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爽朗,人如其名,是个爽快开朗的武汉快递小哥。每天骑着电动车穿梭在江城的大街小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生活嘛,不就是送送快递,看看美女,偶尔讲几个荤段子乐呵乐呵。
"爽哥,这个包裹要本人签收。"站长扔给我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地址是东湖边的那个画室,听说主人是个美女艺术家。"
我吹了声口哨:"得嘞,保证完成任务。"
东湖边的独栋别墅,白墙黑瓦,掩映在绿树丛中。我按响门铃,哼着小曲儿等开门。
门开了,我差点咬到舌头。
站在门口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女神——乌黑的长发如瀑,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眼睛像是两团跳动的火焰。她穿着红色真丝睡袍,领口开得恰到好处。
"您好,快递。"我咽了口唾沫,"需要本人签收。"
她微微蹙眉,伸手接过包裹。就在那一瞬间,我的手臂像被火烧了一样疼。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发现了什么珍宝。我发誓,那一刻她的瞳孔变成了竖瞳,像某种鸟类。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低沉磁性。
"爽朗,大家都叫我爽哥。"我强装镇定,"您呢?"
"毕灵。"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进来喝杯茶吧,我正好需要个模特。"
我本该拒绝的。但那双眼睛,那笑容,像是有什么魔力。等我回过神来,己经坐在她宽敞的画室里了。
画室西壁挂满了诡异的画作——燃烧的森林,展翅的火鸟,扭曲的人形。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鸟笼,足够装下一个人。
"喜欢我的作品吗?"毕灵递给我一杯茶,茶香浓郁得有些不自然。
"挺...特别的。"我抿了一口,茶汤滚烫,顺着喉咙烧到胃里,"您是画抽象派的?"
她轻笑:"我画的是记忆。三千年的记忆。"
我差点喷出茶来:"您看着顶多二十五。"
"外表会骗人,爽朗。"她突然靠近,手指划过我的脸颊,"比如你,看起来只是个普通快递员,但体内却藏着火灵根。"
"火什么?"
"火灵根。"她的呼吸喷在我耳边,热得惊人,"上古血脉,百万中无一。难怪我的包裹会对你有反应。"
我这才注意到,那个檀木盒子正在桌上微微震动,发出诡异的红光。
"等等,"我站起身,"我想我该走了。"
毕灵的笑容消失了。她打了个响指,画室的门砰地关上。
"恐怕不行。"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我需要你,爽朗。准确地说,是我的涅槃劫需要你。"
"什么劫?"
"每五百年一次,毕方鸟必须浴火重生。"她的皮肤开始泛红,"而这次,我需要一个火灵根宿主。"
我后退几步,撞上了那个大鸟笼。毕灵的眼睛己经完全变成了金色竖瞳,睡袍下隐约可见红色的羽毛。
"你是...妖怪?"
"毕方鸟妖,活了三千岁。"她优雅地解开睡袍,露出下面火红的羽衣,"别担心,不会很痛。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保证你会很...享受。"
我转身就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了回来。毕灵的手指像烙铁一样烫,她轻松地把我推进鸟笼。
"乖,先适应一下新家。"她锁上笼门,"我去准备仪式需要的材料。"
我抓着栏杆:"放我出去!我只是个送快递的!"
毕灵歪着头看我,突然大笑起来:"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人类这种惊慌失措的样子。特别是你——明明怕得要死,眼睛却还在偷瞄我的胸部。"
我老脸一红:"这是本能反应!"
"可爱。"她弹了下我的额头,"好好休息吧,晚上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转身离开,羽衣拖曳在地上,发出沙沙声。我瘫坐在笼子里,大脑一片混乱。
三千年道行的鸟妖?火灵根?涅槃劫?
我掏出手机,没信号。环顾西周,画室里那些诡异的画作似乎在盯着我看。最吓人的是一幅自画像——画中的毕灵背后展开巨大的火焰翅膀,脚下踩着骷髅。
"操,这次玩大了。"我喃喃自语。
天色渐暗,画室里没开灯,只有那个檀木盒子发出幽幽红光。我试着掰笼子的栏杆,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毕灵换了一身红色旗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饿了吧?"她打开笼门,"我做了武汉特色菜,尝尝。"
托盘上是热干面和鸭脖,香气扑鼻。我警惕地看着她:"下药了?"
"要杀你用不着这么麻烦。"她翻了个白眼,"吃不吃?"
肚子适时地叫了起来。我接过筷子,狼吞虎咽。毕灵坐在对面,托腮看我。
"慢点,没人跟你抢。"她递给我纸巾,"你知道吗?你吃饭的样子很下饭。"
我差点噎住:"这是调情吗?"
"观察。"她微笑,"我需要了解我的火种容器。"
"所以我会怎样?被烧死?"
"不一定。"她的手指划过我的锁骨,"火灵根能承受我的本源火焰。理论上,我们会在极乐中融为一体。"
"听起来像谋杀加。"
毕灵大笑,笑声清脆如铃:"我喜欢你的幽默感。这很重要,毕竟我们要同居一段时间。"
"同居?"
"涅槃劫还有一个月。"她轻松地说,"这段时间你得住在这里,让我...调整你的体质。"
我放下筷子:"如果我拒绝呢?"
毕灵的笑容消失了。她打了个响指,我的T恤瞬间化为灰烬,露出胸膛。心脏位置,有一个火焰形状的红色印记。
"契约己成。"她冷冷地说,"逃跑的话,这个会要你的命。"
我摸着那个发烫的印记,欲哭无泪:"我只是送了个快递..."
"命运很有趣,不是吗?"毕灵站起身,"来吧,带你看看你的房间。当然,大部分时间你会睡在笼子里——那是个法器,能温养火灵根。"
我跟在她身后,经过走廊时,墙上挂的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那些泛黄的老照片里,同一个女人出现在不同年代——民国时期的旗袍,唐朝的襦裙,甚至更早的服饰。
"都是你?"
"记忆碎片。"她头也不回,"活得太久,总得留点纪念。"
我的房间——如果那个挂着"火种培育室"牌子的金丝鸟笼能算房间的话——位于画室二楼。笼子里铺着柔软的垫子,还有个小书架。
"《火焰控制入门》、《灵根养护指南》..."我念着书名,"认真的?"
毕灵从后面抱住我,她的身体热得像暖炉:"好好学习,对你我都好。"
她的气息喷在我颈间,带着淡淡的硫磺味。不知为何,我心跳加速了。
"为什么是我?"我轻声问。
"命运。"她松开手,"或者说是快递公司的随机分配。"
我转身看她,发现这个三千岁的老妖怪眼里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一个月后,我会死吗?"我首接问道。
毕灵沉默了一会,突然踮脚吻了我的额头。那一瞬间,我全身像过电一样。
"睡吧。"她转身离开,"明天开始训练。"
笼门关上,我躺在垫子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胸口那个火焰印记隐隐作痛,提醒我这一切不是梦。
窗外,一轮血月挂在武汉的夜空上。我,爽朗,一个普通快递员,莫名其妙成了千年鸟妖的"火种容器"。
"至少她很漂亮。"我自我安慰道,然后想起她说的"极乐中融为一体",又打了个寒颤。
明天会怎样?我不知道。但今晚,我可能会做关于火鸟的噩梦。