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去哪呢?
她能去哪呢?
阮从文重组家庭后,生了个儿子。
她母亲嫁给了同校的语文老师,也生了个闺女。
父母各自成家之后,阮清禾反倒成为那个多余的了。
就在傅知聿思绪万千时,唐晚的电话来了。
“喂,到家了吗?”傅知聿的声线下意识的温柔了起来。
“早到了呀,刚才给你发信息你也没回。”唐晚的声音黏糊糊的,隔着手机傅知聿也能想到她躺在床上的样子。
“我刚在洗澡,没看手机。”
“你们谈的怎么样?她签字了吗?”
“还没。”
“我就说吧,两个亿根本满足不了她的胃口,还有两个孩子她肯定不想带走。”
“不会的,她最疼爱灿灿和漫漫,离婚后哪怕她什么都不要,也不可能不要孩子的。”他太了解阮清禾了,孩子就是她的命,她怎么可能不要。
唐晚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知聿,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她越是爱孩子就越不会把孩子带走,她把孩子带走能给孩子什么?教育还是资源?还是好的未来?可她把孩子留在傅家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说不定男孩将来还能继承傅家。”
唐晚说这话是有几分试探傅知聿在的,毕竟她也想知道在继承傅家这件事上他是个什么态度。
“怎么可能!晚晚,现在你回来了,还怀上了我的孩子,傅家的继承人只能是我们的孩子!”
听到这话,唐晚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傅知聿还是那个傅知聿,什么都没有变。
哪怕让他为自己摘天上的星星,他也愿意。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似有意无意的问:“那如果是个女孩怎么办?”
“晚晚,女孩也没关系,我们还年轻,还能再生。”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傅知聿立即表忠心道:“你不愿意生也没关系,女孩也能当继承人,我傅知聿的女儿有这个能力!”
唐晚温柔的笑了笑,“你愿意啊,你爸可不愿意。”
“如果真是那样,我会说服他的。”
“晚晚,你愿意生我的孩子,我真的好高兴,所以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会影响他们在傅家的地位,晚晚,相信我好吗?”
唐晚是个丁克,没有生孩子的打算,所以这次她愿意为自己生孩子,他真的很感动。
“知道啦,外面下雨了,今晚估计会打雷,你过来陪我睡可以吗?”
傅知聿看了看窗外的确下了瓢泼大雨,立即拿起了车钥匙,“我这就过来。”
唐晚不喜欢和别人同床共枕,所以两人每次事后都是分开睡的。
所以唐晚主动提出要一起睡的机会实在难得。
想想今晚能拥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入眠,傅知聿就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下楼时都是连跨几个台阶,等迫不及待的拿上雨具时,他才有些无奈。
他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
医院。
阮清禾犯了急性胃炎,正在输液。
她有些疲惫的想着这一系列的事情。
她真的要和傅知聿离婚吗?
可看傅知聿的态度并没有给她留给她任何选择的余地。
但她不想离。
不是因为她有多爱傅知聿,而是因为她实在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她自己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太知道单亲家庭的孩子过的有多难了。
节假日一家人从来都不能聚在一起,每次不小心提到对方就像是点了炮仗,把原本就是一地鸡毛的生活炸的乌烟瘴气。
甚至连一张完整的全家福都没有。
一想到灿灿和漫漫可能会走她的老路,她的心就忍不住的抽痛。
手机来了电话。
是漫漫用电话手表打来的。
“喂,漫漫啊。”
“妈妈,听王阿姨说你回来啦!”
“嗯,今天下午回来的。”
“那妈妈怎么没来接漫漫。”稚嫩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嗔怪。
“是因为妈妈还有工作要忙,哥哥呢?”
“哥哥睡觉了,下雨了,漫漫害怕,想让妈妈给讲故事。”
还有三瓶水要挂,估计回去也得半夜了。
“妈妈工作还没忙完呢,漫漫找爸爸讲。”
“爸爸不在家。”
傅知聿不在家?那他去哪了?在公司,还是在唐晚那?
“妈妈知道了,妈妈会尽快回去的。”
“谢谢妈妈,妈妈真好,路上要注意安全哦~”
“好。”
“护士,帮忙拔一下针。”
护士来了后有些吃惊,“您这才刚挂上,怎么就要拔针?”
“我有急事。”
“再急的事也没有身体重要啊。”
“先帮我拔了,我晚一点再过来输。”
“那也行,要不给你下个留置针,你来了就能首接输。”
“行。”
处理好后,阮清禾才匆匆往外走。
正好碰上了许静秋他们一家人,手上牵着的小女孩病怏怏的。
“妈,丁叔叔。”
“清禾,你怎么来医院了,身体不舒服吗?”丁俊辉是语文老师,说起话来声音十分温和。
不等阮清禾接话,许静秋先开口催促:
“俊辉,你先带小雅去输液。”
“好。”
就剩母女俩后,许静秋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
“小雅怎么了?”
“发烧,应该是前几天着凉了。”
原来许静秋也知道发烧是要送到医院的,可当年她小时候发烧许静秋只会让她多喝几包感冒药。
果然爱跟不爱真的很明显。
“你呢?来医院干嘛?”
“我啊,还是老毛病。”
许静秋有些尴尬,因为她并不知道阮清禾口中说的老毛病是什么。
不过很快她便看到了她手上的伤,“你手怎么了?”
“在国外经历一次绑架案,被绑匪剁了一根手指。”
许静秋怔住了。
她没想到阮清禾会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凶险、血腥的经历。
许静秋想要关心,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倒是阮清禾先看出了她的窘迫,先解释道:“不过好在手术及时,己经接上了。”
许静秋松了一口,“那就好。”
“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静秋点了点头。
看着阮清禾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难过。
不过很快她便将心思放到自己的二女儿小雅身上了。
她是心疼阮清禾,但那又怎么样,说到底她身上流的还是阮家的血。
冰冷、无情、暴戾且自私。
而且每次看到阮清禾时,她都会想起阮从文,想起年少那一段痛苦的回忆。
所以她对这个女儿实在喜欢不起来。
“小雅,怎么样了,小雅。”
丁雅在窗口打针,看到许静秋一来,眼眶瞬间就红了,“妈,要打针,我害怕。”
许静秋将丁雅的头抱在怀里,“小雅不怕,小雅不怕,妈妈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