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沾湿姜绾的宫绦时，凌九霄正用指腹碾开她后颈渗出的血珠。
桥洞外传来打更声，他忽然将染血的指尖按在青石缝隙里，"兵部的箭比楚怀瑾的杀手晚到半刻钟，说明李长青在等风向。"
"等我们被射成筛子再出来收尸的风险？"姜绾扯下箭尾银铃，月光映出虎头纹里暗藏的梅花烙。
这是原书里三皇子私兵的标记，她借着系统最后的30秒演技强化，让瞳孔恰到好处地泛起水光："明日早朝。。。"
"王妃不如担心此刻。"凌九霄突然扯开她的披风系带，温热手掌贴住腰侧的肌肤。
寒毒发作时特有的青纹顺着他腕骨蔓延，姜绾被激得轻颤，听见系统提示【皮肤接触度+15%】的机械音混着他沙哑的低笑："礼部尚书正在桥头找他的外室呢。"
五更天的梆子敲响时，姜绾对着铜镜贴上珍珠钿。
妆奁底层的凤钗沾着昨夜莲花灯的灰烬，半枚玉玺印痕与玄武纹路重叠的刹那，她突然捏碎两颗东珠。
"小姐！"侍女惊叫着捧来金疮药。
"不妨事。"姜绾将沾血的珍珠碾成粉抹在诏书边缘，这是原身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是李长青经手贪墨军饷的铁证。
系统界面弹出【今日演技强化次数：3/3】，她对着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宫门轻笑："该给三殿下送份回礼了。"
辰时三刻的太极殿飘着龙涎香。
萧景琰奏本甩出的墨点溅在蟠龙柱上时，姜绾正抚弄腕间缠着的鲛绡。
那上面用夜露写着三行小字，正是昨夜白云观密室星象仪转动的轨迹。
"镇北王私调玄武营进驻听雪楼别院，儿臣这里有十二位证人！"萧景琰的玉笏重重磕在青砖上，他身后戴着青铜面具的证人刚迈出半步，姜绾突然打翻茶盏。
滚烫的茶水泼在李长青蟒纹下摆，兵部尚书肥胖的身躯猛地弹起。"李大人当心。"姜绾用凤钗尖挑起他腰间露出半截的密函，声音裹着蜜糖似的甜："您上个月给岭南驻军的批文，好像盖的是楚怀瑾私刻的兵符？"
满朝文武的抽气声中，凌九霄忽然扯断腕间佛珠。
一百零八颗沉香木珠滚过御阶，恰巧撞开证人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苏明月贴身侍卫那张带着星纹刺青的脸。
"陛下容禀。"姜绾展开血迹未干的诏书，任东珠粉簌簌落在萧景琰的奏折上："三日前白云观突现紫微星坠异象，臣女请司天监查证时，正巧遇见三皇子幕僚在调整浑天仪。"她突然将凤钗掷向浑天仪模型，玄武七宿的铜片应声而落，露出背面刻着的萧景琰生辰八字。
萧景琰的玉笏裂开蛛网状纹路："妖女惑众！"
"惑众的怕是殿下藏在乱葬岗的五千私兵？"姜绾指尖掠过诏书某处，李长青突然扑跪在地高呼："臣有罪！
三皇子曾逼迫臣用军械库钥匙交换楚怀瑾的藏宝图！"
凌九霄在这时踩住滚到脚边的佛珠。
细微的机械转动声里，佛珠突然弹出十二枚银针，精准刺入证人后颈。
方才还口若悬河的侍卫们突然抽搐着吐出带翡翠碎片的黑血，与苏明月昨夜掐断的丹蔻颜色一模一样。
"看来有人急着灭口。"凌九霄的蟒纹靴碾过翡翠碎片，弯腰时发丝扫过姜绾颈侧结痂的伤口："王妃猜错了，李大人既不是马前卒。。。"他当着百官的面舔去她耳垂沾染的珠粉，声音轻得像情话："而是被三皇子捏着七寸的蟾蜍。"
萧景琰的冠冕突然崩裂，十二旒白玉珠噼啪砸在金砖上。
他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正要开口时，殿外突然传来刺耳的铜锣声。
姜绾看着穿透窗纸的日光偏移角度，忽然想起顺流而下的莲花灯此刻应当漂到。。。。。。萧景琰额角青筋暴起，染着丹蔻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肌肤，"父皇明鉴！
这妖女与镇北王沆瀣一气。。。。。。"
"三殿下不如解释下，为何白云观的浑天仪会刻着玄武泣血之象？"姜绾广袖轻扬，袖中滑落的龟甲堪堪落在御史台案头。
暗红色纹路在龟壳上蜿蜒成"癸酉"二字，正是皇帝当年血洗前朝余党的忌日。
凌九霄的蟒纹靴碾过满地翡翠碎片，玄色衣摆掠过姜绾染血的指尖时，系统突然弹出警告：【演技强化剩余1次】。
她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最后30秒的强化效果注入嗓音："陛下可还记得，上月岭南进贡的暹罗猫为何暴毙？"
金銮殿突然死寂。
"那猫儿舔了司天台呈上的星图。"姜绾将沾着东珠粉的诏书缓缓展开，朱砂勾勒的舆图碎片在晨光中泛着诡异蓝芒，"恰如三皇子侍卫吐出的翡翠残片，皆是浸泡过孔雀胆的冰种翡翠。"
萧景琰踉跄后退半步，冠冕垂珠撞得叮当乱响。
皇帝猛然掀翻龙案，鎏金香炉滚到姜绾脚边，迸溅的火星在她裙裾烫出细小孔洞。
"逆子！」龙纹靴重重踹在萧景琰肩头，帝王抓起案头玉镇纸，"十年前楚怀瑾用孔雀胆毒杀先太后，你竟敢。。。。。。"
"儿臣冤枉！」萧景琰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刀疤随着喘息起伏，"当年儿臣为护驾险些丧命，怎会。。。。。。"
姜绾忽然轻笑出声。
她腕间鲛绡无风自动，夜露写就的星象轨迹在日光下显出血色纹路："三殿下这道疤，是建元三年冬猎时被黑熊所伤吧？"凤钗尖挑起诏书某处暗纹，"可兵部存档的太医令记载，那年冬猎用的是西域进贡的蒙汗药，方圆百里根本不可能出现猛兽。」
凌九霄的佛珠不知何时又缠回腕间，他倚着蟠龙柱轻笑："难怪当年黑熊闯帐时，值守的玄武营将士全在腹泻。」
朝堂哗然中，李长青突然膝行上前："臣愿交出三皇子与楚怀瑾往来的密信！」他从发冠夹层抖出染血的丝绢，"上月岭南驻军哗变的流民，实则是三皇子私兵假扮！」
"拖下去！」皇帝暴怒的嘶吼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御林军的铁甲寒光淹没了萧景琰怨毒的诅咒。
姜绾垂眸数着青砖上的龙涎香灰，忽然被凌九霄冰冷的指尖扣住手腕。
"王妃的手在抖。」他薄唇擦过她耳际新结的血痂，声音裹着寒毒发作时的沙哑，"昨夜莲花灯漂到城西乱葬岗时，可是瞧见了有趣的东西？」
姜绾反手将带血的珍珠粉抹在他掌心："王爷不如猜猜，那盏顺着暗渠漂进护城河的灯，为何会在子时三刻突然沉没？」
暮色染红宫墙时，姜绾倚在镇北王府的听雨轩数琉璃瓦。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字警告：【江湖势力声望值下降10%】。
她捏碎茶盏的动作与窗外响起的铜锣声同时发生，凌九霄带着夜露寒气掀帘而入，指间拈着半片烧焦的莲花瓣。
"乱葬岗下游三十里，捞到七具带着星纹刺青的尸体。」他喉间青纹在烛火下妖异蔓延，"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嵌着半枚铜钱，和你妆奁底层那枚前朝通宝，刚好能拼成完整的花押。」
姜绾突然将滚烫的茶汤泼向屏风，水雾蒸腾间显出幅残缺的舆图："王爷可认得这个标记？」她蘸着茶水画出的诡异符号，正与凌九霄掌心的莲花瓣脉络重合。
窗外惊雷炸响，凌九霄的佛珠突然绷断。
沉香木珠滚落满地的脆响中，他擒住姜绾手腕按在窗棂上："王妃真是给本王准备了份大礼。」染着血气的呼吸掠过她颈侧系统提示【皮肤接触度30%】的位置，"这沧澜江畔的鲛人图腾。。。。。。」
骤雨砸碎满池睡莲的刹那，姜绾听见自己带着笑意的气音："原来楚怀瑾藏在母亲嫁妆里的海图，画的是前朝水师沉船的位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