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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求救信

晚间出席中秋宫宴,楚奕脱下常服,换得一身明黄龙袍,日月在肩,团龙在前,头戴乌纱折上巾,面容凌厉,气势威严

“朕今夜回来的也许会稍晚些,你不准早早回耳房偷懒,乖乖等朕回来。”楚奕清楚她的性子,不交代这一句,待他赴宴回来,她人早不见了踪影。

沈幼晚踮脚为他扣上脖颈处的盘扣,后退半步,垂头道,“今日于皇上而言,是个再喜庆不过的日子,可对我就太过残忍了,无人与我相聚。”

话一出口,她当即意识到失言,跪下请罪,“皇上恕罪!”

她成心给他找不痛快。

楚奕居高临下的睨她,忍着没说什么重话,弯腰在她身前蹲下,板脸训道,“你这个又犟又怂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非要朕重罚你是不是?”

“我知错了!”沈幼晚不敢看他,视线只往地上落。

“今日中秋便算了,若有下次,你且看朕敢不敢拔你的舌头!”楚奕也就话说的不客气,念着中秋她孤零一人,他的心实在硬不起来。

他伸手拎她起来,幽幽道,“朕让梁京城里有名的灯匠,造了只鎏金玉杆宝石珠络琉璃灯,你等着朕去给你赢回来。”

“比什么才能赢这灯?”执拗也有个度,她不敢太过造次,顺着他的话问道。

她不知他说的是个什么灯,也着实不怎么感兴趣,就是听名字像个值钱货。

“比诗词歌赋。”

“我只见过皇上日日埋头处理政务,还不知皇上肚子里装有诗词这类东西。”

楚奕刚缓和的面色又板起来,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就不能说些朕爱听的?”

“我虽不知皇上肚子里装了多少诗词,可我清楚皇上的威严啊。您旁敲侧击一句话,就有人把灯笼送您手上了。”沈幼晚语调轻快,明显在示好。

说完还攀着他的肩,在他唇畔落下一吻,“我等您回来!”

她说的并非什么好话,可态度到位,楚奕眉眼还是舒展开来,回个好字,转身出了勤政殿。

“公公,牛姑姑找您,在后面花园等一会儿了。”张十月见着楚奕离开,进殿向沈幼晚禀报。

牛姑姑平日弄到好吃的,也不时给沈幼晚送,张十月与牛姑姑打过几次照面。

沈幼晚临出门,拎起桌案上的两盒月饼,一盒递给他,道,“这月饼是皇上吩咐御膳房做的,你给殿里人都分了,尝一尝。”

“多谢公公!”张十月在沈幼晚身边随意,掀开盒子,拿了一个就往嘴里填,笑道,“好吃,我这就去给大家分了。您不知道,御膳房发给我们太监的月饼,里面核桃花生一股霉味,根本不是人吃的东西。”

“去吧。”沈幼晚说着,匆忙朝花园去。

“姑姑!”沈幼晚见牛姑姑在亭子里等自己,笑着走过,把月饼交到她手上,“这月饼是皇上赏的,我还打算给您送过去呢,让您和三巧尝尝。”

牛姑姑双手接过盒子,“多谢姑娘!不过,三巧是吃不上了,昨天她就出宫去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呀!”

牛姑姑笑意难掩,把食盒放在身侧的桌安上,从袖中掏出封信,交给沈幼晚,“这是午时从宫外捎进来的,今日中秋宫里事多,我这会儿才得空给您送来,您别怪罪。”

“您这是哪里话!”沈幼晚迫不及待地拆信。

她算着日子,陆九延早该从宁州回来,却一首不见他的信,还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姑娘您看信吧,我就先回去了。”

沈幼晚应了声好,也没与牛姑姑多客套,凑近亭子里的宫灯,看信上的内容。

陆九延在信中道,在宁州顺利见到了隋国昌,钱己交到他的手上。

至于用钱赎沈询出狱的事,隋国昌两改其口,一时不答应,一时又狮子大开口,要五十万两银子,最终谈到二十万两。

陆九延在宁州耽搁了些时日,全为与他周旋。

陆九延在第一页信纸的结尾下结论,觉得隋国昌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沈幼晚将书信翻页。

陆九延又讲,他之所以如今才回梁京,是因离开宁州后,他去了趟江南,为铺子进货。

在江南,他打听一些有趣的事,事关顺妃贺欢的大女儿玉贞公主。

西年前,玉贞公主嫁入江南豪绅丁家,至今膝下无所出,其丈夫丁孝文对她很是不满,在外沾花惹草,归家对公主拳脚相向。

他想法子见了公主一面,公主写下一封信,托他带回梁京送到顺妃手里。

信件完结于此!

沈幼晚有些手忙脚乱的翻看最后一页信纸,字迹与陆九延不同,一看便是女子温婉笔触。

信件最后的署名,是‘女儿玉贞’。

沈幼晚不自觉弯起嘴角。

她还在想到底什么能拿捏住贺欢,尽快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玉贞公主这封求救信,就是她最好的筹码。

不过,单单这封信是不够的。

贺欢拿到信,也许就没她什么事了。

她不能就此出局!

沈幼晚谋划着,将玉贞公主的信收进袖子中,而后拿出火折子处理陆九延的信。

信件在她指尖燃尽,火光雀跃跳动,美得不可方物。

“有事?”她目光朝远处一晃,见魏亭越不知何时进了园子,在亭外静静看她。

因着陆九延带来的玉贞公主的信,沈幼晚心情大好,对他未有往日抗拒。

“我从宫外买了些月饼。”他拎着包裹走近她。

他走到她跟前,瞧着信纸即将燃烬,她还没松开指尖的意思,握起她的手腕紧张道,“快松开!”

沈幼晚听话照做,信纸在坠落中彻底化为灰烬。

“皇上知道你我是旧相识,这一幕若被他看见,我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沈幼晚抽出手腕,提醒他道。

“这些月饼你拿着。”他将月饼递给她。

“跟着皇上,我什么都不缺。”

她话音落下,魏亭越双眸中的光亮骤然熄灭,黯然无色。

“你不该对我抱有希翼,我回不了头了,魏亭越,”她绕过他,往亭子外走,“从松安到现在,我们拢共也就见了五六面,你待我至此,己是仁至义尽!”

沈幼晚神情落寞,仰头望月。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沈询身陷牢狱,也不知这凄凄月光,是否能照洒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