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求书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第13章 豹纹女友·三

和金瑶同居半个月后。每天早上不是被闹钟叫醒,而是被她粗糙的舌头舔醒——她说这是豹妖表达爱意的方式。

"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某个周六早晨,她趴在我胸口说,尾巴轻轻扫着我的小腿。

"又是妖市?"我问。上次去妖市回来后,我做了三天噩梦。

她摇头,金色瞳孔在晨光中收缩成细线:"地下拍卖会,妖怪版的佳士得。"

我顿时来了精神。金瑶给我套了件高领毛衣遮住脖子上的咬痕,又往我手腕上系了条皮绳。

"护身符,"她解释,"告诉其他妖怪你是有主的。"

拍卖会在南郊一个废弃工厂举行。门口站着两个穿西装的狼妖,看到金瑶时恭敬地低头。她挽着我的手走进去,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响声。

工厂内部被改造成了豪华会场,水晶吊灯下,各种奇形怪状的妖怪举着香槟交谈。有个美女脖子以上是蛇,正在和全身长满眼睛的怪物碰杯。

"别盯着看,"金瑶掐了我一下,"不礼貌。"

侍者端来饮料,我拿起一杯红色液体闻了闻——血腥味。

"血玛丽,"金瑶说,"字面意思。"

我默默放下杯子。这时,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向我们走来,她每走一步,身后就闪过一道白影——是尾巴,足足九条。

"金瑶妹妹,"女人声音甜得发腻,"这位是?"

金瑶的爪子瞬间弹出来:"柳青,离他远点。"

九尾狐妖柳青掩嘴轻笑,眼睛却首勾勾盯着我:"好浓的死亡气息...金瑶,你捡到宝了。"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柳青的眼睛变成了漩涡,她的香味钻入我的鼻腔,让我浑身发热。我想靠近她,想亲吻她雪白的脖颈...

"嗷!"一声豹吼震得我耳膜生疼。金瑶完全兽化,挡在我面前,背毛炸起。

会场瞬间安静。柳青后退一步,九条尾巴像孔雀开屏般展开:"开个玩笑而己,这么紧张?"

金瑶的利爪在地板上刮出火星:"他是我的。"

"好好好,"柳青摆摆手,"不过..."她突然凑近我耳边,轻声道:"小帅哥,当你厌倦了这只野猫,记得来找姐姐。"

她走远后,金瑶才变回人形,但耳朵和尾巴还露在外面。她拽着我来到角落,把我按在墙上。

"你刚才被她魅惑了。"她咬牙切齿。

我老实承认:"差点就跟着走了。"

她一口咬在我肩膀上,疼得我倒吸冷气。

"标记加强,"她舔着渗血的牙印,"下次再这样,我就吃了你。"

拍卖会正式开始。第一件拍品是把青铜剑,据说是商朝妖怪用过的。金瑶举牌拍下,说是送我防身。

"我又不会用剑。"我小声说。

她神秘一笑:"它会自己动。"

接下来的拍品越来越离谱:能让人隐形的蜥蜴皮、会说话的骷髅头、装着一整个湖泊的玻璃瓶...

压轴的是颗发光的红珠子。

"千年妖丹,"拍卖师介绍,"可增加五百年道行。"

全场骚动。金瑶突然抓紧我的手:"我们走。"

离开会场后,她才解释:"那是假货,真妖丹不会这么招摇。"

回家的出租车上,她异常沉默。我捏捏她的手:"怎么了?"

"柳青说得对,"她看着窗外,"你身上的死亡气息太浓了,会吸引更多妖怪。"

我嬉皮笑脸:"因为我帅得让人窒息?"

她没笑:"蜀北,有些妖怪专门猎杀你这样的人类...为了吃。"

我打了个寒颤。她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顶:"我会保护你。"

第二天,金瑶开始教我妖怪知识。我们在客厅地板上铺满古籍——有些书皮居然是人皮做的。

"妖怪分三类,"她指着书上的插图,"动物修炼成的妖,器物化形的精,还有天地孕育的怪。"

我翻到一页画着九尾狐的图:"柳青是哪种?"

"老不死的骚狐狸。"她啪地合上书,"今天先学防御术。"

她教我画符咒,但我毛笔字像狗爬。最后她放弃了,给了我一把银色小刀。

"至少学会这个,"她说,"涂了毒,能放倒普通妖怪。"

我比划着,不小心划破手指。血珠渗出的瞬间,金瑶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扑过来,含住我的手指。

"别浪费,"她含糊地说,舌头绕着我的伤口打转,"你的血...很特别。"

我心跳加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的眼神——充满野性的渴望与克制的温柔。

"想要就多喝点。"我大方地说。

她摇头,松开我的手指:"会上瘾的。"

晚上,我们去了大唐不夜城。在人群中,金瑶显得格外兴奋——她说妖怪都喜欢热闹。

"就像猫喜欢纸箱?"我问。

她白了我一眼,却还是买了个猫耳朵发箍戴上。我趁机拍下照片,她追着我打,不小心露出了爪子,把路边的气球摊抓爆了。

摊主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正要发火,金瑶瞪了他一眼——瞳孔变成兽瞳。大汉脸色刷白,连连后退。

"妖怪!"他尖叫。

人群开始骚动。金瑶拉着我狂奔,身后传来警笛声。我们钻进小巷,她变回豹形,叼起我的衣领跳上房顶。

"刺激不?"在屋顶上,她变回人形,气喘吁吁地问。

我心脏快跳出喉咙:"比过山车带劲。"

我们在屋顶看了一夜星星。她指着天空说那些星星其实是古代大妖的眼睛。

"骗你的,"看我一脸震惊,她大笑,"不过北斗七星确实是龙妖的爪子化的。"

回家路上,我们被堵在了小巷里。五个妖怪围住我们——是拍卖会上见过的,他们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把那个人类交出来,"为首的猪妖说,"他的血能帮我们提升功力。"

金瑶瞬间兽化,挡在我面前:"找死。"

战斗结束得很快。金瑶的利爪撕碎了两个妖怪,剩下的逃走了。但她自己也受了伤,腹部被划开一道口子,金色的毛发被血染红。

"金瑶!"我抱起她,手在发抖。

她虚弱地舔舔我的脸:"没事...带我去见老师。"

我拦了辆出租车,司机看到血淋淋的豹子差点吓晕。我甩给他一叠钞票:"开车!"

按照金瑶的指示,我们来到兴教寺。深夜的寺庙寂静无声,她带我绕到后院一口古井旁。

"跳下去。"她说。

我抱着她跳进井里,却意外地没有触到水,而是穿过了一层薄膜,落在一个干燥的洞穴中。

洞穴中央坐着个老人,光头白须,背着一个巨大的龟壳。

"又闯祸了?"老人缓缓睁眼,声音像砂纸摩擦。

金瑶变回人形,伤口还在流血:"老师...救救他。"

龟妖看向我,眼睛像两颗黑珍珠:"死亡气息的人类...难怪。"

他示意我放下金瑶,然后从壳上掰下一片鳞片,碾成粉撒在她的伤口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谢谢老师。"金瑶虚弱地说。

龟妖摇头:"你为这个人类拼命,值得吗?"

金瑶握住我的手:"值得。"

龟妖叹了口气,转向我:"小子,知道你为什么吸引妖怪吗?"

我摇头。

"你祖上出过猎妖师,"他说,"血脉里带着猎杀妖怪的力量,现在却成了普通人...对妖怪来说,就像饿汉看到满汉全席。"

我恍然大悟:"所以我是...唐僧肉?"

龟妖笑了:"差不多。不过吃你会遭天谴,只有蠢货才动手。"

他给了我一枚铜钱,说是能掩盖气息。金瑶再三道谢后,我们离开了洞穴——神奇的是,出来时竟是在大雁塔广场。

"老师是千年龟妖,"回去的出租车上,金瑶解释,"他住在时空夹缝里,那口井只是入口之一。"

我摸着脖子上的铜钱,思绪万千:"金瑶,如果和我在一起这么危险..."

她捂住我的嘴:"闭嘴。危险才刺激,不是吗?"

我笑了,亲了亲她的爪子:"是啊,牡丹花下死..."

她掐了我一把:"不准说那个字。"

回到家,她格外粘人,连洗澡都要一起。温热的水流冲过她的伤口,己经只剩一道浅痕了。

"还疼吗?"我问。

她摇头,突然把我推到瓷砖墙上:"蜀北,我想..."

她的眼睛在蒸汽中闪闪发亮。我懂她的意思,自从遇袭后,我们都急需确认对方的存在。

我们在花洒下,水流冲走了血迹和汗水。她咬住我的肩膀,但这次很轻,像是怕我消失。

事后,她蜷在我怀里,耳朵和尾巴都露在外面——这是她最放松的状态。

"蜀北,"她突然说,"如果有一天我..."

我打断她:"没有如果。"

她抬头看我,金色的眼睛里映着两个小小的我:"人类生命很短暂的。"

我捏她的鼻子:"那我死后变成鬼也要缠着你。"

她笑了,但眼里有泪光。窗外,一轮满月升起来,照在我们交缠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