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原始星球的黑色卵在火山岩浆中剧烈震颤,外壳上的代码吸收着火山能量,逐渐裂开蛛网状缝隙。江然怀中的残片突然发烫,在他掌心投射出危险警示的红光——那是七把时之钥对永夜能量的本能反应。
“坐标在南半球的齿轮雨林。”沐瑶展开量子地图,指尖划过泛着紫黑色的区域,“那里的生物进化被永夜残片扭曲,所有植物都长着齿轮状的锯齿边缘。”话音未落,他们脚下的跃迁舱突然剧烈颠簸,舷窗外闪过巨大的阴影——那是翼展超过三十米的机械飞龙,钢翼上凝结着紫色的生物电能。
跃迁舱迫降在雨林边缘时,江然被甩出舱外。他挣扎着起身,看到沐瑶的金色纹路正在与周围的永夜能量产生排斥反应,她的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齿轮状红疹。“我的本源之力...在被这里的植物吸收!”沐瑶咬牙凝聚光盾,却见盾墙接触到的蕨类植物瞬间疯长,叶片尖端长出锋利的齿轮倒钩。
雨林深处传来沉闷的心跳声,每一次震动都伴随着齿轮咬合的咔嗒响。江然扶起沐瑶,记忆丝线探入土壤,却在地下深处触碰到无数纠缠的金属根系——这些根系正将整个雨林改造成巨大的生物机械装置,而中心处的黑色卵,己经孵化成幼年形态的永夜核心。
“它们在把有机生命转化为机械载体。”江然挥刀砍断缠绕过来的齿轮藤蔓,刀刃上沾到的紫色汁液竟在腐蚀骨刃,“就像把血肉拧成齿轮油。”沐瑶突然指向天空,只见机械飞龙群正在编织紫色电网,电网所到之处,鸟类化作机械标本,坠落时发出齿轮散架的脆响。
更糟的是,原始部落的战士们正向他们涌来。这些战士的皮肤下埋着齿轮关节,手中的石矛尖端嵌着永夜残片,眼神空洞无神。“他们被改造成了活体齿轮!”沐瑶的光盾挡住刺来的石矛,“得想办法唤醒他们的本能!”
江然突然想起在遗忘星域看到的记忆水晶。他将本源之力与沐瑶的金色纹路融合,在掌心凝聚出篝火的幻象——那是原始人最古老的集体记忆。幻象中,部落长老围着火堆起舞,敲击石器的节奏与江然的心跳同步。奇迹般地,最近的战士眼神闪过一丝清明,石矛“当啷”落地。
“有用!”沐瑶将幻象投射到更多战士身上,“他们的潜意识里还残留着对火焰的崇拜!”被唤醒的战士们开始攻击同伴身上的齿轮装置,紫色血液溅在齿轮藤蔓上,竟引发连锁爆炸。江然趁机冲向雨林中心,却在接近永夜核心时,被一道由机械巨树组成的屏障挡住。
巨树的年轮里嵌着无数齿轮,每个齿轮都刻着不同语言的“恐惧”一词。江然的记忆丝线刚触碰到齿轮,就被卷入无尽的负面情绪漩涡——他看见沐瑶被永夜齿轮吞噬、看见所有世界再次陷入轮回。“江然!”沐瑶的呼喊穿透黑暗,他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己被齿轮割破,鲜血正顺着纹路流向核心。
永夜核心感应到鲜血,突然爆发出强光。江然被一股力量拽向核心,在接触的瞬间,所有齿轮装置都停止了运转。他看见核心内部漂浮着无数透明卵,每个卵里都封存着某个世界的绝望瞬间。而在最深处,黑袍人的意识体正在吸收这些能量,进化成更可怕的形态——他的身体变成透明的齿轮矩阵,每一个齿牙都在播放人类的痛苦尖叫。
“你以为记忆能对抗本能?”矩阵中传出黑袍人扭曲的声音,“看看这些原始人,他们对机械的恐惧,早在基因里刻下了印记!”江然环顾西周,被唤醒的战士们果然在倒退,眼神重新变得空洞。沐瑶挣扎着爬过来,将最后的光盾罩在他头顶:“用七把钥匙的力量!像上次那样改写核心代码!”
江然咬碎舌尖,将带血的记忆丝线注入核心。七把时之钥的碎光从沐瑶腕间飞出,在核心表面拼出世界之心的纹路。当第一缕金色光芒渗入矩阵时,黑袍人的尖叫震得整个雨林颤抖。战士们突然扔下武器,用双手捧起金色光芒,他们的皮肤下,齿轮正在融化成温暖的光晕。
永夜核心开始崩塌,机械巨树纷纷倒伏,露出火山口的全貌。江然抱着沐瑶冲向跃迁舱,身后的核心爆炸产生的气浪将他们掀飞。当舱门关闭的瞬间,江然透过舷窗看到——在金色光芒中,原始战士们正在用齿轮残片搭建祭坛,祭坛上绽放的金色花朵,与他曾抛出的残片一模一样。
跃迁舱升入太空时,沐瑶指着星球表面:“看!”只见所有的齿轮藤蔓都在退化成普通植物,机械飞龙的钢翼上长出了绿色的藤蔓。江然握紧她的手,感受着腕间钥匙碎光的跳动。但在他们看不到的火山底部,一枚漏网的黑色卵正沉入岩浆,外壳上的裂痕里,隐约可见新的代码在蠕动。
而在宇宙的另一头,某个神秘组织的会议室里,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他们的战斗画面。画面右下角,一个红色的倒计时正在跳动:00:00:00。随着倒计时归零,屏幕亮起新的文字:“永夜计划第二阶段,启动。”会议室里响起整齐的齿轮敬礼声,黑暗中,无数双泛着紫光的眼睛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