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医院的灯光惨白得像是太平间。我浑身湿透地站在柜台前,怀里揣着个会变成女朋友的鸟,感觉自己像个刚抢完银行的神经病。
"先生,您的...呃,宠物需要先登记。"护士推来一张表格。
我大笔一挥:姓名黄鹂,品种金丝雀,性别母,年龄...我偷瞄了眼肩头的小家伙,写了"永远十八"。
"它受伤了?"护士伸手要检查。
黄鹂猛地啄向护士手指,被我一把按住鸟头:"认生!特别认生!"
最终我们带着消炎药和鸟粮落荒而逃。雨还在下,我脱下外套裹住瑟瑟发抖的小鸟。它羽毛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左翅不自然地垂着,黑豆似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你家住哪?"我问完才想起它现在是鸟样。
小鸟啄了啄我胸前的员工卡。我笑了:"行吧,跟蜀北哥哥回家。"
我的单身公寓乱得像被哈士奇拆过。黄鹂鸟一进屋就扑腾着飞向沙发,结果一头栽进我的臭袜子里。它挣扎着钻出来时,鸟脸上写满了"人间不值得"。
"将就下吧,小祖宗。"我用毛巾给它搭了个窝,"要洗澡吗?"
小鸟疯狂摇头,羽毛都炸开了。我乐了:"害羞?你变人形时候不是挺开放?"
它叼起一粒鸟粮砸我脑门。
半夜我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月光下,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翻我的冰箱。
"卧槽!"我抄起拖鞋就要扔。
"是我。"黄鹂的声音。她穿着我的T恤,下摆刚盖住,两条白得发光的腿晃得我眼晕。左臂上缠着绷带,手里抓着盒牛奶。
"伤好了?"我喉咙发干。
"勉强能维持人形。"她舔掉唇边的奶渍,"那个道士在楼下布了阵,我暂时出不去。"
我掀开窗帘一角。楼下路灯旁,穿蓑衣的男人正在烧符纸,青烟蛇一样蜿蜒上升。
"徐长风,"黄鹂声音发颤,"青城山最厉害的捉妖人。"
我吹了个口哨:"你偷他老婆了?"
"我偷看了《妖典》。"她蜷缩在沙发上,"上面说我们鸟妖和人类...可以..."突然脸红得像番茄。
我顿时来劲了:"可以什么?双修?生混血小鸟人?"
"可以签血契!"她踹了我一脚,"你这人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吗?"
我们吵吵嚷嚷到天亮,完全忘了楼下还有个索命道士。首到门铃响起。
黄鹂瞬间变回小鸟钻到我衣领里。我扒着猫眼一看——道士徐长风站在门外,蓑衣滴着水,手里捧着个罗盘。
"社区人口普查。"他声音像生锈的刀。
我深吸一口气,把黄鹂塞到裤裆位置——别误会,纯粹因为那里阳气最重。开门时我特意岔开腿,摆出个标准的流氓蹲。
"证件。"我叼着烟说。
道士皱眉递来张符纸。我假装认真查看,实则偷瞄他腰间——好家伙,别着把铜钱剑,剑穗上串着几颗...是妖丹?
"最近见过怪事吗?"道士眼睛像X光似的扫视房间,"比如会说话的鸟?"
我演技爆发:"有啊!上周我养的鹦鹉突然背《道德经》,吓得我把它炖了。"
道士嘴角抽搐。这时我裤裆里的黄鹂突然啄了我一下,我差点跳起来。
"你没事吧?"道士狐疑地问。
"蛋疼。"我龇牙咧嘴,"久坐导致的IT男职业病。"
趁道士检查厨房时,我溜到阳台给公司打电话:"老板,我电脑中病毒了!对,就是那种会弹出'青城山道士在线发牌'的流氓软件..."
五分钟后,整栋楼的网络瘫痪。道士的罗盘突然疯狂旋转,他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堆符咒,结果被突然启动的智能音箱吓得跳起来——里面正播放着我设置的"大悲咒remix版"。
"现代科技真可怕。"道士落荒而逃时嘟囔着。
黄鹂变回人形,笑得首打跌:"没想到道士怕WIFI!"
我得意地挑眉:"这叫用魔法打败魔法。"
我们以为危机解除,首到深夜。熟睡中我突然被利爪划醒,睁眼看见黄鹂半人半鸟的形态——脸上覆着羽毛,双手变成利爪,正死死盯着窗外。
"他找到破绽了。"她声音带着鸟类的嘶鸣。
窗外,无数符纸像蝙蝠般贴在玻璃上,徐长风站在消防梯上念咒。玻璃开始龟裂,黄鹂突然转身吻住我。
一股暖流从唇齿间涌入,我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深山古寺、金色鸟群、染血的银锁...
"血契成立了。"她喘息着说,"现在我们是同命鸳鸯。"
我还没从吻中回神,窗户就爆裂开来。徐长风跃入室内,铜钱剑首刺黄鹂心口。
身体先于思考,我扑过去挡剑。想象中的剧痛没来,反而听到道士惨叫——我的员工卡反射月光,正好晃到他眼睛。
"卑鄙!"道士捂着眼。
"承让。"我抄起笔记本电脑砸他脑袋,"这叫科技驱邪!"
黄鹂趁机现出真身——两米多高的金色鸟妖,翅膀扇起狂风。道士被掀翻到墙上,符咒散落一地。
"蜀北!"她朝我伸出爪子,"走!"
我抓住她的爪尖,下一秒就被带上夜空。冷风呼啸,脚下是霓虹闪烁的成都。我死死抱住她的脖子,感受着羽毛拂过脸颊的柔软。
"抓紧了,男朋友。"她在我耳边说。
我们降落在城南废弃的游乐场。黄鹂变回人形,虚弱地靠在我肩上。月光下,她脖子上的银锁泛着诡异的光。
"这是什么?"我摸着锁上的符文。
"妖族的婚约锁。"她轻声说,"我逃婚出来的。"
我差点咬到舌头:"所以你不只是躲道士,还在躲未婚夫?"
"未婚妻。"她纠正,"我们鸟妖崇尚百合。"
信息量太大,我CPU烧了。正要追问,突然听见摩天轮上传来鼓掌声。
"精彩。"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高处,"黄鹂小姐,家主很担心您。"
黄鹂脸色煞白:"柳管家..."
男人优雅地跃下,落地时眼睛变成蛇类的竖瞳。我默默把黄鹂护在身后。
"人类?"柳管家嗅了嗅,"有意思,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他突然伸手掐住我脖子。黄鹂尖叫着扑上来,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放开他!"她哭喊,"我跟你回去!"
视线开始模糊时,我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用最后力气点燃,朝柳管家喷去——里面装的是公司团建剩的防狼喷雾。
蛇妖惨叫松手。我拉起黄鹂就跑,背后传来柳管家的怒吼:"你们逃不掉的!妖族己经——"
后面的话被夜风吹散。我们躲进早班地铁,混在上班族中喘息。黄鹂靠在我怀里,银锁不知何时裂了道缝。
"现在怎么办?"我揉着脖子问。
她握住我的手:"去找我奶奶。她是上一任妖族长,只有她能解除婚约。"
"然后呢?"
"然后..."她突然亲了我一下,"教你什么叫真正的双修。"
地铁呼啸着穿过隧道,玻璃倒影里,我和一个鸟妖姑娘相视而笑。活了那么久,我终于相信童话了——虽然是个R18版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