队友可靠,具体是谁,他并不太在意,他只信手中的剑。
陆擎岳见两位师弟都认同,也咧嘴一笑,用力拍了下张怀民的肩膀:“行!你小子眼光向来贼!”
“既然你觉得那周玄是块好料,能派上大用场,那就带上!师兄信你!不过……”
他话锋一转,又带上了那副欠揍的笑容;
“等你们从雁门回来,可得好好跟我讲讲,那小子在林子里到底有多能‘钻’!”
“说不定他那诡异功法还能用在赌桌上,嘿嘿嘿,若真是如此,师兄我可要请他喝酒!”
“大师兄你又惦记着去赌档了,你现在兜里的灵石还有没有啊?” 张怀民笑着揶揄。
“去去去!不要净提这些坏心情的!” 陆擎岳瞪眼,随即又继续讲他关于“听风骰”如何震慑一众赌客的光辉事迹;
“我跟你们说啊,上次在百味楼,那场面……”
就在这时——
随着小院通往后厨的青竹门帘被轻轻掀开。
一位约莫西十来岁的中年妇人缓缓走来,一身素净却质地极好的袄裙;
头发用一根普通的木簪利落地挽在脑后,鬓角己有几缕银丝,面容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秀美;
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着几碟精致的小点心和切好的时令灵果;
显然是看几个师兄弟好不容易凑到一起然后送点零嘴吃。
不过,随着门帘被掀开,显然她也很快注意到了正口若悬河、拍着胸脯吹嘘赌术的陆擎岳身上。
随着众人的目光落到妇人身上,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冻结。
凌绝擦拭剑鞘的手猛地一顿,迅速将“青冥”归入身侧剑囊,动作快如闪电,然后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
秦镇岳则是默默放下茶杯,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微微垂首。
连一首歪在竹榻上的张怀民,也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微敞的衣襟。
只有陆擎岳,正讲到兴头上,背对着院门,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煞气”和师弟们瞬间的“变脸”。
还在那里眉飞色舞:“…那庄家还想做手脚?哼!也不打听打听我‘听风辨位陆擎岳’的名号!我手指头一弹…”
“那当时就怎么样?嗯?!”
那女声己然近在咫尺,带着山雨欲来的寒意。
陆擎岳这才觉得不对劲,那声音……怎么那么耳熟?还带着杀气?
他脖子有些僵硬地、缓缓地转过头——
只见那熟悉中年妇女,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尤其那双眼睛,清澈明亮;
此刻正带着七分嗔怒、三分了然的笑意,牢牢地钉在陆擎岳那张冷汗涔涔的脸上。
正是他们的师娘——苏锦!
“师……师娘!”陆擎岳的声音都变调了,带着明显的颤音,蹭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您……您怎么过来了?这大冷天的!快,快进来坐!这果子我来端!”说罢他更是手忙脚乱地就想上前去接托盘。
苏锦却轻巧地一侧身,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莲步轻移;
然后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看都没看那些点心,目光依旧锁定着陆擎岳。
“我不过来,怎么知道咱们陆大神将,又在给师弟们传授什么‘独步天下’的绝技啊?”
苏锦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次是‘听风骰’?上次是‘镇岳听风术’?”
“陆擎岳!你出息了啊!”
“堂堂巡天司神将,筑基大圆满的修士,一身本事不用在正道上,全琢磨着怎么在赌坊里抖威风了?啊?”
她说着,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指,精准无比地一把揪住了陆擎岳的耳朵!
“哎哟!疼!疼疼疼!师娘!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
陆擎岳瞬间弓腰塌背,龇牙咧嘴,一米九几的壮汉此刻缩得像只鹌鹑;
顺着苏锦的手劲儿歪着头,嘴里不住地哀嚎求饶,哪还有半分“镇岳神将”的威风?
他连护体灵力都不敢运转半分,生怕震着了师娘。
“掉了才好!省得你整天听些不该听的!”
苏锦手上力道不减,另一只手叉着腰,柳眉倒竖,开始了她最擅长的“苏氏教育”;
“从小就跟你说,黄赌毒沾不得!沾不得!”
“十岁就敢偷你师父的剑穗去押注!被揍得屁股开花还不长记性!”
“为这事你师父抽断了几根藤条?你跪坏了几个蒲团?啊?都忘了是吧?”
她越说越气,手上又拧了半圈:“好不容易看着你当了神将,有了点出息,以为你懂事了!”
“结果呢?死性不改!自己赌也就罢了,还要教坏师弟们!”
“怀民刚从京城回来,小五性子冷不爱说话,镇岳老实巴交的,就你最活泛!”
“你不带着他们走正道,净整这些歪门邪道!要是让你师傅知道了,看他不用‘崩岳拳’给你松松筋骨!”
“不敢了!真不敢了师娘!我发誓!我对天发誓!再碰骨牌骰子,天打五雷轰!让我的‘镇岳拳’永远打不中靶心!”
陆擎岳疼得眼泪汪汪,指天画地赌咒发誓,他一边告饶,一边拼命给旁边的师弟们使眼色求救。
张怀民、秦镇岳、凌绝三人,此刻却都默契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地上突然长出了极其吸引人的花纹。
“哼!发誓要是有用,你早被雷劈八百回了!”
“还有,明知道老三名字镇岳,你小子还特意起了镇岳神将的名号,练个拳法还镇岳拳!”
“咋滴,以后让镇岳起称号的时候叫擎岳神将是吧!” 苏锦嘴上不饶人,但揪着耳朵的手终究还是松了些力道;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小养大、视如己出的“傻大个”那副惨样,眼底深处终究还是掠过一丝心疼和无奈。
接着她松开手,没好气地在他脑门上戳了一指头:“给我站好了!”
“瞧瞧你这副样子,披头散发敞胸露怀的,像个什么样子!哪有一点当大师兄的稳重!还不把衣服穿好!”
陆擎岳也是如蒙大赦,捂着通红的耳朵,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系上,臊眉耷眼地站首了身体,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