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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血色星图

密道内硫磺味混着血腥味首冲鼻腔,贾兰的火把突然爆出一朵绿芒。石壁上的壁画在幽光中扭曲变形,狩猎图里德妃的脸竟与太后重叠,嘴角勾起的弧度如出一辙。薛宝钗的指尖突然触到潮湿墙皮后的凸起,抠开一看,竟是半枚嵌入石壁的青铜钥匙。

"这形状..."柳湘莲将银鞭缠在腰间,抽出匕首撬动钥匙,"和玉珏边缘的纹路..."话未说完,整面石壁轰然翻转,露出通往上层的旋转阶梯。上方传来瓷器碎裂声,还有贾赦断断续续的哭喊:"太后饶命...老奴知错..."

贾兰浑身血液凝固,提着剑就要往上冲,却被薛宝钗死死拽住。她指着阶梯缝隙渗出的黑油,压低声音:"是桐油,他们要焚了密道!"话音未落,火焰顺着油迹呼啸而下,瞬间封住退路。柳湘莲挥鞭卷住头顶横梁,将三人荡到高处的通风口。

爬出通风口的瞬间,贾兰瞳孔骤缩。眼前竟是畅春园遗址的地宫入口,月光透过穹顶裂痕洒在巨大的星图浮雕上。二十八宿的位置插着青铜灯台,而代表紫薇垣的中心凹槽,形状恰好与拼合的玉珏玉璧吻合。

"三珏合璧,可鉴日月..."薛宝钗喃喃念着密档中的记载,突然指向星图边缘的篆字,"你们看!'以血为引,启尘封事'。"

柳湘莲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狰狞的旧伤疤:"当年在战场濒死时,我曾见过类似的图腾。"他将掌心按在凹槽旁的朱雀纹章上,鲜血顺着纹路蜿蜒渗入,星图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中央缓缓升起一座水晶棺椁,里面躺着的不是先帝遗体,而是一卷用金线绣着龙纹的帛书。

帛书展开的刹那,地宫突然剧烈震动。太后率领御林军破墙而入,手中玉珏折射的光束精准射向帛书。贾兰眼疾手快,用剑鞘挡住光线,却见帛书上浮现出动态画面——康熙六十一年冬夜,德妃捧着参汤踏入寝殿,李德全垂首立于门边,先帝饮下参汤后突然抽搐,挣扎着在龙榻上写下半行血字...

"不可能!"太后的声音首次出现裂痕,"这帛书明明己被..."她突然住口,死死盯着画面角落里闪过的半块玉珏,那珏身上的云纹与贾兰手中玉璧如出一辙。

贾赦突然扑到贾兰脚下,涕泪横流:"兰哥儿,把东西给太后!你祖父当年就是因为藏了这个..."他的话被御林军统领的长剑斩断,温热的血溅在星图浮雕上,竟让某些星宿亮起诡异的红光。

北静王的怒吼从地宫另一头传来:"狗贼休伤贾兰!"他身披染血战甲,率领死士冲破重重包围。混战中,柳湘莲的银鞭卷住帛书掷向贾兰,却被太后的贴身宫女用毒针射中手腕。毒发瞬间,他反手将宫女甩向星图,撞落数盏青铜灯台。

地宫陷入一片火海。贾兰护着帛书后退,却见星图红光连成血色轨迹,指向地宫深处的暗门。薛宝钗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帛书背面有字!'真相在天象异变之时'!"她抬头望向穹顶裂痕,乌云中隐隐透出九星连珠的征兆。

太后疯狂大笑,举着玉珏冲向星图:"九星连珠,天命轮转!哀家才是天命所归!"她将玉珏嵌入紫薇垣凹槽,整个地宫开始颠倒翻转。贾兰等人在失重中下坠,却见暗门缓缓开启,露出先帝临终前的御案——案上放着完整的玉珏、带血的遗诏,还有一封写给曹寅的密信。

"原来当年先帝早有防备..."北静王在坠落中抓住御案,展开密信的手不住颤抖,"他命曹寅打造赝品玉珏引蛇出洞,真正的证据藏在这地宫,只等天象异变..."

爆炸声响起的刹那,贾兰将帛书、遗诏和密信塞进薛宝钗怀中,用身体护住她撞向暗门。火光吞没一切前,他最后看见太后被倒塌的星图压在下面,手中玉珏裂成齑粉。而柳湘莲在烈焰中对他露出释然的笑,银鞭缠住失控的青铜灯台,将其拖向太后所在的方向...

当贾兰在废墟中醒来时,天边正泛起鱼肚白。薛宝钗浑身是血却死死抱着怀中的布包,北静王扶着受伤的左腿,正在辨认先帝遗诏上的字迹。远处传来马蹄声,是皇帝率领亲军赶来。

"朕终于知道,为何先帝临终前反复写'德不配位'西个字..."皇帝展开帛书,眼中泪光闪烁,"传旨,昭告天下真相,厚葬曹寅,为贾家平反。至于太后..."他握紧拳头,"终身幽禁慈宁宫,永不得踏出半步。"

贾兰望着渐渐消散的硝烟,手中的玉珏突然发出温润的光。他知道,这场持续三十年的腥风血雨终于落下帷幕,但那些为真相牺牲的人,永远不会被忘记。而在不远处的灰烬中,半枚银簪静静躺着,龙形纹样在朝阳下泛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新的故事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