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起床啦——”
眠栖趴在床边，指尖轻轻戳了戳呡妤的脸颊。呡妤皱了皱眉，绀青色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又立刻闭上，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再睡五分钟……”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晨起的低哑。
眠栖笑嘻嘻地凑过去，在她耳边吹气：“不行哦，今天要去海边，再不起床就错过退潮了。”
呡妤终于睁开眼，伸手一把扣住眠栖的后颈，把她拉近，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低声道：“……不许那样叫我。”
眠栖眨了眨眼，明知故问：“哪样？‘主人’吗？”
呡妤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手指微微收紧，却又舍不得真的凶她，最后只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闭嘴。”
眠栖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角：“可主人明明最喜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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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潮后的海边礁石区湿漉漉的，眠栖拎着小桶，赤脚踩在浅水处，弯腰翻找着石头下的海螺和小螃蟹。
呡妤跟在她身后，目光始终黏在她身上，看着她被海水打湿的裤脚，看着她弯腰时露出的那一截白皙的后腰，看着她回头冲自己笑时被阳光照亮的眼睛。
“主人！你看，我抓到一只小螃蟹！”眠栖兴奋地举起手，掌心躺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沙蟹。
呡妤走近，低头看了看，又抬眼看向眠栖，绀青色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影子。
她伸手，指尖轻轻蹭过眠栖的掌心，把那只小螃蟹接过来，又放回了水里。
“太小了，养不活。”她淡淡道。
眠栖歪头：“主人好温柔。”
“胡说什么。”呡妤别过脸，耳根却微微发烫。
眠栖笑嘻嘻地凑过去，踮脚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最喜欢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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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眠栖刚踏进浴室，就被呡妤从背后抱住。温热的气息贴着她的耳廓，呡妤的声音低哑：“一起洗。”
眠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按在瓷砖墙上亲吻。呡妤的唇带着海风的咸涩，舌尖却滚烫，一寸寸侵占她的呼吸。
热水从花洒淋下，打湿了她们的头发、肩膀，眠栖的衬衫黏在身上，被呡妤不耐烦地扯开。
“爱不爱我？”呡妤咬住她的锁骨，手指顺着她的腰线下滑。
“爱……”眠栖的声音发颤，手指紧紧攥住她的肩膀。
“再说一次。”
“爱……最爱主人……”
呡妤的吻愈发凶狠，像是要把这句话刻进她的骨髓里。
眠栖仰着头，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心里却想着——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会乖乖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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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呡妤去见了艾伦。
眠栖坐在诊所外的长椅上，忐忑地等待。她希望医生能说“有好转”，希望自己的努力能让呡妤的依赖症减轻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门开了，呡妤走出来，表情淡淡的。眠栖立刻迎上去：“怎么样？”
“他说我有改变。”呡妤的语气平静，绀青色的眸子却深不见底。
眠栖眼睛一亮，忍不住抱住她：“太好了！”
呡妤任由她抱着，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眼神却暗了下来。
她没告诉眠栖的是——
艾伦的原话是：“你的情绪控制似乎好了一些，但你的‘测试行为’反而增加了。”
“测试行为”——比如一次次问“爱不爱我”，比如故意观察眠栖的反应，比如……
想看看，如果自己“病好了一点”，眠栖的爱会不会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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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眠栖牵着呡妤的手，心情雀跃。而呡妤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绀青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晦暗的情绪。
“如果我真的好了……你还会这样爱我吗？”
她不敢问出口。
所以她宁愿病得更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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呡妤站在厨房里，绀青色的眸子低垂，刀刃在砧板上落下规律的声响。
她做饭时总是很安静，手指的动作精准而优雅，仿佛在完成一场无声的仪式。
眠栖坐在餐桌旁，托着腮看她，眼里盛着暖融融的笑意：“主人好厉害，连切菜都这么好看。”
呡妤没抬头，只是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又很快抿首。
——又在说这种话。
——明明只是哄我。
锅里的热油滋滋作响，蒜末爆香的瞬间，香气弥漫整个厨房。
眠栖的肚子很配合地“咕”了一声，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换来呡妤一声轻哼：“饿鬼。”
“因为主人做的饭太香了嘛。”眠栖笑嘻嘻地凑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什么时候能开饭呀？”
呡妤没推开她，只是侧头瞥了她一眼：“别捣乱。”
眠栖却得寸进尺，在她耳垂上亲了一下：“那主人亲亲我，我就不捣乱。”
——又是这样。
——用甜言蜜语和亲吻麻痹我，让我以为你真的离不开我。
呡妤放下锅铲，转身捏住眠栖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牙齿磕到唇瓣，舌尖侵略性地扫过口腔，首到眠栖呼吸紊乱才松开。
“满意了？”呡妤的声音低哑。
眠栖脸颊泛红，眼睛却亮晶晶的：“嗯！最喜欢主人了！”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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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很丰盛，牛肉炖得软烂，胡萝卜吸饱了汤汁，眠栖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餍足的猫。
呡妤没动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主人不吃吗？”眠栖夹了一块肉递到她嘴边。
呡妤张口咬住，慢条斯理地咀嚼，目光却始终锁在眠栖脸上。
——如果我一首生病，你会同情我，甚至可怜我。
——可我不需要同情，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的沉沦。
眠栖被她盯得耳根发烫，小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呡妤垂下眼，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只是觉得你吃饭的样子很蠢。”
眠栖噗嗤一笑：“那主人还看这么久？”
——因为我在计算。
——计算你每一次‘我爱你’里有几分真心，计算你会不会在某天突然厌倦这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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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眠栖蜷缩在呡妤怀里，呼吸均匀。呡妤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绀青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泛着幽微的光。
——你不相信我的病会好。
——我也不相信你的爱会永远停留。
——所以，就这样吧。
——让我永远做你的“病人”，让你永远做我的“药”。
她低头，在眠栖的眉心落下一个吻，无声地宣告——
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