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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迪拜·三

凌晨西点的迪拜像一块冷却的烙铁,我站在越野车旁,看着莱拉从酒店侧门溜出来。她穿着珍珠灰的真丝晨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每走一步都露出大腿内侧的防晒霜痕迹——昨晚我亲手涂的。

"看什么?"她跳上车时把凉鞋甩在后座,"没见过阿拉伯女人晨跑?"

发动机轰鸣着冲进沙漠,她赤脚踩在仪表盘上,脚趾甲上的石榴红己经斑驳。GPS显示我们正驶向热气球营地,但莱拉突然关掉导航,往东拐上一条没有标记的土路。

"官方营地要签免责协议,"她摇下车窗,灌进来的热风把她头发吹成一面黑色旗帜,"我偷了表哥的私人气球。"

沙丘后方出现一片绿洲,氦气球像巨大的水母漂浮在棕榈树上空。莱拉跳下车时,晨袍腰带散开,在月光下露出后背整片的阿拉伯文刺青——昨夜在帐篷里她死活不让我开灯看全貌。

"《鲁拜集》第12节,"她背对着我解开晨袍,丝绸滑落的瞬间,我看见她臀线上方纹着展翅的猎鹰,"‘一壶酒,一块面包,还有你’。"

我伸手触碰那些凸起的经文,指腹下的肌肤突然绷紧。远处传来引擎声,三道车灯划破黎明前的黑暗。莱拉猛地转身,晨袍半挂在肘间,黑色蕾丝内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父亲的保镖。"她抓起沙地里的对讲机,阿拉伯语短促得像子弹上膛。车灯突然转向,但其中一辆的刹车灯亮得像警告信号。

氦气球开始升空时,莱拉正用牙齿撕开我的衬衫纽扣。我们躺在藤编的吊篮里,脚下是渐渐变小的绿洲。当海拔超过三百米,她突然上来,晨袍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现在他们抓不到我了。"她俯身时,发梢扫过我胸口结痂的咬痕。日出前的风灌满气球,也灌进她敞开的衣领,我看见她尖因为高空低温而挺立。

热气球在千米高空转向东方,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莱拉的皮肤镀上金边。她解开我皮带的手突然停住——手机在晨袍口袋里震动。来电显示是个骆驼emoji。

阿拉伯语的争吵持续了47秒。我听见"baba"重复了六次,莱拉说到第三个词时指甲就陷进我肩膀。挂断后她突然咬住我的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

"我父亲说,"她舔掉血珠,"如果我不回去参加今晚的家族会议,就冻结我在巴黎的所有账户。"

气球正在经过哈利法塔,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像千万把匕首。我从吊篮暗格里摸出香槟,瓶塞弹出的瞬间,莱拉突然大笑:"你知道阿拉伯女人怎么喝香槟吗?"

她仰头含住酒液,却不咽下,而是俯身渡进我嘴里。冰凉的液体顺着我们交缠的舌尖滴落,在她锁骨窝积成金色的小洼。"昨晚那个意大利歌手,"她喘息着拉开距离,"他给我父亲发了我们的泳池照片。"

香槟瓶滚到吊篮角落,我捏住她下巴:"所以这是分手酒?"

"这是壮行酒。"她拽着我的皮带扣撞向吊篮边缘,整个气球因为突然的偏移而摇晃。迪拜河在我们脚下变成一条闪光的拉链,而她正用牙齿拉开我裤子的拉链。

正午的阳光把吊篮烤得发烫时,我们降落在沙漠边缘的废弃赛骆驼场。莱拉刚系好晨袍腰带,三辆路虎就围住了降落点。穿白袍的男人下车时,她迅速戴回刚才激情时扯掉的面纱。

"我堂兄的人。"她背对着我整理头发,声音突然变调,"摸我后腰。"

我借着帮她系腰带的动作触到硬物——一把微型手枪,枪柄上刻着阿拉伯文。"巴黎,雅典娜广场酒店,"她嘴唇几乎不动,"三天后。"

白袍男人们走近时,莱拉突然用中文大喊:"姜南,骆驼赛要开始了!"她踢飞一只凉鞋,赤脚踩在滚烫的沙地上跳舞,像个醉酒的贝都因姑娘。趁保镖们愣神的瞬间,她抓起我左手,在掌心画了三个字母:RUN。

我冲向场边生锈的沙漠摩托时,听见莱拉用阿拉伯语尖叫抗议。发动机轰鸣着碾过灌木丛,后视镜里最后看到的,是她被塞进路虎前奋力抛向空中的面纱——雪白的布料在热浪中翻滚,像只垂死的鸽子。

摩托车在沙丘间颠簸,我齿间还留着她的血味。GPS显示离迪拜市区有68公里,而油箱只剩西分之一。转过一个新月形沙丘时,我突然刹车——沙地上用玫瑰花瓣摆着箭头,指向半埋沙中的冷藏箱。

箱子里除了冰镇香槟,还有烫金信封。莱拉的字迹龙飞凤舞:"姜先生若想拿回内裤,明早六点来跳蚤市场找穿紫色长袍的香料商人。"信封里滑出她昨晚穿过的黑色蕾丝内裤,沾着的玫瑰精油香气己经混入我的汗味。

我灌下半瓶香槟,在沙漠摩托的后座上发现用口红画的小地图。西北方向标注着骆驼图案,旁边写着阿拉伯文。翻译软件显示这是句谚语:"私奔者的帐篷比皇宫温暖"。

夕阳把沙丘染成血红色时,我找到了那顶孤零零的贝都因帐篷。帐前没有骆驼,只有辆改装过的沙地越野车。掀开帐帘的瞬间,混合着檀香与汗味的热气扑面而来——莱拉正跪在波斯地毯上点烟,身上只裹着我的蓝衬衫。

"比我想的晚到两小时。"她吐出烟圈,烟灰弹进香槟杯,"不过正好赶上日落祷告。"

帐篷角落的留声机放着埃及爵士乐,我注意到她脚踝上新添了镣铐般的淤青。她顺着我的视线笑了:"我堂兄的订婚礼物。"突然掀开衬衫下摆,大腿内侧的淤痕组成阿拉伯数字:7。

"七天后的婚礼。"她拽倒我时,打翻的香槟浸湿地毯,"所以现在,"她的牙齿磨蹭着我喉结,"我们要把七天的份都做完。"

远处传来模糊的宣礼声,帐篷里的温度却在升高。当她的指甲在我背上刻出新的血痕时,我忽然想起热气球上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时我们正经过世界岛,她指着人工群岛组成的"非洲"说:"你看,连沙漠都能伪装成海洋。"

帐外响起引擎声,但这次莱拉没有紧张。她喘息着咬住我肩膀:"是我买的摩托车送货员...哈...送你的...啊...逃跑工具..."

月光从帐篷顶的破洞漏进来,照着她散落在毛毯上的发夹——每个都藏着微型追踪器。而我的护照正躺在她解开的文胸旁边,签证页上多出个新鲜的巴黎入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