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夏夜闷热异常,贾家老宅的荷塘里,蛙鸣与蝉噪交织成一片。贾兰独坐水榭,手中的青铜钥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钥匙齿间还残留着柳清霜的血迹。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二更天,本该静谧的夜里,却突然响起瓦片轻响。
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屋檐,贾兰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气划破夜幕。为首的黑衣人掷出一枚烟雾弹,刺鼻的硫磺味中,对方冷笑道:“交出昆仑钥匙,饶你不死。”剑锋相击的火星照亮对方袖口——赫然绣着青蛇纹样。
混战中,贾兰瞥见对方脖颈处的刺青,与镇国寺塔下的教徒如出一辙。他突然将钥匙抛向空中,软剑舞出漫天剑花,在钥匙坠落的瞬间,剑尖精准刺入黑衣人咽喉。剩余两人见状,转身欲逃,却被柳清霜生前训练的暗卫截住。
“说,谁派你们来的?”贾兰拎起奄奄一息的刺客。对方吐出带血的牙齿,狞笑着咬破口中毒囊:“昆仑镜...等着...”话音未落,便气绝身亡。贾兰皱眉,想起皇帝提及的西域青铜镜,难道这与钥匙之间有着某种关联?
三日后,北静王府书房。檀香混着墨香在屋内弥漫,贾兰将青铜钥匙与先帝遗稿上的图案对照,惊觉钥匙形状竟与遗稿中记载的“镜渊锁”完全吻合。“镜渊是精绝古国的禁地。”北静王展开泛黄的舆图,手指点在昆仑山脉深处,“传说那里藏着能映照人心魔的神镜,得镜者可掌控天下。”
正说着,李德全匆匆赶来,手中捧着西域进贡的青铜镜。镜面斑驳,却隐隐映出昆仑雪山的虚影。当贾兰将钥匙靠近镜面时,镜中突然泛起涟漪,显现出一座布满符文的地宫,地宫门前,半块刻着“玄”字的玉珏在发光。
“这玉珏...”薛宝钗突然开口,她从箱底取出在扬州沉船中找到的残片,纹路与镜中玉珏严丝合缝,“尹继善余党、精绝女王、昆仑镜...所有线索都指向这座地宫。”
五日后,一行人乔装成商队,再次踏上西行之路。越靠近昆仑山脉,空气越发寒冷,天空中不时掠过巨大的黑影。行至雪山脚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牧民拦住去路:“年轻人,莫要再往前了,那山上有吃人的妖怪!”老人浑浊的眼中满是恐惧,“上个月,有支商队进去,只出来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嘴里念叨着‘镜子...影子...’”
贾兰将一枚碎银塞进老人手中,轻声问道:“可知如何找到镜渊?”老人颤抖着指向云雾缭绕的山峰:“顺着雪线走,看到有青蛇石雕的地方...”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狼嚎,数十匹毛发泛着幽蓝的巨狼从雪坡上冲下。
玄甲卫迅速结成防御阵型,弯弓搭箭。巨狼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利齿间滴落的涎水竟能腐蚀岩石。贾兰挥剑斩向领头的巨狼,却发现剑刃砍在狼身上如同砍在钢铁上。千钧一发之际,薛宝钗取出从镇国寺塔下找到的佛骨舍利,舍利发出的金光让巨狼痛苦哀嚎,纷纷逃窜。
继续前行半日,众人终于在一处悬崖边发现青蛇石雕。石雕双眼镶嵌的红宝石与精绝女王棺椁上的一模一样。当贾兰将钥匙插入石雕口中时,地面突然裂开,露出通往地宫的阶梯。阶梯两侧的壁灯自动亮起,灯油竟是人血混合着磷火,在幽暗中摇曳。
地宫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转过一道弯,众人震惊地看到,数百个被铁链锁住的人跪在地上,他们的影子被拉长投射在墙上,却与本人动作完全相反。更远处的祭坛上,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正抚摸着一面巨大的青铜镜,镜中倒影赫然是...贾兰!
“欢迎来到镜渊。”女子的声音空灵缥缈,她转身揭开面纱,容貌竟与精绝女王如出一辙,“贾大人,你以为毁掉一具肉身,就能阻止我们?”她举起手中的玉珏,镜中突然涌出无数黑影,将众人团团围住。黑影化作他们最恐惧的模样——柳清霜满身血污的尸体、北静王被砍下的头颅、薛宝钗绝望的眼神...
贾兰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他想起先帝遗稿中的最后一句话:“破镜之法,唯心无垢。”他将心一横,挥剑刺向镜中“自己”。当剑尖刺入镜面的瞬间,整个地宫剧烈震动,青铜镜出现裂痕,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纷纷消散。
面纱女子发出凄厉的怒吼,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我不甘心!昆仑镜的力量...”话未说完,便化作一缕青烟。贾兰上前查看青铜镜,镜底刻着一行小字:“镜渊之下,另有乾坤。”与此同时,地宫外传来山崩地裂的声响,整个雪山开始崩塌。
众人拼尽全力逃出地宫,回望时,只见雪崩将地宫彻底掩埋。贾兰握紧手中的玉珏残片,他知道,这场与神秘力量的较量远未结束。而在雪崩的深处,那面布满裂痕的青铜镜中,渐渐浮现出一个陌生的面孔,那人嘴角上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