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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困局迷阵

密室的空气仿佛被烛火炙烤得扭曲变形,刺鼻的烛油味混合着铁锈气息,钻入顾元君的鼻腔。她后背死死抵着冰凉的石壁,粗糙的石棱隔着单薄的宫装硌得生疼。墙上密密麻麻的星象图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那些用朱砂勾勒的线条仿佛活过来一般,相互缠绕、扭曲,宛如无数条猩红的毒蛇在蠕动。七皇子萧允恭转动轮椅的齿轮声 “咔嗒咔嗒” 响起,金属摩擦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他缓缓逼近,青铜罗盘在石桌上泛着冷冽的幽光,与他眼中翻涌的贪婪如出一辙,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知道为什么留你一命?” 萧允恭枯瘦的手指划过《星象秘录》泛黄发脆的纸页,干枯的曼陀罗花瓣簌簌飘落,在石桌上堆积成诡异的图案。他突然如鹰爪般扯住顾元君的手腕,铁钳似的力道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他死死盯着她锁骨处狰狞的烙印,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当年他们用沈家女子祭祀星象,却不知这其中藏着天大的秘密,如今该是它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那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

顾元君强忍着剧痛,额角冷汗不断滑落,浸湿了鬓边碎发。余光瞥见暗卫腰间寒光闪闪的佩刀,她突然仰头放声大笑,笑声尖锐而张狂,惊得油灯火苗猛地窜高,照亮了她眼中燃烧的恨意。“七皇子以为掌控了罗盘就能改天换地?” 她故意拖长尾音,语带嘲讽,“可曾想过,钦天监的浑天仪为何要与沈家石柱呼应?” 她突然凑近萧允恭,眼神锐利如鹰,一字一顿道,“因为真正的阵眼,根本不在紫禁城!”

话音未落,密室顶部传来瓦片碎裂的 “哗啦” 声,如同暴雨骤至。杜蘅带着十余名暗卫破顶而入,弯刀映着烛火,寒光闪烁如银河倒悬。顾元君趁机一脚踢翻石桌,青铜罗盘 “当啷” 一声滚落在地,在石板上撞出清脆的响声。萧允恭脸色骤变,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喝令暗卫护驾。刹那间,密室里刀光剑影交错,金属碰撞声、喊杀声震耳欲聋,飞溅的火星落在地上,点燃了散落的纸张,浓烟滚滚。

混乱中,顾元君俯身拾起罗盘,却敏锐地发现萧允恭的手下己在西周布下绊马索和铁蒺藜。她刚迈出一步,脚踝就被粗糙的绳索缠住,猛地一拽,险些栽倒。杜蘅见状,挥舞弯刀砍向束缚顾元君的绳索,刀光一闪而过。然而对方早有防备,突然抛出一张巨大的渔网,网绳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将她们罩住。杜蘅奋力挣扎,渔网却越收越紧,勒得她手臂生疼,“娘娘,这是他们早有准备!” 她焦急大喊,眼中满是不甘。

“带陈铭的尸身走!” 顾元君将罗盘塞进杜蘅怀中,双手死死攥住渔网,用尽全身力气扯开网口。她的指甲断裂,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去城郊破庙找赵肃,他手中的手记或许有破解之法!” 她反手抽出暗卫腰间佩刀,刀刃泛着森冷的光。她咬紧牙关,手腕翻转,斩断缠住脚踝的绳索。就在这时,萧允恭趁机启动轮椅机关,一枚淬毒的弩箭 “嗖” 地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石壁,箭尾羽毛还在微微颤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毒气。

与此同时,坤宁宫的密道中,弥漫着一股腐朽潮湿的气息。周韫握着染血的银针,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她死死盯着面前浑身是伤、瘫倒在地的吴统领,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顾元君跑了?” 她声音冰冷如霜,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手中银针狠狠扎进对方手臂。

吴统领疼得脸色瞬间扭曲,五官几乎挤成一团,冷汗如瀑布般从额头滑落。他却强撑着断断续续说道:“娘娘息怒,七皇子说... 说顾元君知晓阵眼秘密,要留活口逼问。不过他己派人封锁城门,还在各要道设下伏兵,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周韫猛地扯下凤冠,珍珠流苏如流星般散落一地,在地上砸出细碎的声响。“废物!没有沈家血脉,‘北辰变’根本无法完成!” 她歇斯底里地怒吼,声音在密道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传我命令,御林军即刻搜查全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望着掌心愈发狰狞、仿佛在蠕动的曼陀罗图案,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顾元君,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让你为沈家的死付出代价!”

而在皇宫观星台,夜色如墨,将整个建筑笼罩其中。神秘人站在台边,望着城中亮起的点点灯火,宛如鬼火般明明灭灭。他将青铜令牌嵌入台基凹槽,随着 “咔嗒” 一声轻响,观星台下方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古老的机关发出 “吱呀吱呀” 的呻吟,仿佛沉睡千年的巨兽正在苏醒,牵动着地下错综复杂的机关。“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诡异。袖中滑落半块刻着北斗的玉佩,与萧允恭手中的那半块纹路完全吻合,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当所有布局完成,整个天下... 都将成为我的棋盘。”

城郊破庙中,冷风从残破的窗棂灌进来,卷起地上的枯叶和灰尘。赵肃就着昏黄的月光,眉头紧锁,仔细研究着手记。纸张因为年代久远变得脆弱不堪,他每翻动一页都小心翼翼。突然,庙门 “砰” 的一声被撞开,杜蘅抱着昏迷的陈铭跌跌撞撞闯入,身后追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闷雷般震动着地面。

“赵大人,娘娘被困在七皇子府!” 杜蘅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如纸,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我们该怎么办?” 她将罗盘和血书塞给赵肃,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

赵肃翻开血书,目光落在最后一行模糊的字迹上,瞳孔猛地收缩。他拿起庙中残破的香炉,将香灰缓缓洒在地上,根据罗盘指针和星象图的提示,用树枝在地面上艰难地画出方位图。他时而皱眉思索,时而对比手记内容,额头的汗珠不断滴落,浸湿了衣襟。经过反复比对,他突然瞪大双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找到了!勺柄所指方向 —— 正是观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