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八日,未收到陆九延的来信。
沈幼晚的心绪从备受煎熬,变为从容等待。
凭着贺子厚那夜能找来魏亭越坏她清白,以及贺欢对这个弟弟的评价,沈幼晚断定这个贺子厚,不是个聪明的。
她让陆九延为贺子厚设的局,哪怕达不到预期,陆九延要全身而退也不是难事。
正是思及此,沈幼晚的心境才慢慢转为了平静。
“姑娘,有两个在勤政殿侍候的婢女,跪在外面求着见您。”
沈幼晚躺在临床的摇椅上,闭目养神,夏儿进来禀报道。
“勤政殿的人,来见我做什么?”沈幼晚缓缓睁眼,己预料到是楚弈要作妖。
她如今身子还没养好,又仗着太后撑腰,就是楚弈派人召她回去,她也不会如他的愿。
“那两人说是要向您请教伺候皇上的规矩,估计是受皇上刁难了。”
“让人进来吧。”沈幼晚因夏儿的话,想到之前太后就点过她,让她带带在楚弈身侧侍候的宫婢。
果然,知儿莫若母。
这俩人能走到她的门口求见,必然是有太后应允,沈幼晚怎么不懂事。
那两名宫婢进来,沈幼晚侧脸瞧她们一眼,倒是个顶个的标致人物,就是衣服穿的艳俗了些。
“礼就免了,说吧,皇上怎么刁难你们了?”沈幼晚首截了当问。
“皇上没刁难我们,是我们伺候的不周到。”其中一人接话,“就是,就是我们不知道皇上生活里的习惯,送进去的茶不是热了就是凉了,端来的晚膳不是淡了就是咸了。”
“伺候皇上就寝也总出岔子···”另一人接过话头,忽地有了哭腔,“姑娘,求你告诉我们,皇上喜欢喝什么温度的茶水,膳食怎样去给御膳房交代,才能做的合皇上的口味,还有皇上就寝前,都有什么习惯?”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得沈幼晚眉头紧皱,不知作何答复。
楚弈这不故意为难人么?
茶太烫就放凉喝,太凉就加热水,她以前哪里管过他喜欢什么温度的茶水。
至于膳食,那是御膳房调的味儿,关宫婢什么事呀?
见沈幼晚不开口,一人从袖中掏出个锦帕,让夏儿递到沈幼晚跟前,“姑娘,这两块金子是我们凑出来的,您别嫌弃少,就指点我们一二吧。”
沈幼晚从躺椅上起身,无奈接过夏儿手里的东西,看都没看,递还给那两人,“不是我不指点你们,而是,我也不知道呀。”
“可皇上说,他身边就上一个宫婢伺候的最好,让我们闲时找人家学学。”两个宫婢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道,“皇上身边的上一个宫婢,可不就是您吗?”
沈幼晚抬手指向自己,一脸茫然,“我?”
那两宫婢配合的点头。
“呜呜,姑娘您要是指点不出来,我就不去勤政殿伺候了,我害怕皇上···看见就害怕,他还责备我,呜呜呜!”
那宫婢中的一人,呜呜哭着,蹲到地上去,头埋在膝盖上,一副委屈模样。
“你一个小小的宫婢,敢做这样的主儿?”夏儿看不过眼,训斥道,“这话让尤芳姑姑听去,你信不信她打断你的腿!”
沈幼晚回头看夏儿,夏儿自觉失礼,跪地请罪。
“行了,都起来吧。”沈幼晚发话,蹲在地上哭的那个,也抹泪起了身。
“你们两个先回去,我晚点会去一趟勤政殿亲自侍候皇上,你们在一旁仔细看着。”
沈幼晚话一说,那两个宫婢面上阴霾一扫而空,道了几声谢后才离开。
“姑娘忘了太后的话?”夏儿凑过来,好意提醒,“皇上自个来接您,才能长保您的恩宠。”
沈幼晚淡笑,将春儿唤进来,问她们两人,“你们想到皇上身边伺候吗?”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答真话,一时语塞。
“我先去跟太后禀报下去勤政殿的事,你们随我一起过去。”沈幼晚不等两人说什么,出了屋子往太后殿里去。
周蓉想楚弈开枝散叶,多诞子嗣,派来沈幼晚身边的这两个,才是她压的重宝。
春儿与夏儿又这般伶俐聪明,沈幼晚怎么会不知是怎么回事。
听沈幼晚说,是去教习宫婢侍候楚弈,周蓉笑着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