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大学图书馆的古籍部比想象中更加幽深。穿过三道需要刷卡的安全门后，我们站在了标着"特藏7区"的厚重铁门前。
"23排15架。"苏瑾核对纸条，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产生轻微回音。
我的后脑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这个，更让我不安的是昨晚那条匿名短信。别相信陈志远？如果苏瑾真是他女儿...
铁门在身后关闭的闷响打断了思绪。23排的书架比其他区域更加陈旧，木质表面布满细小的裂纹。苏瑾踮起脚尖，手指划过那些烫金书脊，最终停在一本墨绿色封面的《云南植物志》上。
"第七页..."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书本。
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中，一张泛黄的纸片飘落。我弯腰捡起，呼吸瞬间凝固——那是一份出生证明。
「苏瑾，女，1993年5月12日生。母亲：苏雯；父亲：陈志远。」
苏瑾的手指死死掐进书脊，指节泛白。她盯着那张纸，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烧穿。
"所以陈志远...真的是..."她的声音支离破碎。
我轻轻接过书本，翻到第七页。夹层里藏着一个微型U盘和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陈志远和苏雯站在实验室门口，两人中间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照片背面写着：「小蝴蝶周岁，计划第一阶段成功。」
"什么计划？"苏瑾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我到底是什么？"
U盘插入手机的瞬间，一段模糊的录音响起：
「...基因标记稳定了，但林世诚要销毁所有实验体...志远，带小蝴蝶走...密码是她的生日...」
录音末尾是玻璃碎裂和女人凄厉的尖叫。苏瑾踉跄后退，撞在书架上，震落一层薄灰。
"所以妈妈她...是被..."她的眼泪终于决堤，"而我...是他们的实验品？"
我抱住她颤抖的肩膀，感受到她全身的肌肉都绷得像钢丝。就在这时，书架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向后移动了半寸。
"暗格！"我用力推开书架，露出后面一个保险箱大小的空间。
里面静静躺着一本皮质笔记本和一把铜钥匙。笔记本扉页是苏雯娟秀的字迹：
「给小蝴蝶：当你找到这本笔记时，妈妈己经不在了。但请记住，你从来不是实验品，你是我的女儿，是我用生命保护的孩子...」
苏瑾的眼泪砸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她颤抖着翻到第七页，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分子结构图，旁边标注着：「X-7基因稳定剂，唯一能逆转蝴蝶计划副作用的药物配方。」
"所以这就是他们追杀我们的原因..."我恍然大悟，"林世诚要销毁所有证据，包括——"
"包括我这个活证据。"苏瑾冷笑，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左肩——那里有一个淡蓝色的蝴蝶形胎记。
我如遭雷击。同样的胎记，三年前我在福利院档案室的老照片上见过——在那个被烧毁的"特殊儿童"相册里。
"夏东？"苏瑾疑惑地看着我僵住的表情。
"我可能...也是实验体之一。"我艰难地开口，"福利院的医生说，我是1993年被送去的，身上也有..."
话音未落，警报声突然响彻图书馆。广播里机械的女声宣布："紧急情况，请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他们找到我们了。"苏瑾迅速将笔记和U盘塞进贴身口袋，把铜钥匙塞给我，"分开走，老地方汇合！"
"不行！"我抓住她的手腕，"这次我们一起——"
一声巨响，安全门被暴力破开。穿黑西装的男人冲进走廊，领头的正是医院那个持针管的家伙。
"跑！"苏瑾猛地推开我，自己朝反方向冲去，故意弄倒一排书架阻挡追兵。
我在混乱中钻进通风管道，手里紧攥着那把铜钥匙。管道拐角处，手机突然震动——又是那个匿名号码：
「图书馆南侧维修通道，现在。我是张医生。」
张医生？福利院那个总是给我多盛一碗饭的老医生？他怎么会...
又一串枪声响起，我咬咬牙，朝南侧爬去。无论如何，我必须先活着出去，才能保护苏瑾和那些用生命换来的证据。
通风管道的尽头，一束阳光刺破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