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寒露凝结在太医院的琉璃瓦上,顾元君将染毒的龙涎草放在白瓷盘里,烛火在草叶表面跃动,映出诡异的青黑色纹路。阿芷捧着《异域毒典》的手微微发抖:“娘娘,这与‘青冥草’的记载丝毫不差,遇热即化的特性...... 定是要借太后汤药谋害!”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尖啸,惊得案上密报簌簌作响。
顾元君的目光扫过端妃供出的 “济世堂” 线索,指尖无意识着匿名信上 “小心枕边人” 的字迹。这熟悉的笔锋转折,让她想起三年前父亲书房被烧前,案头那张未写完的家书。“备轿,去济世堂。” 她突然起身,玄铁剑在鞘中发出清鸣。
与此同时,沈明远的归京车队被困在枫林深处。箭矢如蝗,副将举盾的手臂己被蚀骨毒染成青紫色。沈明远挥枪挑落第七个黑衣人,余光瞥见对方腰间晃动的狼头玉佩 —— 与顾元君描述的暗狼营标记分毫不差。“朝药王谷突围!” 他嘶吼着斩断敌人咽喉,却在低头时发现脚下枯叶被鲜血浸透,呈现出诡异的六芒星图案。
京城济世堂内,掌柜望着顾元君腰间的先帝令牌,额头沁出冷汗。暗室的机关启动时,潮湿的霉味裹挟着西域香料扑面而来。顾元君点亮火折子,目光扫过堆满珍稀药材的架子,却在角落的铜炉中发现未燃尽的布条 —— 上面隐约可见 “慈宁宫井” 的字样。
“顾充容好雅兴。” 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西域商人转动着狼头戒指走出,身后跟着十余名持刀护卫,“太后的药,你以为藏在井里就能高枕无忧?” 顾元君反手抽出玄铁剑,剑锋挑起铜炉中的布条:“那阁下可知,这布条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话音未落,暗室外突然传来打斗声。阿芷浑身是血地撞开暗门:“娘娘!宫中侍卫叛变,说是要缉拿谋害太后的凶手!” 顾元君瞳孔骤缩,这分明是调虎离山之计。她挥剑逼退商人,带着阿芷冲出济世堂,却见街道上火把通明,数十名侍卫将二人团团围住。
“顾充容私通外敌,意图谋害太后,奉陛下旨意缉拿归案!” 为首的侍卫亮出腰牌,顾元君却注意到他袖口处的西域刺绣。她冷笑一声,金丝软甲如灵蛇般缠住最近的侍卫:“陛下今日晨起还召见过本宫,不知这旨意是从何处得来?”
混战中,顾元君瞥见人群后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 贤妃宫中的翠玉!那宫女手持火把,正朝着附近的绸缎庄走去。顾元君心中警铃大作,绸缎庄地下藏着通往皇宫的密道!她不再恋战,甩出烟雾弹趁机突围,却在踏入密道前,被一枚淬毒的暗器射中肩胛。
密道内潮湿阴冷,顾元君倚着石壁喘息,看着阿芷为自己包扎伤口。“娘娘,这暗器上的毒......” 阿芷的声音发颤,“与沈将军副将中的蚀骨毒极为相似!” 顾元君握紧染血的布条,突然想起沈明远信中提到药王谷的九转还魂丹。若能联系上沈明远......
此时的药王谷,沈明远正用匕首剜去伤口处的腐肉。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仍死死盯着布帛上的西域符号。当月光透过谷中藤蔓,恰好照在某个符号的缺口时,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遗言:“遇月而明,见缺知全。” 颤抖着将炭笔补上缺失的笔画,一串坐标与 “暗狼营总坛” 的字样跃然纸上。
“将军!顾姑娘派人传来消息!” 副将踉跄着跑来,手中的信笺染着血迹,“宫中有人谋反,她被困在绸缎庄密道!” 沈明远猛地起身,不顾伤口崩裂:“备马!分两队,一队去暗狼营,一队随我救顾姑娘!”
而在皇宫深处,一间从未开启过的偏殿内,檀香混着血腥味弥漫。身着黑袍的神秘人抚摸着狼头玉玺,面前跪着的正是消失许久的红罗姑姑。“顾元君果然难缠。” 神秘人声音低沉,“启动第二道计划,让她在救出沈明远副将时,亲眼见证一场‘意外’。” 红罗姑姑叩首,额角的狼头刺青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顾元君拖着受伤的身躯,终于摸到密道尽头的机关。推开暗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昭阳殿,而是一间堆满刑具的密室。铁笼中,沈明远的副将奄奄一息,而墙角的案上,摆着与济世堂铜炉中同样的布条,以及一瓶泛着荧光的绿色液体。
“欢迎光临,顾充容。” 神秘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顾元君抬头,只见穹顶的镂空雕花后,一双阴鸷的眼睛正盯着她。还未及反应,密室西壁突然射出无数毒箭,阿芷扑过来替她挡下致命一箭,鲜血溅在狼头标记的机关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