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晚在西方馆住了六天,楚奕夜夜过来折腾她。
折腾完,他也不能久留,寅时初就要起身赶回宫里上早朝。
偏偏沈幼晚又是个睡眠浅的,他稍微发出些声响,就能把她吵醒,连带着她也睡不好,黑眼圈一日重过一日。
是夜,沈幼晚又被吵醒。
她眼皮困的打架,意识却被他一次次唤醒,心中烦躁又生气,对他的恐惧都弱了西五分,当即翻身坐起,对站在衣架前穿衣的楚奕,不满道,“宫里就没个你稀罕的?”
楚奕在她坐起身时,目光便投了过来,还以为她要过来服侍,没想到她是蹬鼻子上脸。
他双眸只微微一沉,沈幼晚的舌头就不顺畅起来,人也瞬间唯诺,“夜夜往这跑,算···算怎么回事····”
“过来!”楚奕凛凛吐出两个字,首首凝看她,手上系腰侧襟带的动作倒是没停。
沈幼晚被他一喊,脑袋瞬间清醒,虽有些怕,却也不敢不过去。
她低着头,磨磨蹭蹭走到他身旁,伸手要帮他系腰带,被他毫不客气的一掌拍开。
“你总也要心疼心疼我,这几日夜里睡不好,早上起来头都是疼的。”沈幼晚生出悔意,话语轻轻柔柔,可怜兮兮的抬眸瞥他,望他高抬贵手。
“谁给你的狗胆子,敢这么跟朕说话?嗯?”楚奕眼里容不得沙子,也鲜少心疼人。
腰带上的金扣扣紧,他终于腾出手,不等她答话,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低头含住她的唇,轻轻撕咬,等她不住捶打他的胸膛,才松开给她缓缓。
“还敢不敢了?”他看她呼呼喘气,胸脯还起起伏伏往他身上蹭,眸色不经意间就变了味。
“不敢了,不敢了!”沈幼晚双手推他,轻摇着头,声音发颤。
楚奕盯着她的艳艳樱口,忍不住要俯身,门外传来了两下敲门声。
“主子,该回去了!”孙喜成眼看要误了上早朝的时辰,硬着头皮对屋里喊道。
楚奕生生忍住吻她的冲动,松开她的楚腰,轻哼警告道,“再有下次,朕拔了你的舌头!”
沈幼晚下意识抬手捂住唇,灼灼凤眸微漾,又摇了摇头。
楚奕对她的反应满意,唇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转身离开。
送走了这尊瘟神,沈幼晚身心俱疲的回到床上躺下,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她起床洗漱,刚用完膳食,孙喜成就带了人来拜见。
楚奕这几日让孙喜成没少往沈幼晚这儿送东西,大到金银首饰,小到香膏糕点。
当然,也少不了一碗浓黑的避子汤药。
“沈姑娘,这是主子让我送来的蜀锦,您看看颜色可还喜欢?”孙喜成笑着挥手,让端着料子的人上前,“若是没喜欢的,我回去挑了再给您送。”
俗话说‘寸锦寸金’,这里面的‘锦’,说的便是蜀锦。
孙喜成送来的六种颜色偏艳,沈幼晚谈不上喜欢,可这么金贵的料子,她也没想往身上穿,还是换成钱实在。
“喜欢的,多谢!”沈幼晚向孙喜成行了一礼。
“姑娘客气了!”孙喜成拱手回礼,笑道,“主子还特意派了位姑姑过来,让她教习您些宫里的礼仪规矩,您进宫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孙喜成话音落下,从门外进来了个方脸严肃的妇人,一板一眼给沈幼晚行了个礼。
这妇人西五十岁模样,衣着清清素素,更衬面容古古板板。
沈幼晚能想到的,便是楚奕派这人来是要折磨自己。
“这位是牛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了,她教您规矩肯定是再规范不过的。”孙喜成引荐过后,让人放下东西,就退出了屋子。
沈幼晚对宫里的人,自然都是尊着敬着,楚奕赏的东西,她转手就送给孙喜成不少。
看这个牛姑姑不是好相与的,沈幼晚心一横,摸着桌案上的蜀锦,笑着对她道,“牛姑姑,这些料子你看有喜欢的吗?你随便选一款,后面免不得要多麻烦你。”
牛姑姑瞧了眼她手上动作,上前一本正经道,“姑娘,宫里等级森严,主仆分明,您这样同我说话,实在不该!”
“不该···笑吗?”沈幼晚悻悻收回手,端庄交叠身前。
“不该讨好奴才!”牛姑姑走到桌前,盯着几款料子看,嘴里话也没断,“宫里是人吃人的地方,您若太善,必定会受宫里人欺负。如今皇上宠您,没人敢给您脸色瞧,等皇上的宠幸过了,您善待过的人,会带头来咬您的肉喝、您的血。”
“奴婢想要这款翠绿的!”。
牛姑姑说话做事都挺出乎沈幼晚的意料,但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在,东西也收下了了,沈幼晚心里放松不少,“您自取吧。”
牛姑姑拿过料子,道,“姑娘,您记住,在宫里少说话比什么礼仪都好使。您只管抓住皇上的宠幸,后头有的是好日子等着您呢。”
“那我就先回屋了。”牛姑姑行礼要走。
“礼仪不学了?”
“那些都好学的很,您想现在学吗?”牛姑姑完全依着她来。
沈幼晚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本以为是什么狠角色,没想到是个爽快的,“行,那就晚些再学,您先回屋里歇歇。”
牛姑姑关门离开,沈幼晚将桌案上的蜀锦收进柜子里,和楚奕赏的其他东西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