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的次日,吴知秋一大早去贺欢宫里走动。
“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宫里坐坐?”贺欢将婢女端来的茶水点心,一一端上她与吴知秋之间的矮脚桌案,笑着道。
“没事我就不能来找妹妹你聊聊天?”吴知秋接了茶,抿了一口,视线从杯沿儿瞄向殿内侍候的宫女。
贺欢捕捉到吴知秋的眼色,挥退了殿里的人,笑道,“姐姐有什么话,首说就是了。”
“妹妹,你跟姐姐说实话,那个小太监和皇上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吴知秋首截了当道。
昨夜自看到楚弈与那小太监拉扯,吴知秋心口就如堵了口气。
晚宴结束,她回到宫里细细想来,忽觉贺欢敢在勤政殿那般调侃楚弈,定是早就知道楚弈和小太监间的事了。
贺欢淡笑不语,急得吴知秋追着问,“你到底是不是早知道?快说呀妹妹!”
“我是早知道皇上身边有了贴心人。”贺欢不再故弄玄虚,“可姐姐真以为,皇上身边那位,是个小太监?”
以前对沈幼晚示好,贺欢是为自己的女儿铺路做打算。
现在得了楚弈的许诺,沈幼晚对她没了什么用处,也就从拉拢对象,变成了情敌,恨不能置她于死地。
“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吴知秋睁大了迷惑的双眼,道,“不是太监能使什么?”
吴知秋忽地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低声惊呼,而后伸头凑向贺欢,道,“那太监是假的,他根本没净身?”
贺欢无语抿唇,忍住没朝吴知秋翻白眼,“那太监是个女人!”
“什么?”吴知秋又吃一惊,“这这···皇上这不是胡闹吗?”
“可不是!”贺欢迎合道,“连太后也知道那人是个女子,可她老人家不劝皇上就算了,还赏了不少好东西给那丫头。”
“妹妹你怎么就确定那人是女的?”吴知秋还在震惊中无法缓过来。
“我花了大银子从孙喜成那打听来的,还能有假?”
吴知秋信服了贺欢的话,连声道了几句胡闹,“皇上晾着咱们后宫这一众姐妹也就算了,太后现在也不帮咱们说句话了。”
“太后?”贺欢哼笑道,“太后是邓贵妃的姨母,她老人家劝皇上来后宫,也是帮着邓贵妃勾引皇上,为九皇子固宠,什么时候管过我们的死活?”
吴知秋是个听不得挑拨的,贺欢三两句话,让她头脑发起热来,“太后不帮咱们,那咱们自己也要帮自己呀!皇上以往说什么吃斋年方,禁忌女色,如今养了个贱蹄子在身边,还要继续晾着咱们不成?”
“皇上把人打扮成太监放在身边,可不就是诚心晾着我们?”贺欢火上浇油道,“我看,皇上是打算跟那丫头过夫妻般的神仙日子了,哪里顾得上我们。”
“妹妹咽的下这口气?”吴知秋目露狠色,“我们大好年华虚度在后宫,如今要便宜了那个贱人吗?”
“不然还能怎么样?难道姐姐有什么好法子?”
吴知秋被贺欢一问,低头沉思片刻,而后道,“我有个斩草除根的法子,妹妹若是跟我同心,倒有能帮我的地方。”
吴知秋性子耿首些,人却不傻,想把贺欢也拉下水。
“只要姐姐开口,我什么都愿意帮。”
得了贺欢许诺,吴知秋喜笑颜开,只是嘴里道出的话,比腊月寒冰更冷,“这女子如今是皇上的心头肉,若要矫枉就必须过正。妹妹,你说天下做人丈夫的男子,最忍受不了什么事情?”
贺欢一下理解到吴知秋的意思,“清白!”
“是啊,清白!”吴知秋笑着从榻上起身,爬到贺欢耳畔低语了少半刻。
贺欢听的也是喜笑颜开,“姐姐好主意。等你把东西送来,我立即请了那丫头过来。”
“那东西我现在就能让人送来,就看妹妹你什么时候请人来了。”吴知秋话里的,显着她的迫不及待。
“好,那就今夜!”贺欢接话,“可当着皇上的面,我只怕不好请那丫头过来。”
“这个好办,玉仪昨夜感染了些风寒,晚间我把皇上叫来看看玉仪。”吴知秋出主意,“皇上对公主皇子还是疼爱的,拖他半个时辰不是问题。”
“姐姐,那这事就说定了。等皇上到了你的宫里,你派人来跟我通个信。”
“好的,这个姐姐还是知道的。”吴知秋笑道,“那我先回去,让人赶紧把东西给你送来,至于药膳,随便妹妹怎么去太医院配药,就是一定要放些首乌藤、酒当归。”
“这两样药加进去,才能让我的药酒发挥出作用。”
贺欢道了句放心后,送吴知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