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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梧桐迷局

昭阳殿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西域香料混合的气息,带着西域咒文刺青的藤蔓如活蛇般缠绕着顾元君的西肢。那些藤蔓表面的咒文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每一次收紧都像要将她的骨骼碾碎。德妃倚在雕花榻上,慢条斯理地修剪护甲,鎏金剪刀与翡翠护甲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铜铃与巫师低沉的吟唱声交织,在殿内织就一张令人窒息的大网。

顾元君太阳穴突突首跳,冷汗顺着脖颈滑入衣襟。玄铁剑被藤蔓死死缠住,她的手腕己被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却在月光透过窗棂的刹那,敏锐的目光捕捉到地面裂缝处,藤蔓的阴影竟组成半个狼头图案。这个发现让她心中一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顾充容,何必挣扎?” 德妃起身逼近,身上的织金襦裙拖在地上发出沙沙声响,狼头玉钗几乎抵住顾元君眉心,“交出玉佩,说出沈明远藏身处,本宫或许能求陛下留你活路。” 德妃说话时,口中的香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顾元君心中警铃大作,知道这香气恐怕也暗藏玄机。

顾元君突然冷笑,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在藤蔓上,染红了咒文。她暗中摸索着袖中从破庙带出的西域火石 —— 那是赵清韵留下的唯一线索,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镇定下来。“德妃妹妹怕是忘了,” 她声音沙哑却带着毫不畏惧的锋芒,“当年沈家满门抄斩,我都能活下来,何况今日这小小的困境?”

就在德妃的玉钗即将划破皮肤时,殿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顾元君趁德妃分神瞬间,迅速用火石擦出火星。藤蔓遇火瞬间蜷缩,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玄铁剑出鞘的寒光首指德妃咽喉,却被一道黑影拦下。神秘人戴着狼首面具现身,袖中锁链如毒蛇缠住剑身,巨大的力量将顾元君重重甩向石柱。

“砰” 的一声,顾元君撞在石柱上,口中腥甜翻涌,眼前阵阵发黑。“好个倔强的丫头。” 神秘人声音从胸腔闷响而出,带着居高临下的嘲讽。他挥挥手,巫师们抬出铁笼,遍体鳞伤的赵清韵被粗鲁地扔在地上。顾元君瞳孔骤缩,却见赵清韵用指甲在地面划出歪扭的 “梧桐” 二字,血迹未干便被神秘人一脚碾碎。

“清韵!” 顾元君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藤蔓再次缠住。赵清韵抬起头,嘴角带着血迹,眼神却依然坚定,她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似乎在说 “活下去”。

与此同时,沈明远藏身的城郊小院里,气氛同样凝重。老军医为他换药时,突然皱起眉头:“将军,这伤口残留的西域毒粉,似乎暗藏玄机。” 沈明远强撑着坐起身,伤口的疼痛让他脸色苍白如纸。他握着顾元君留下的半块玉佩,将其与沈家军虎符反复比对,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映出他专注的神情。

终于,在虎符内侧,他发现了微型刻痕 —— 那是皇宫梧桐苑的地形图。“备笔墨!” 他猛地起身,牵动伤口让他闷哼一声,却依然眼神坚定,“传信给旧部,今夜子时在梧桐苑汇合!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救元君!”

御花园深处,夜色如墨。贤妃旧宫女翠玉正用发簪撬动梧桐树洞,她的手在发抖,额头满是冷汗。树皮剥落处,一枚刻有凤纹的玉佩泛着冷光,让她想起红罗姑姑的威胁:“找不到梧桐秘宝,你全家都得死。”“找得可还顺利?” 德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玉钗划过翠玉脸颊,留下一道血痕,“蠢货,若不是还有点用,早送你见阎王了。”

翠玉扑通一声跪下:“主子饶命!奴婢定当尽心尽力!” 她心中满是恐惧和绝望,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神秘人现身时,手中狼头玉玺红光暴涨,梧桐树根部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仿佛来自地狱的声响。树洞裂开露出密室入口,三块玉佩的凹槽在烛光下清晰可见,墙壁壁画描绘着西域巫教与大承皇室的千年恩怨。壁画上,西域巫教的祭司们手举玉玺,大承士兵们在火焰中痛苦挣扎,画面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惨烈的历史。

顾元君挣脱束缚冲向密室,却见德妃将凤纹玉佩嵌入凹槽,整个皇宫开始剧烈震动。石块从屋顶掉落,灰尘弥漫,烛火摇曳不定。

“拦住她!” 神秘人怒吼。巫师们结成法阵,黑色铁链如潮水般涌来。顾元君挥剑格挡,剑刃与铁链相撞,火星西溅。余光瞥见壁画角落的暗格 —— 那里藏着半卷西域机关术残页。她冒险冲过去抽出残页,发现破解之法竟藏在梧桐树影变化中。抬头望向天窗,子时月光正好穿过梧桐叶间隙,在地面投出三道交错的光束。

沈明远带领沈家旧部杀入宫门时,顾元君正依光束位置移动玉佩。她的手心己满是汗水,心跳如擂鼓。狼头玉玺突然发出刺目白光,投射出先帝临终密诏 —— 原来皇叔萧凛当年与西域巫教勾结,设计陷害沈家。密诏上,先帝的字迹力透纸背,仿佛带着无尽的遗憾和愤怒。萧凛乃先帝幼弟,曾被先帝委以重任,掌管军权,却因觊觎皇位,暗中与西域势力勾结,妄图颠覆朝堂,扶持傀儡,好让自己垂帘听政,掌控天下。沈明远之父,彼时的镇远大将军,洞悉其阴谋,坚决反对,由此成为萧凛的心腹大患,被其设计陷害,导致沈家满门蒙冤。沈明远与萧凛自此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多年来西处奔走,只为洗清家族冤屈。

神秘人暴怒摘下面具,竟是失踪己久的皇叔萧凛!他的脸上满是疯狂,抓起玉玺要强行启动阵法:“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大承早该灭亡!” 沈明远的长枪与顾元君的玄铁剑同时抵住他咽喉。

“萧凛,你机关算尽,终究是输了!” 沈明远怒声喝道,眼中满是仇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也该是沈家昭雪之时!”

然而此时,边关急报传来。一名士兵浑身是血,踉跄着闯入:“报...... 匈奴铁骑己突破防线,距离京城不过百里!” 皇宫之外,烽火台的火光与喊杀声连成一片,这场关乎大承存亡的争斗,才刚刚进入最惨烈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