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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蜃楼诡影

雪崩后的昆仑山脉一片死寂,唯有凛冽的罡风卷着残雪,在断崖边发出呜咽般的呼啸。贾兰等人蜷缩在临时搭建的雪洞里,听着洞外冰层断裂的脆响。薛宝钗就着篝火,仔细擦拭那面从镜渊带出的残破青铜镜,镜面裂痕间渗出暗红锈迹,在火光下宛如凝固的血迹。

“你们看!”北静王突然指向铜镜,镜中本该映出众人面容的地方,却浮现出一片云雾缭绕的城池。城池建筑风格奇异,飞檐上悬着青铜风铃,在无形的风中发出空灵声响,而城门匾额上“蜃楼城”三个篆字,竟与先帝遗稿中记载的“不祥之地”如出一辙。

贾兰的手指抚过镜面裂痕,冰凉的触感中夹杂着细微震动。当他的指尖触到“蜃楼城”三字时,铜镜突然发出嗡鸣,一道幽蓝光束冲天而起,在雪洞外的夜空勾勒出城池的虚影。柳清霜训练的暗卫突然惊呼:“不好!有东西在靠近!”

雪幕中,数十个身披银鳞甲的身影踏着冰面疾驰而来。他们面容模糊,唯有眉心嵌着的红宝石与精绝女王额间的宝石如出一辙。为首者举起青铜号角,吹出的声音尖锐刺耳,贾兰只觉头痛欲裂,恍惚间看见那些银鳞甲士兵的背后,拖着半透明的蛇形尾巴。

“是精绝的守镜卫!”北静王挥剑斩落飞来的冰刃,“先帝遗稿记载,他们受昆仑镜诅咒,永生守护镜渊秘密!”玄甲卫将士纷纷张弓搭箭,箭矢却在触及守镜卫身体时化作齑粉。薛宝钗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贴身佩戴的正阳珠,强光所照之处,银鳞甲士兵发出痛苦嘶吼,身体开始消融。

混战中,贾兰瞥见守镜卫阵列后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操控着一面微型铜镜。那人袖口露出的青蛇纹样,与扬州地窖中的神秘人如出一辙。贾兰不顾危险冲上前,却见对方抛出铜镜,镜中骤然涌出黑色雾气,将众人吞噬。

等视线恢复清明时,贾兰发现自己竟置身于“蜃楼城”内。青石街道空无一人,街边店铺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飘出腐臭的气息。他握紧佩剑推开最近的茶楼,木牌“浮生居”应声而落,露出下面斑驳的血字:“凡入此城者,永困镜中。”

茶楼内,数十个身影坐在桌前,面容呆滞地望着墙上的铜镜。当贾兰靠近时,那些人突然齐刷刷转头,空洞的眼眶中伸出细小的蛇信。“他们被抽走了魂魄!”薛宝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举着正阳珠照亮角落,只见墙角堆着成百上千面铜镜,每面镜中都囚禁着不同的人影。

北静王突然指着墙上的壁画:“这画里的场景,与先帝遗稿中记载的‘镜渊终局’一模一样!”壁画上,昆仑镜悬浮在虚空,镜面裂开无数缝隙,从中爬出的黑影吞噬了整个世界。而在壁画右下角,有个模糊的人影正拿着钥匙,试图锁住镜中的邪物。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震动,青铜面具人踏着碎裂的镜面现身。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蛇鳞的脸,瞳孔竖成细线:“贾兰,你以为毁掉镜渊就能阻止一切?”他手中的微型铜镜飞向高空,与昆仑虚影融合,“蜃楼城才是真正的牢笼,你们的魂魄,将永远成为昆仑镜的养料!”

薛宝钗举起正阳珠反击,却发现珠子光芒在城中不断减弱。贾兰想起先帝遗稿中的隐晦提示,突然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青铜钥匙上。钥匙发出耀眼金光,插入地面的瞬间,整座城池开始扭曲变形。那些被囚禁的魂魄从铜镜中挣脱,化作光点汇入钥匙。

“不可能!”蛇脸人大吼,“这钥匙明明需要...”他的话被剧烈的爆炸声打断。贾兰等人趁机冲向城门,却见守镜卫组墙阻拦。千钧一发之际,镜渊中消散的面纱女子突然出现,她的身体化作流光注入青铜镜,镜面轰然炸裂,守镜卫纷纷倒下。

逃出蜃楼城的刹那,雪山再次震动。贾兰回头望去,只见整座城池化作光点消散在空中,而蛇脸人站在崩塌的废墟中,狞笑着举起半块玉珏:“贾兰,昆仑镜的秘密,远比你想象的更深!”话音未落,雪崩将他彻底掩埋,但那充满恶意的笑声,仍在雪山间回荡。

归途的马车上,贾兰望着手中重新黯淡的钥匙,上面浮现出细小的新纹路,拼凑成“归墟”二字。薛宝钗展开从蜃楼城带出的残破竹简,上面记载着:“昆仑镜分三,一镇人间,一坠归墟,一...”字迹戛然而止。

北静王握紧虎符,眼神凝重:“看来我们要去的下一站,是传说中连接阴阳的归墟之地。而那个蛇脸人,或许只是更大阴谋的棋子。”车窗外,夜幕降临,天空中划过一颗血色流星,照亮了远处若隐若现的诡异城池轮廓——那是比蜃楼城更恐怖的存在,正在黑暗中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